他的态度恳切,使得洪慕莓软化了些。
“你看,我还是把我们订婚戒指戴在手上。我不逼你,只希望你多想想,如果你反悔的话,我永远张开双臂欢迎你。”
她凝视他指头上那枚男戒,几乎热泪盈眶。那是她与他一起去选购,而曾由她在众人面前套在他指上的。
记忆不是计算机档案,可以说删除就删除。
施文泽走后,洪慕莓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店里。她原以为背上的负担会随着婚事底定而减少,反而却是不断地增加。而过去的阴影也不断在扯她后腿,使她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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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法院的气氛庄严肃穆,一对对新人在等待着,有几对身旁围绕许多亲友,有的只有小俩口两人。
还有一对胡涂蛋匆匆跑来,才发现需要先登记。
穿着洋装的洪慕莓紧张兮兮地盯着别对新人看,而身穿西装的李晤心情紧张却强做镇静。
洪母憋不住,道:“虽然没有规定一定要穿礼服,还是应该要穿白纱,不穿白纱感觉不太像结婚。”
拿着DV的洪父说:“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还不像结婚?有法官大人做证,谅他也跑不掉。”
洪慕莓瞪自己爸爸一眼,洪父立刻住嘴。
李晤笑答:“放心啦,我绝对不会。”
李父拍洪父的肩:“亲家,公证结婚是法院的公证人见证的,不见得是法官。”
“是这样喔,没关系,我待会儿会找好位置拍的。”洪父开始专注在摄影上。
“你们准备什么信物?”李父问李晤。
李晤指指自己的心,笑称:“老婆大人说不要铺张,只要这个。”
“我以前……”李父说了三个字就警觉不能再说下去。
李母接口:“是啊,听说你爸爸以前买了一颗一克拉大钻戒呢。”
大家都听得出那颗钻戒不是送给她的。
洪慕莓的家人虽然对她的对象要求不多,但是还是问了许多李晤家里的状况,听到李晤的家庭问题,还是抱怨了一会儿。
强心针都打过了,因此洪父洪母都已经预备好,如何面对已离异且长年彼此避不见面的亲家公亲家母时,可能会遇到的状况。
但是万一他们突然吵起架来,洪父洪母也应付不来。
李晤见状,急忙说笑来化解尴尬。
吕宁和池紫霞站的比较远,吕宁低声:“我还没参加过气氛这么奇怪的婚礼。”
“你还年轻,以后见识多了就会知道。”池紫霞老神在在。
洪慕莓把她们的窃窃私语看在眼里。
其实今天的情形已比她预想过的最糟状况要好的多。
因为李晤的父母都来了,而且没有反对他们结婚的意思。
看着李晤努力让大家轻松一点的样子,她有些心疼起来。她是新娘,公证结婚、不要信物的要求都是她提出的,不能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于是也绽放出笑容,与大家闲聊。
相信每对新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来到法院公证,都明白自己此后将有所改变,都希望多得到一点祝福。
时间到了,开始唱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轮到李晤和洪慕莓时,李晤执起洪慕莓的手,两人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一起走了进去,聆听公证人的问话,回答“我愿意”。
公证人说:“现在请交换信物。”
李晤已准备好怎么响应,他轻轻将洪慕莓转面向他,然后吻住她冰凉的唇。
他有点诧异为何她的唇温度那么低。
洪慕莓察觉到他一刹那间的停顿,然而她不知该怎么抚平他那瞬间的担忧。
她只能环拥着李晤的腰,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决心。
公证过程顺利结束,大家步出法院,耍分坐两辆车一起到餐厅。他们共订了五桌酒席,有一些没来法院的亲友已经在餐厅了。
正要上车前,洪慕莓看见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施文泽站在法院门口!
他混在几个她不认识的人背后,正以一双漠然的眼神盯着她。他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听见母亲催促她上车,她突然很庆幸父母都没留意到施文泽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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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父手握方向盘,洪父坐在他旁边,新婚的两人则待在后座。小雪球的携带笼也摆在后座。
原先他们还考虑过小雪球可以充当花童,不过因为法院的气氛不宜而作罢。
李晤见洪慕莓似不想开口,把小雪球抱出来,向前座的两位父亲述说他与洪慕莓认识的经过,笑声在车子里爆出一阵阵回音。
洪慕莓却在想着施文泽的事。
她把施文泽的订婚戒指寄给他,被退了回来。施文泽还附上一纸短笺:
我曾给过你的一切,我全都不愿意收回。
她知道和施文泽已经不可能再沟通了。
昨晚她一个人到车水马龙的大桥上,把短笺撕成碎片,和戒指一起抛进河中。
施文泽既然来到法院,他也看见了吧,她已经结婚了!
他没有任何权利再来打扰她的生活——洪慕莓思及此时,车子到餐厅了。
她把小雪球从李晤怀中抢过来,捧着它,对两位父亲说:“新娘不是应该要对女性朋友丢捧花的吗?接到捧花的是下个结婚的人,我既然是靠小雪球得到如意郎君,就干脆把它当捧花丢好了。”
李晤莞尔。
“她要虐待动物耶,我是证人,回刚刚的法院去告她吧!”
李父护媳妇:“我可没听见。”
洪父则靠向女婿那边:“我都拍下来了。”
“可以剪掉啊。”洪慕莓道。
小雪球不改贪吃本性,从她怀里挣脱,冲进餐厅里,李晤把它追了回来,放回携带笼。
“看来当花童和捧花都不适合它,它今天还是乖乖待笼子里吧。”
李父自告奋勇要顾着它。“你们两个主角快入席。”
婚礼还没结束呢,虽然整个过程有些混乱,发生许多状况,但她相信她与李晤的誓言可以弥补一切的不完美。
洪慕莓微笑,搂着李晤弓起的手,她要做个最称职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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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招牌有点黯淡无光,相片冲印业因为受到数字化的冲击,尽管打出了各种优惠活动,却是门可罗雀般的冷清。
老板看到了有说有笑的两人一起进来,满脸笑容。
“李先生,您的照片已经好了。”
这家冲印店就开在吉利动物医院的斜对面,自从李晤将蜜月旅行的照片拿来这里冲洗后,由于和老板聊了一些摄影技巧又送了新底片,他也就常常拍,居然拍上瘾了,几乎每两三天就来冲洗一卷底片。
这天老板的兴致特别高,多说了一些话。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啊,李太太,这些照片大部份都是在拍你呢!”
李太太!新婚一个多月了,但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听到的时候老是心头一热.
洪慕莓不好意思地道:“他常常都偷拍我,连打呵欠和蓬头垢面的样子都照,我的丑样子都被老板你看光了。”
“哪会?李太太年轻,怎么拍都漂亮。”老板恭维她。“对了,上次要放大加框的照片已经好了。”
洪慕莓看着那张去蜜月旅行时,穿着借来的白纱礼服的照片,满意地点头。
“我记得你们应该是去日本度蜜月的吧?怎么不穿穿看他们日本的传统结婚礼眼,和服或是白无垢都很好看,这样不就更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