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她又气又难过,替自己难过,也替绿子及裕太难过。
她想骂他,却想不出什么难听、严厉的字眼。
真悟浓眉一楚,“绿子进医院,跟我追求你有什么相关?”
她的标准还真是奇怪!他酒醉闯进她房间,就因此翻不了身;他不顾一切救她,以为她多少会觉得感动,她居然只担心他向她邀功。
现在她竟然因为他在绿子住院的时候对她说了这些话,她就又气得骂他什么没心没肝?
他今年是犯太岁吗?
“你还说得出口?你………”要不是裕太还在屋里睡,她真的会气到摔门。
“我为什么说不出口?你太莫名其妙了。”说着,他突然一阵头晕。
该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全身发烫,就连脑子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我莫名其妙?”真木怒瞪着他,“莫名其妙的人是你吧?你究竟有没有羞耻心!”
“我有没有羞耻心?”
难道说犯了那次错误后再对她展开追求,就是没有羞耻心?这是哪门子的标准?
“你不必重复我的话,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她气到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她想她也许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仗着有财有势,少年得志,就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吗!?”
他皱皱眉头,“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万人迷,不过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
“咦?”他突然有自知之明了?
“如果我真是万人迷,你就不会拒绝我,不是吗?”他一脸正经。
“啥……”她一愣。
“我一向很吃得开,从八岁都八十岁的女人几乎都喜欢我,可是你……”他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越来越重,一个重心不稳,他往前倒去。
他反射动作的抱住了前方的“支柱”——
“啊!”真木闪避不及,就这么被他抱个正着。
那一瞬,她的心跳加快,全身上下都热了起来。她又羞又恼地叫嚷着:“你干什么?”
他眼神迷蒙地盼着她,“怎么只有你讨厌我?”
“你”看他满脸涨红,她第一个直觉就是——他是不是又醉了?
如果他真的在绿子住院的时候喝醉,那他真的就太可恶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他的身体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你生气、你笑、你掉眼泪、你真奇怪,我的脑子里都是你……”
听见他这么直接的示爱,她的心其实是忐忑不安的,因为她知道………这些话对她来说是有作用的,是能煽惑她的。
只是,她不能,她不可以被他的话撩拨。
“你放开我……”她奋力地想把他推开,“别喝醉了就趁机对我发酒疯!”
“我……好晕……”
“晕?你……你可恶!”或许真的是气极了,她不知哪,来的力量,使劲地将他一推。
这一推,他在她眼前就那么砰地一声,倒地不起。她陡地一震。不会吧?她不过推了他一下而已……
看他平时健康得跟牛一样,打起架来又那么凶狠,怎么可能被她这种弱女子一推就倒?
“你少装神弄鬼喔,我……我不会上当的。”她不安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双眼直盯着他。
他一动也不动,甚至好象听不到她所说的话。
她觉得不妙,试着伸脚去碰碰他,可他还是没有动静。
“不会吧?”难道说他撞伤了头,晕死过去?
忖着,她立刻趋前。
“游川,游川……”她伸手去拍打他的脸颊,却发现他的脸很烫。
“难道是……”她以为他脸色潮红可能是喝了酒,但现在她赫然发现……他搞不好是发高烧。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探探他的。果然!
“该死,我怎么那么倒霉?”她忍不住犯起嘀咕。
第六章
“我看他早就已经发烧,只是一直没注意,才会让病情恶化,我已经帮他打了针,只要按时服药没再发烧的话,应该没什幺大碍……”
井口医生是相原家二十几年的家庭医师,可以说是看着真木长大的。
因此真木一通急电向他求援后,他就立刻驱寻赶来帮忙。
“谢谢您,井口伯伯。”真木向他道谢,“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你忙吧。”井口医生收拾好诊疗箱,走出了房间。
真木尾随着,“他需要去复诊吗?”
“最好再来一趟。”说着,井口医生一脸神秘地盼着她,“我听你爸爸说你搬出去,原来是这样啊。”
“咦?”她一怔。
井口医生呵呵一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了”
听他的口气,再看他的表情,她知道他是误会了。
脸见一红,她急着解释……“不是的,井口伯伯,我……”
“没关系。”他打断了她,做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我不会在你爸爸面前多嘴的。”
“井口伯伯”天啊,这下子真是误会大了。
“不过……”井口医生盼着独自在客厅里玩玩具的裕太,压低声线,“看他那幺年轻,居然已经有个六岁的孩子,当人家继母不容易吧?”提及继母这件事,真木神情有点奇怪,因为她想起了相原雅。
是啊,当人家继母不容易,尤其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继母跟二十四岁的继女更是尴尬。
她想,相原雅在、心理上的调适及压力都比她还十八吧?
“真木……”井口医生献出了她的心事,“你跟你继母处得还好吧?”
她微怔,然后点点头。“没问题,她很好………”
井口医生凝视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好,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她将他送到门口,又是一番道谢。
送走了井口医生,她这才想到,她并没有跟他解释清楚她跟游川真悟的关系。
不过她也不担心,因为井口医生不是个大嘴巴。
看看表,已经八点,她想起裕太该上学了。
“裕太,你该上学了。”她转身走向裕太。
“妈妈呢?”他抬起天真的小脸,疑惑地望着她。
“阿姨不是说了吗?妈妈有事到乡下去,还不能回来。”
“乡下在哪里?她为什幺不带我去?”
“因为你要上课啊。”她想尽办法哄他,“如果你没去上课,妈妈回来时就不会帮你带玩具喔。”
裕太低头忖着,然后又抬起头问……“那爸爸呢?爸爸可以送我去上学。”
“爸爸他生病,今天阿姨带你去好吗?”她语带商量。
裕太又想了一下,“那阿姨要跟妈妈说我很乖………”
“放心,我会告诉她的。”她一笑。
这会儿,裕太终于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
“对了,裕太,你念的学校叫什幺名字?”
“诺贝尔。”他不假思索地说。
“诺贝尔?”她想了一下,感觉好象有点印象,“是不是门口像城堡,很漂亮的那一家?”
“嗯。”他用力地点点头。
她庆幸地一笑,“好啦,快去背书包,然后我们就出发。”说完,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她知道那家诺贝尔幼推圈,还好裕太是个很乖、很懂事的孩子,还好一切都算顺利只是!她怎幺把游川家的事都揽上身了?
算了,日行一善总不是坏事,再说,善有善报,也许在这幺多衰事之后,会让她遇上什幺好事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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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电话跟麻美告假,真木想起绿子还在医院。只是……到底在哪家医院,她并不清楚。
“怎幺办?”她一脸苦恼。因为唯一知道绿子在哪里的“那个人”现在也正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