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卫先是干笑了几声,神态显得不徐不疾地说:“我也不必隐瞒你,事实上我除了经营珠宝生意之外,还是个私人收藏家,专门搜购奇珍异宝。”
“江先尘,您都收藏哪些奇珍异宝?”艾薇充满好奇地打岔问道。
江家卫并没有立刻回答,兀自从手提箱中取出爪张照片摊在茶几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主要是首饰,骨董也有一些,但是我特别中意那些只切割过一次,保留最大克拉数的宝石。我带的这些照片,可以让你们有些概念。”
艾藏和信安一起创览过照片,艾感也只能抱着纯欣赏的态度,那些照片中拍的是六颗镶制成不同首饰的宝石。
然而信安却大吃一惊,抬起眼问道:“江先生,您是说,这些宝石都被您买下了?”
对方点了点头,带着自豪的口吻笑说:“程董,你是珠宝行家,应该看得出来这些是什么宝石。”
“那当然……但是,这其中不是有好几颗传闻已经失踪很久了?”
艾该仍听不懂其中奥秘,便轻声问信安。“我是外行啦,但是,这些宝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信安拿起照片,向艾该—一解释。
“这是一批非常稀有珍贵的宝石,分别在不同年代、不同地方被采矿出土,它们各有名字,是以出土地点命名的。‘埃及之星’是白色钻石,‘印度之星’是红宝石,‘达尔文之星’是澳洲特产的乳宝石,‘巴西之星’,是绿翡翠,‘摩纳哥之星’是紫水晶,‘莫斯科之星’则是黄钻石……”
江家卫接着说道:“还有蓝色彩钻的‘南非之星’,也就是被后人讥为‘魔咒之星’的这一颗。这一共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合起来被全世界的珠宝收藏家统称为‘彩虹七星’。”
“而你目前只缺少这一颗‘南非之星’?”信安几乎无法置信地说。
“没错,所以我愿意出高价收买。当然,程董事长做生意向来讲求信誉,我并不担心你会开出不合理的价钱。”
信安若有所思地沉吟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汪家卫,真可以称得上是珠宝“收藏狂”了,这七颗宝石要凑齐,所付出的代价将是价值连城、难以估算。
“汪先生,您真的好厉害噢!那么,把‘彩虹七星’收藏齐了之后,您打算摆在家里自己看吗?”艾薇面露天真无邪的笑容问道。
艾薇的意思是,江家卫为什么要搜集“彩虹七星”了但是又问得不着痕迹。信安颇感称许地朝她微笑点了下头。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过去十二年内,我费尽心力地收藏到了这六颗宝石,现在只缺一颗,当然我也不打算孤芳自赏。”江家卫沉稳内敛、四平八稳地说。
“那您是要转卖啰?”
信安问得很直接,江家卫也不得不继续说清楚一点。
“没错!不瞒你说,因为我现有的‘埃及之星’和‘巴西之星’已经传闻失踪很久,我如果把‘南非之星’也买下,凑齐七颗拿去苏富比拍卖场公开招标拍卖,别说是私人收藏家,就是大英博物馆或巴黎罗浮宫也会争着要。”
“那您估计大概可以卖到多少钱?”信安微笑地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问。
“至少七千万美金。”
“七千万美金?”艾薇忍不住惊呼出声。
价值五百万美金的“魔咒之星”,再乘以兑换率二十五换算成台币之后,后面一共有几个零她都已经算不清了,而现在说的是七千万美金去买七颗美丽璀璨的“石头”?
江家卫以一种“你喊得好大声、好奇怪”的表情望向艾薇,轻声说:“这只是我要标的‘底价’。”
“所以,这就是您想买下‘魔咒之星’的原因?您不怕这颗蓝钻有‘魔咒’吗?”信安小心翼翼地问。
江家卫大笑起来,一边收拾照片,一边说:“程董,你真是爱说笑月p些都只是传闻,你也相信?我只相信‘美金’,并不相信‘魔咒’。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价钱了吧?”
“我刚才就声明了,我并不急着卖……”信安装得‘想卖又不卖’的样子,故意拐弯抹角地说。
“你至少开个价嘛!千里马也需要有伯乐骑,别人买了这颗蓝钻又有什么作用?其他六颗都在我手上,不凑齐七颗,我是绝对不转卖的。”江家卫有些心急,声音迫切地说。
“所以你是非买不可?”
“废话!谁不想赚钱呢?所以恕我直言,我知道这颗蓝钻目前的市价大约在五百万美金左右,我愿意加一百万美金。”
艾薇心里暗想,这家伙真是只老狐狸,多花个一百万美金,却可以换来至少七千万美金大钞,就是扣除成本,赚都要赚死了!
信安露出很“心动”的表情。“嗯,这我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我也才买下不久,一下子就可以赚个一百万美金……”
他故意顿了顿,逼得江家卫立刻说:“一百五十万!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程董,你是稳赚不赔的啦,就算是帮我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
小小的?小到七千万美金吗?艾薇真想拿高跟鞋往江家工脸上砸过去。
然而信安却露出“生意已经成交一半”的笑容,“江先生,您够豪爽!这样吧,给我几天时间想一想。再说我这个珠宝展售会在要展出三个星期才闭幕,如果您连这点也能通融,那我在五天之内一定给您答复。”
江家卫见好就收,立刻站起来笑说:“那有什么问题,我先告辞了。”
还没讲到重点哪!信安伸手与他相握时又说:“汪先生,可不可以请您留下名片?我也常跑台湾哪!另外,您在吉隆坡怎么联络?”
江家卫立刻掏出名片,并写下一家五星级饭店的联络电话及房间号码,然后便踱出门外。
才送走人,关上门后,艾薇立刻气急败坏地问道:“信安,你不会真的要卖吧?”
“当然不会。那只老狐狸的确够狡猾,但是我也不是智障儿童。”
艾薇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跟人家啰唆了那么多废话!主要是想拿到名片,让警方去查他的底细嘛厂
信安拿著名片在鼻子上扇了扇,笑说:“现在已经有十几个人问到这颗蓝钻,只要继续查……”
“等一等!信安,你不觉得他刚才讲了一大堆‘彩虹七星’,其实都是废话?”艾薇这时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惊说。
“那是真的事呀!他知道得满多的,而且……”
艾薇急得比手划脚,越急越说不出话,最后才谁道:“信安,这个人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你怎么啦?好像发羊癫疯一样……”信安大惑不解地看着她,傻傻地问。
“信安!噢,真的会被你气死!你赶快再想一想,他刚才的话有什么‘语病’。之前问的人都只是问‘这颗蓝钻’,而江家卫却一再提到‘魔咒之星’。”
信安立刻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对呀!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台北的命案发生后,警方发布新闻并没有说出‘魔咒之星’这几个字,还是我跟警方特别要求的。而现在的展售会场里也没有标明……”
“所以他一定有问题!”
信安二话不说,立刻冲出办公室。外面的晨售会场大潮汹涌,他慌张地放眼四处搜寻,最后终于看见手提公事包的江家卫正准备走向门口离开去场。
‘警卫!警卫!抓住门口那个人!”信安使尽丹田之力,大声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