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樗栎目光移至手中的刀柄,目前一刻都不能耽搁。他沉稳地大喝:“拔刀!”
刀子一被拔离天霁裸胸,大量鲜血立即像涌泉般喷出。红芍马上以干净的白布用力压住伤口止血,沐樗栎随手把刀丢置后方,信手取来银针用最快速度缝合。
而仍杵在房内的春菊,从未见过这般阵仗,连一声惊叫声都没来得及出口便吓得昏了过去,待沐樗栎与红芍回神,只看见一具软软的身子趴卧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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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的午后,树梢上的绿叶褪了颜色,京城内的居民也披上质地较厚的外衣。
大伙儿齐聚在霍府茶楼里,快乐地分享即将到来的喜事。
霍府独子遭家贼偷袭,幸而大难不死,经过一段期间休养,正准备迎娶新娘入门。听说将要入门的媳妇,可是尽得“妙手卢医”真传的独生女,霍家命根子就是在她手中救回来的。京城内皆称这门亲事是以身相许的报恩佳缘呐!
而那名千刀万剐的家贼行凶后,马上被钱庄保镖扭送至官府,最后还是霍老爷宽宏大量,为子孙积阴德,只要求衙门判处终身监禁。
霍老爷人逢喜事精神爽,特地宣告京城上下,大婚前后一个月,霍府业下的茶楼、客栈一律半价优待,不仅如此,客栈投宿还附赠餐剩,茶楼品茗同样附赠精美糕点。所以,老百姓们闲来无事都窝在茶楼内,津津讨论霍府这桩美事。
不过,整座京城最高兴的当然还是霍府两老喽!
此刻,霍夫人兰花巧手正指挥着丫鬟们布置厅堂,而霍老爷则窝在他的藏宝阁内用力擦拭宝贝花瓶,打算大喜之日摆出来让宾客们见识见识这些光得发亮的珍藏。
眼看大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那一对新人又躲哪儿去了呢?
原来天霁忍不住婚前新人不能相见的禁忌,趁着众人不注意,逮着机会偷偷溜进红芍房里好好厮磨一下。
清脆的拍打声响起,有人在打蚊子吗?当然不是,是红芍玉手打在一双不安分的毛手上。
“叫你别乱来,真是不乖!”红芍杏眼嗔瞪着眼前嘻皮笑脸的天霁,自他身体好转后,又恢复以往邪肆不羁的模样。
“是啊!我坏,罚我亲你好了。”说完,噘起嘴牢牢印了一大口在粉颊上。
“呀!”红芍轻呼一声,不依地在天霁怀中扭动着。不知是否撞到伤处,天霁的脸色忽的一沉。
红芍惊觉他神色有异,担心地翻开他的前襟仔细查看。“你没事吧!”纤纤小手碰触结痂的粉色伤痕,心痛再度涌上红芍心头,它曾经差点使她失去爱人。
“你应该相信你与你爹的医术,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天霁双臂圈在她的细腰,不着痕迹地将她收紧些。
“那天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就要永远失去你。”忆起当时的情景,红芍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小傻蛋。”天霁亲蔫地低头,用鼻子轻刷地的。
红芍轻合双眸,享受两人鼻息交换的甜蜜片刻。曾经不懂为何天霁伤重之际,仍执意吐露爱意,并且亲自要求许婚。但是,现在她倚在他温暖的怀里,才终于体会到,那种无法及时对爱人说出心中爱语的恐惧,怕是今世最深的遗憾。
忽然间,红芍发现一件事口司或许她自幼习医是种天命。除了芸芸众生之外,她主要的职责便是来拯救天霁。这样一想,她一点也不怨恨当年负心的亲爹,也就是他的多情孕育了她,娘亲丽夫人把她托付予沐樗栎,让她得以学习到一身的医药知识。这一连串的关联,最后老天将天霁送到她面前,她与天霁才得以成就一段美缘。
突然想起一事,天霁开口问道:“对了,沐先生真的执意在我们拜堂后回去医筑?”
沐樗栎虽然不是红芍亲生爹亲,但在世人眼光中,他们是父女身分,因此成亲当天仍是由他列位高堂,而亲生娘亲丽夫人则会在崔侍郎的陪同下观看仪式。尽管有些微遗憾,丽夫人还是会在拜堂前,担当为红芍盖上红盖头的重责,亲手送女儿出阁。
“嗯!他说,不适合京城喧扰的生活,还是回山林较为自在。”红芍对于独力掌管药堂的事仍是忐忑不安,但是沐樗栎表示她只缺独当一面的经验,该有的医药知识已足够为患者抓药治病。
“沐先生个性淡然出世,只要有心救人,在任何一处行医皆可。”天霁跟着话锋一转。“说到救人,此刻有一位早就欲火焚身的人便渴求好心仙子消消火,仙子你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吧!”
天霁炯炯明眸亮起一抹新升起的炽热与贪婪,红芍的身体也在他急切的抚摸下,迅速燃起一簇新的欲望。
不过,红芍仍阻止他欲拉开她腰带的大手。“喂!你做什么?你大伤初愈,不可以的。”
环香在抱的天霁怎听得了劝,两三下便将红芍扒得一丝不挂,噙着觊觎的笑,像头恶狼扑向纯真的红芍,提早履行丈夫的权利。
一声尖叫遂而变成两道微弱喘息,交缠在两具热烈需求彼此的躯体,无边春色悄悄在霍府西厢角落蔓延,为即将到来的日子拉开动人的序幕——
《全书完》
后记
生平第一本完成的小说竟然顺利获得出版社的青睐,并且愿意将之付印,对我个人来说,不仅仅是毕生值得纪念的徽章,更也是一份迟来的肯定。
来!待我将时光之钟拨回国中时期,邀你同道我的心酸,哦,不,印象之旅吧!
国一、国二每周两节的作文课,总是令我又喜又恶。当时,国文老师是我们班级导师,而黄毛丫头时期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女生。
我那时候就觉得,美丽并不比智慧重要,我尤其欣赏文笔和美术成绩优秀的同学。如果有人问,“美丽”和“气质”这两个形容词哪一个对我而言是赞美,答案一定是后者。
每回上作文课时,男同学总乘机呼呼大睡,我却认真掸笔疾书。因为我一直记得,国小老师最喜欢看我写的周记,她总是说我脑子里装满天马行主的想像力,文华章序分明。因此,我认真写、卖力写。
隔周簿子发下来后,猴急地翻看老师批改的威缤。结果,ㄟ,我没看锗吧?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全然无法置信,映入眼帘的数字竟是——七十七分!
怎么可能?当下我颤巍巍地拿住薄子,强自按下强烈的失落感。心想,也许这位老师分数给得苛。忍不住好奇心,我和有“班花”之称的同学好友的作文簿交换来看,结果,轰!又是另一项打击,她……她拿九十二分!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人长得比我美太多,分数居然也比我强大多。唉~~原来人生要面对如此多的失望,而我,就在国中作文第一仗遭遇致命之击。
求学过程中我从不在意分数高低,不过,因为作文高分相对地代走对我写作的肯定,因此,我特别贪求能在这个项目有亮眼佳绩。
后来,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我也慢慢接受作文成绩永远无法拿高分的事实,不过,却从来没有放弃对写作的热忱。
一直到升上三年级,男导师退休,来替补的是一位负责教导国文的女导师,我的作文课开始产生变化。我一如往常完成导师指定的题目,隔周发回簿子上的成绩真是令我久久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