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了过去,小手往大桌上一拍。\"你们在做什么?\"竟然在打马吊,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她一过去就给每个人一个响头。\"你们是没事干吗?花园整理了吗?\"她问,一双眼直往园子里瞄去。
啊咧!怎样花园里的花木被修整得漂漂亮亮,而且,园子里还扫得一片落叶都没有!那、那、那……
\"大厅整理了吗?\"安国在花园里找不到碴,连忙又提出别的杂事来问。
\"整理了。\"大伙齐声应道。
\"衣服洗了吗?\"
\"洗了。\"她带来的女眷一起点头。
\"那、那、那……\"还有什么事该做的呢?
\"公主,各房各院的各个角落都清理干净了,而且,就连莲花池里的杂物、水草也捞起来了。\"
\"就连午膳也都煮好了。\"有人又开口补充。
安国听得是目瞪口呆,哇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会吧!想想几天前,你们在宫里当差干活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的神勇过,现在才不过是已时过半而已,你们就全把一整天的活全都干完了!\"
\"公主,您也不必太夸奖我们。\"
\"怎么说?\"安国觑着这一干奴才,没想到他们居然懂得什么叫做谦虚呢!
\"因为这些活儿全不是我们做的。\"
\"不是你们做的,那是谁做的?\"
\"驸马爷啊!\"
\"那大个儿!\"安国显得有些吃惊。
\"就是。\"有人点头。
有人说:\"驸马爷天还没亮就起床,从洗菜煮饭的活开始干起……\"一名当班的太监巨细靡遗的跟安国交代起杨九郎上半天的事,那还真是好长的一大段呢!安国听得有点小累,抓起一名宫女要她让座,她边听边打马吊.而她愈听愈觉得那个杨九郎简直不是人!
他怎么能天未亮就起床,而且,还干了那么多的活!昨儿个她明明扮白痴装傻装了一整个晚上,累得他直到寅时一刻才睡的呀!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觉啊?\"安国打出一张东风,顺便问。
\"啊!\"众人惊了一下。
怎么驸马爷什么时候睡觉的事,公主曾跑来问他们?
驸马爷什么时候睡搅,这事不是公主最清楚吗?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本宫?\"
\"没事、没事。\"众人连忙心虚的移开目光,拜托!这十七公主的闺房私事,岂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以随便打探的!
\"奴才们不知道驸马爷是何时就寝的。\"他们只能老实说。
安国横了他们一眼,碎了他们一声,\"没用的奴才,那你们知道什么?\"
\"知道驸马爷是个好人。\"
有人这么说道,便有人马上附和。\"对!奴才也这么认为,打我们进公主府以来,驸马爷就没把我们当作奴才看待。\"
\"废话,你们的活全推给他做了,你们当然会替他说好话。\"
\"公主,奴才们没把活儿推给驸马爷做。\"
\"是驸马爷他自个儿抢着做的。\"
一声声的冤枉迭声响起,惹得安国头都疼了。
\"不打了、不打了。\"她把牌给推了。
她不爱听奴才们净说畅九郎的好话,但更看不惯奴才们仗势欺人,欺压杨九郎。\"从今儿个起,你们自个儿的活儿自个儿做,要是让本宫再知道你们哪个人不做事的话,那本宫就重打你们这一干奴才。\"
\"啊!一个人做错事,全部的人都得受罪啊?\"有人哀哀的鬼叫起来。
\"废话!这叫“连坐法”,怎么你们都没听过啊?\"安国盛气凌人的瞪了那奴才一眼,要他们懂得什么叫做守分守礼,别把皇室的面子给弄砸了。要知道,她安国殿带出来的奴才还不如一个落草为寇的山贼,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她堂堂十七公主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啊?
\"你们给本宫小心行事。\"安国最后一次警告他们。
\"是。\"奴才们齐声回应。
只是他们不懂,怎么前天十七公主还对着他们耳提面命,要他们跟她一起欺负驸马爷,让驸马生不如死;怎么才不过两.三天的工夫,她的态度就全然不一样了?
看来,十七公主果然善变。
第二章 奇妙
安国真觉得杨九郎是个傻大个,他是徒长身高不长心眼。她从来没见过世上会有像他这样傻的人,竟放着一干奴才不使唤,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瞧!他现在竟然还捧着碗要喂她吃饭。
\"公主,吃饭了。\"他手端着热饭、热菜,就坐在她的对面,像哄孩子似的要她把嘴巴张开。
安国都一肚子火了,哪肯听他的话啊?
不张!
她紧闭着嘴,不愿吃他端来的饭。
杨九郎搁下碗,双眸揪望着她。
安国就坐在他对面,他的眼、他的脸离她好近、好近,近得她都能数清楚他的眼睫毛有几根。
他的眼睛漂亮得不象话,黑黝黝的像两潭深水,像是随时都会让看的人被吸进去一样。唔……似乎他的鼻子他长得挺不错的,直挺而丰厚得像颗水葱似的,还有、还有,那嘴……那嘴──
咦?!她现在是在发什么神经啊?她干嘛无端端的欣赏起杨九郎的相貌!
奇怪了哩!他不过是一个山贼,有什么好端详的?
安国气得不想看杨九郎的眼,倏地把脸别开。
\"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呢?你这样不吃饭不行哟!你的肚子会饿,会没力气……\"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安国觉得他不像是在哄妻子,倒像是在哄孩子。
是哟!她都忘了,她现在扮的就是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傻子,她的行径跟个孩子差不多,难怪他要把她当成是孩子哄了。
但意识到这一点,安国的怒气不但没消,反倒是更火了。
她不明白,他都认为她是个傻子了,为什么还要娶她?莫非,他真是贪图驸马爷的爵位,真希罕当个皇亲国戚?
可他最近几天来表现的态度又不像。
事实上,他比她这二十年来所见过的人还要来得憨厚,他甚至连个奴才都不忍心使唤,凡事都要自已来。
这样的人跟“趋炎附势”的字眼根本连不到一块。
\"你到底在气什么?跟我说好不好?\"他半蹲着在她的面前,昂起脸看着她。
而他那张脸虽是十六岁少年郎的面容,可又带着庄稼汉的憨直气质。
安国最讨厌这种人了,一点知识涵养都没有,没知识又没内涵,徒长脸蛋不长智慧,而更可耻的是,他还是个山贼。
哼!一个山贼也妄想当她的夫君,他美得哩他!
安国看他待她百般好,她的心里就更不愉快,直怨杨九郎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
还有,他做啥待她这么好?
她死命的瞪着地,以前,她摆上这种脸色,底下的奴才就知道惨了,大伙都是纷纷走避,不敢出现在她面前;而他,他就像是厚脸皮似的,一点都不怕她瞪、不怕她给他坏脸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