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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没错,那只公狗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趴骑在母狗后头。”另一名看来年龄稍长的丫鬟则刻意压低声调。

  “然后呢?”

  “哎唷!之后就……就动起来了嘛!街坊邻居都像看笑话似的偷笑着。”

  “那不是很害臊?”

  “话不能这么说,这是畜牲的本性啊!换作是人,一定会关在房里头欢好,不会如此不知检点。”

  “说的也是,真要有人在外头办事,不就成为野鸳鸯?那多丢人。”

  “没错!男人若是真心爱你,才不会把你当成母狗般就地欢好。”

  细声交谈的两人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

  厨房内,红芍试着漠视方才那两人的对话,但却徒劳无功地让那些无心的词语宛如荆棘般鞭入羞愧的心。透过窗棂洒进来的阳光,在她脸上形成无数个小方格的阴影,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滑下面颊。一种揪心的郁闷缓缓蔓延开来,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寒冷。

  她很难不忆起与天霁亲密燕好之事,不是发生在山林石洞中,就是在毫无遮蔽的药堂内室,两处皆不是在闺房之内。虽然说当时是四下无人,但仍是在房门之外。这是否等同于她们所谈论的野鸳鸯?她们也说了,男人不是真心就会这么对你,那天霁是真心的吗?!

  在两人肌肤相亲的时刻,她曾听见他低唤她“心肝”,如此令人酥醉,这般教人魂萦,像薰风南来,似蝶拂花蕊。

  难道那一切都不过是场残酷的春梦吗?红芍毕生以来首度感到如此痛恨自己所为,看轻自己的举止。她麻木地转身,忍住心中波涛,将煎沸的参茶倒入陶碗,强作镇定,端到后院水榭。

  远远就瞄到桃色身影款款趋近,天霁立即起身迎接红芍到他邻座坐下。

  “红芍,这位是我表妹,玉华。”天霁为她介绍坐在对面的一名娇俏可人的姑娘。

  红芍礼貌性的露出微笑。天霁的表妹看来与她年纪相当,面容清丽,黑瞳炯炯有神。

  天霁并未注意到红芍的脸色有些苍白,接过她手中的参茶就口喝下。

  “哟!霁表哥你变了。以前见你老躲着喝药,怎么这会儿如此干脆?”玉华取笑着说。小时候,身体虚弱的天霁,三餐饭后的“甜点”就是汤汤药药,喝得他几乎闻药色变。

  “当然是我们这位贵客面子大喽!”霍夫人温柔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姨妈!”玉华一见来者,立即展露如花的笑靥。“哇!多年不见,姨妈是愈来愈年轻了,可想死玉华了。”玉华奔向前去,勾住霍夫人的手肘撒娇着。

  “呵呵呵!你这丫头,嘴巴仍是甜得紧。”霍夫人被捧得心花怒放。

  “可不是,这玉华,别的不行,只靠那一张嘴,甜死人不偿命。”天霁一并附和。

  “喂!人家可是句句发自肺腑,你别冤枉人。”玉华心有不甘地反驳。

  “好了,你们俩难得见面就急着抬杠。别让沐姑娘看笑话了。”霍夫人佯怒轻斥,随即拍拍玉华的手。

  玉华趁霍夫人不注意时,仍顽皮地向天霁扮鬼脸、吐舌头。

  “玉华,你这趟大老远的回来打算待多久?”

  “约莫一个月吧!到处走走看看,回去时再替娘带些饰品、胭脂什么的。”

  “住你三舅父那儿还习惯吗?”

  玉华柔顺地点点头。“三舅父和舅母都对玉华很好,吃住方面也为玉华打点得十分舒适。”

  “那我也就放心了,都怪你娘没早些来信告知,你姨丈又外出无法招呼,不然怎会安排你住到别处?我们霍府啥都没,就只有这座空荡荡的大房子,哪怕你一家子来住都没问题。”霍夫人亲切地说。“等会儿我叫天霁送你回三舅父那儿,顺便一起带地丢饰什么的给你和你娘!”

  “姨妈您别客气了。”

  “不会,不会,这是应该的,难得你这可人儿上京来陪陪姨妈,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呢。”

  红芍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一门亲戚说说笑笑,紧揪的心似乎宽松许多,稍微赶走了方才的阴霾。不料,天霁接下来的一句话竟像巨斧般剖碎她的心。

  “没错,谁像你这位心肝表妹,净说些窝心话讨好人。”

  红芍的一颗心在听见天霁说出“心肝表妹”之际,瞬间碎成万片。她难堪地意识到,原来她并不是他心中唯一的“心肝”,他对着她喃喃诉说的蔫称,其实只是他的口头禅。他这么唤她,而现在,连表妹都是他的“心肝”。

  她算什么?充其量仅是他欲望之下的俘虏。一个在他亢奋时,不知羞耻与他欢好的女子。她全身僵成石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知觉。

  这时,天霁终于发觉她的不对劲,忧心忡忡地握住桌底下绞着绸裙的玉手。但是,红芍硬是甩开。

  她是怎么啦!天霁蹙紧眉头,捉不住红芍的心思,莫非是……怕羞?他试着再碰触她,没想到,她仍强势地抗拒,像是无法忍受似的,完完全全闪避他。

  怎么回事?天霁明着不动声色,仍轻松与表妹说笑,但暗里却搜索着任何丝毫的可能。到底哪里不对劲?为何前一刻待他柔顺亲蔫,这一秒却又变成前所未有的排斥?他可以感觉到她极度不悦,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拟着娘亲与表妹在场,天霁未能立即开口询问红芍。雪上加霜的是,他还必须依娘指示送玉华回三舅父家。天霁在无法推却之下,徒留红芍与娘亲安坐水榭,同时也将两人悬岩未决的问题搁置原处。

  天霁的原意是想,当他晚间回来,红芍会如同前几日端着补汤来到他房里,而他也能好好了解下午发生在水榭的事。可是,晚膳过后,推门进来的人却是春菊。

  哎呀!怎么会这样!他心心念念的佳人呢?

  “红芍呢?”他着急地问道。

  “沐姑娘身体有点不适,已经歇着了。她交代我端来给少爷。”

  “她哪儿不舒服?我去看看。”

  “少爷,”春菊唤住正欲提步的天霁。“沐姑娘说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明天再找她。”

  天霁暗想——这不是摆明着在躲避他?不仅不见人影,现在还差人传话。避得了一个晚上,难道能避得了一辈子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个清楚?天霁觉得目前的状态有些棘手,红芍的性情一向直来直往,似尊透明晶澈的琉璃人儿,任何情绪波动,旁人一看便知。偶尔使气,也只需稍微一逗就开怀露笑。可今日下午在水榭,红芍的抗拒是从来没有过的,现在晚上又避不见面,这许许多多的疑问究竟该从何解决才好?

  春菊瞄了瞄少爷阴鸷的俊脸,心里已有了谱——八成是小俩口闹别扭。

  “少爷……”

  “算了,你把这碗收拾下去吧!”闷都闷胀了,还喝什么?

  “少爷,沐姑娘交代过了,务必要少爷喝完汤药。”春菊战战兢兢地说道。

  天霁转念一想,虽说暂时不明白红芍在生什么闷气,但说到底仍是关心他。伸手以碗就口喝下汤药,怎料原本甘甜的药汁却变成苦涩无比的苦液,天霁暗自叫苦,但碍着侍在一旁的春菊,仍故作自然地咽下。

  “春菊,这药汁是你煎的?”

  “是的,少爷。不过,药包是沐姑娘抓的,煎药火候也是按照沐姑娘吩咐。”没什么问题吧?

  春菊但见少爷眉毛一挑,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挥挥手,示意要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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