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芸嘟着嘴,用眼尾扫着他,一脸不领情的样子,佐晨还是继续笑着,他眯着眼,带了一份魅惑。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吃你那一套!”洁芸啪的转过头,“哼!”
“啊,看看你买什么东西回来好了!”佐晨也赶紧把话题扯开,“大炸鸡块?嗯……泡面……面条……金兰花瓜……鲔鱼罐头……吐司……啤酒……你又要喝酒啦?”
“不是,我们晚上来个小餐会!”洁芸把塑料袋拉了回来,从最底下拿出两颗马铃薯,“我晚上来做你爱吃的。”
“麦当劳!”佐晨开心的立刻接口!
“我亲自炸鸡块给你吃、炸薯条给你吃,这是洁芸炸的,绝对比麦当劳好吃!”洁芸拎过塑料,往流理台走去,“你呢,就在旁边帮我的忙。来!先把啤酒拿去冰。”
餐会?洁芸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嘛!突然要来开个餐会?是企划案想出来呢?还是通过了?应该不会是通过,没那么快;那么,是什么事让她那样喜上眉梢的?
小餐会,心请好的话就买麦当劳回来给他吃嘛!他吃千遍也不厌倦的,上次跟她提过墨西哥鸡肉卷,她好像没听进去……买什么冷冻食品回来炸,还买马铃薯回来弄薯条,那多麻烦呀。那……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咦?!不会吧!
“芸,你……你会炸鸡块吗?”佐晨尽可能客气的问。
“当然会呀,炸东西,就是把东西放进热油里面炸嘛!”洁芸把砧板拿下来洗了个干净,再摆上马铃薯。“你放心好了,等着美味的晚餐喔!”
……他就是不放心呀!
上次帮她做家庭大扫除时,整个洗碗糟底的东西,全是泡面加外食,她的瓦斯炉光可鉴人,排油烟机跟新的一样,墙壁一点油污都没有,就别说她刚刚从墙上拿下来的砧板了,上面可是厚厚的一层灰……
要他放心?!早八百年咧!
啊啊……拿刀的姿势就错了,这样会砍到手的……
“我来好了……”佐晨实在不想让好不容易弄干净的厨房再次遭受“不白之冤”,“这个我都会……”
“嗳呀!我也会呀!”说着,洁芸切下了大约一公分厚的薯片,“你不要吵我,去去,去客厅好了!男人在厨房里,总是碍手碍脚的!”
碍手碍脚?!佐晨瞪大了眼晴,他的厨艺可是好的没话说耶!这女人简直狗眼看人低,一个不会做菜的女人嫌他碍手碍脚,简直是荒唐嘛!
哼!他就来看她多行!佐晨退后几步,一屁股坐上餐桌椅,就盯着洁芸忙碌的背影。
“嗳呀!”这是差点切到手的声音……
“啊!”马铃薯滚到地板了……
“咚──咚──喀……砰……”那是她表演单手“剁”马铃薯的特技。
佐晨托着腮,没好气的摔在桌上,就看洁芸的手忙脚乱;真是奇怪,明明什么都不会,她做的那么开心、那么执着干吗?瞧着洁芸努力的表情,佐晨不免勾起一抹笑。
真是直爽的女人,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一清二楚,他从来就不需要去猜;看她努力做菜的模样,更是惹人爱怜……
“哇呀呀呀……”洁芸用右手的食指和大姆指“握”住锅铲,然后站离锅子三十公分远,“怎么那么会喷啊!”
爱怜?他收回最后一句。
佐晨总算看不下去 一把抢过洁芸手中的锅铲,从容的炸起鸡块来;趁空,他还可以把那些巨大的薯条,切成更像薯条一点。
“哇……晨,你会做饭呀!”洁芸十指交握,露出一脸崇拜,“好利害喔!你以前是厨师吗?”
厨师?很好,这女人从医生猜起,现在到厨师,总共也猜了快二十余种职业了,就是没一次猜对的。
“啊啊……现在油不会喷了,换我换我。”洁芸伸出手,就想要接过锅铲。
佐晨一把锅铲举起,这么危险的凶器,绝对不能让洁芸拿手中,以免造成过多无辜的伤亡。
“你,到旁边坐啦!”佐晨模仿起洁芸的语气来,“去去,去客厅好了!女人在厨房里,总是碍手碍脚的!”
“唉!你怎么可以学我说话!”洁芸气的跳脚,“锅铲给我!我要炸啦!”
“嗳哟,你就不会,干吗要硬做呢?”整间厨房眼看着就要变成战场了,两个人推来推去的,“去去去……”
佐晨推着洁芸,洁芸挤着他,两个人在厨房里玩的不可开交,让佐晨不禁开怀大笑……开怀。
“不行!”洁芸立足,耸着肩,攫紧双拳吼着,“因为那是我要亲手做给你吃的!”
佐晨真的是停下了动作,他被洁芸的话给震慑住了……她这么努力,明明不会做还做那么开心,就是因为……要亲手做给他吃?
心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涌了上来,让佐晨有点难受,他啪的就把锅铲交给洁芸,飞快的离开厨房,冲进了浴室里。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他竟然会被……被吓到?!他真的是被吓到了……他被洁芸那股气势给吓到了。她的执着、她的理直气壮、她的努力,还有……爱。
她爱他吗!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关心,这种爱,从来没有人会如此执着,只为了帮他做一件事、为他做一件事……尽管她根本都不会做,她还是那么坚持的要做下去,而且就为了他,只为了他一个人!
天呵!好可怕、好可怕!
一阵反胃涌上,佐晨迅速的掀起马桶盖,开始不停的咳嗽、干呕着……这是前所末有的感觉,他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而且浑身不住的颤抖,好像有某种东西就要在他体内崩坏、瓦解般的可怕!
到底什么事……即将面临崩解呢?这个没什么影响力的女人,竟会那么的可怕!他不应该……不应该再接近她!
“晨,我快炸好啰!”门外敲门声起,洁芸用带着欢愉的语气,“你赶快出来,我们的餐会要开始啰!”
佐晨冲着马桶,打开水龙头以水清洗者脸,希望自己能保持些微清醒;他不可能害怕这么一个小女人的,不该、也不可能会。
佐晨拉开门,洁芸已经又回到厨房里忙着把炸好的东西盛上盘子;她听见开门声,赶紧回头吆喝着。
“晨,沙发上有块大餐巾,把它拿去铺在阳台上!”洁芸正忙着沥油,没注意到佐晨来不及恢复的表情,“还有桌上有一组果冻蜡烛,一起拿出去……”
“喔!”佐晨挤出一丝笑容,他得赶紧恢复灿烂笑靥的“展”。
沙发上果然有一块红白格子相间的塑料布,佐晨将它铺上阳台地板,然后再把各种颜色、各式形状的果冻蜡烛给拿了出去,就放在餐巾的中央;原来洁芸指的餐会是这个呀……
嗯,冬天天暗的快,星星和月亮都已经出来了……这样的情境,倒别有一番趣味。
洁芸把炸好的食物放在盘子上端了过来,然后再拿出啤酒、半条吐司和鲔鱼罐头,把家里的灯关了,蹦蹦跳跳的跑到阳台;关上落地窗后,将放在地上的蜡烛点亮。
透明果冻蜡烛有很多种颜色,借不同形状的容器散发出美丽的光芒,天色已经黑了,洁芸和佐晨就坐在地上,欣赏着夜色。
“来,这瓶给你。”洁芸为佐晨开了瓶啤酒,“我们来举杯庆祝一下──”
“今天有好事喔!”看着洁芸喜悦的神情,佐晨又是一阵莞尔,“瞧你一脸雀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