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枪械!为什么她老是无法躲开这种血腥的杀戮?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这样毫无理性地嘶杀?
“妇人之仁。”子耘冷谈地评论。
“闭嘴。”沈昊斥喝着子耘,非常不乐意听见她对净依有这种不客气的轻蔑评价,虽然他自己也恨不得摇醒她。
“走开!”沈昊放沉声音压抑着怒火。
这三个人惹恼了沈昊,他是真的会开枪,净依从他冷硬的眸光中读到这样的讯息。“你握有枪,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地决定别人的生死。”为什么人只要拥有了武器就会失去人性?沈昊眼神中的阴寒和那些她曾经见过的人没什么不同。
“滚!你忘了方才他们正想要我的命。”他咬紧下颔。
“可是没有发生是不是?我不要你握上枪便变成毫无人性的屠夫,不要……”冷酷的枪声、哀嚎声、血液的腥味……她记忆里的昼面自动播放。
子耘握着枪不屑地开口:“这个女人头脑是不是坏了?难道她不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吗?”她是对着季洋说,但是很明显是在提醒沈昊。
沈昊强迫自己要讲理,不想在子耘和季洋面前给净依太多难堪,“我告诉你,现在放了他们,日后只要一有机会,他们还是会毫不迟疑地拿枪毙了你,你懂吗?”
“不会的。”
“天真!”子耘冷冷的批评又传来。
“走!”沈昊忍下胸腔激烈忿恨的热烫岩浆,抓起净依的手抛下命令,“季洋,这里交给你,明天告诉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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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沈昊毫不温柔地把净依拽入书房,关上房门,“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火焰沉在平静的声音下,但是他身上泛出的寒气,却足够让她明白他的怒火。
她垂着头,感觉自己似乎正和危险的美洲花豹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随时有被撕裂的危机,尤其他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说!”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大吼,只是冷漠地让人感受不到一点人气,倚靠在书桌前,僵硬着身体,冷冷地定住她。
“我不想看见到你拿枪杀人。”方才沈昊那种冷悍的阴沉模样吓住了她,就像想象中喷血狂魔该有的形象,没有心,不在乎别人。她握紧小手,希望他能了解她的用意。
“他们是来杀我的,刚才只要晚一步,那倒下的人就是我了。”他的长腿轻易地缩短了两人的距离,郁闷地逼问着,“你不在乎我的生死,是吗?”这个可能让他的胸腔升起窒闷的感觉。
“那我问你……”她忍住胸中的涩意,轻轻地、却吐字清晰地开口,“为什么有人要杀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说你只是个经营餐厅的普通商人?你骗我。”不能再逃避了,沈昊根本不是普通的商人,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逃避地不去想。
文华会!她知道那是什么,她听继父提过。
她好累,为什么绕了个圈,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她一心想逃避的环境?她痛恨那种环境,表面粉饰良好,内在却充满着污秽不堪的勾当,她曾经被欺骗了整整十五年。
净依视而不见地看着他,脸上那种哀伤的表情让沈昊有种感觉,她离他越来越远,甚至是厌恶他了。这样的觉悟,像细针刺入心坎的酸疼滋味。
“净依--”沈昊的声音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稳,他极力想安抚下她。
她面对他,柔如秋水的眸中浮动着泪光,“你是文华会的龙头对不对?”她声音更轻地说,”文华会,美国最大华人帮派。”
沈昊无言地面对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她突然激烈地朝沈昊逼问:”文华会,努力想漂白的黑道组织。你们不是宣布不再介入黑道活动,要完全合法的经营事业体?那怎么会有人拿枪追杀你?骗子!只要踏入黑道,永远都不可能漂得白,永远都不可能离外的……”
“你听我说。”沈昊握住净依的肩膀,试图解释着,“文华会确实已经退出黑道,只是……”
“你的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曾经下令冷血谋杀或间接害死过多少人?”黑道分子的那一套,她知道得太清楚了。
“对,我是文华会的龙头。我身上有这样的血统,这是我的责任。”沈昊阴沉地点头咬牙承认着,明知道净依对黑社会分子有异样的痛恶。
“我恨死黑社会的人。恨死那些拿枪任意决定旁人生死的屠夫。”她甩开沈昊的掌握,红了眼眶,连语调都是气息不稳地指责,“知道我继父怎么死的吗?他是被谋杀的。某个手上握枪的男人,自以为拥有无上的权力,可以决定旁人的生死,所以他扣下扳机。我母亲受不了这个打击而过世,而我……”
净依想起那段不停忍耐、惊惧、恐慌、无助的岁月,泪珠缓媛地流下她苍白的两颊。曾经她那么努力地想逃开这一切,而今……胸腔蓄满的忿恨不平情绪,使她失声地喊着:“你是个冷血刽子手。”
她无情的指责狠狠地打击着沈昊的心,他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作为,他从小就被文老太爷训练出对组织负责的态度,他身为龙头的责任之一,就是保护自己人不受伤害。
沈昊逼靠近净依,扣紧她的肩膀,挣扎着辩解:“我们和那些人不一样……”
“野狼能披着羊皮说我和绵羊一样温驯吗?”她扭动着想挣开他的钳制。
“我接任文哥的位置后,已经发誓要和弟兄生死与共。我的责任就是保护所有的弟兄不受欺侮。”
“对!温饱自己;却不去管这些温饱由何而来,不择手段,甚至不在乎踩过别人的尸体。因为在你眼中,别人都只是利用的工具,重要的只是你自己、你们的组织。”她发狂地吼着。为什么上天安排她遇上他?她又为什么要付出她的心?
“告诉我,你要我怎么样?抛弃文华会文哥的位置吗?你以为我曾有过选择的机会?”他阴森的低吼像动物的咆哮。
当年他是被老太爷选上的,为了替母亲争口气,他咬牙忍耐地熬过艰苦的训练。他想起外公到今天仍要母亲叫他老太爷,也不愿意听她叫他一声“父亲”。这几年,他看多了恶心的事情,连心都开朗不起来,他一直是沉郁寡欢地拒绝旁人的亲近的。
他低头看着净依,眼底闪着浓烈的感情。直到这一刻他突然领悟到,她的出现改变了多少事情。她像冬日的阳光,温柔地照亮他的心底。他不想放开她,也不能,他搂住净依不停扭动的身子,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冷静下来听他解释。
“放开我,我恨你!”她愤怒地挣扎着,心里的念头只剩下:逃开。
净依恨他。当沈昊清晰地接收到这样的意念,他的心艋烈地抽紧,就像有人直接抓紧他的心脏般。
他不能让净依恨他,他不要她恨他--他脑中反复地转着这样的想法。
他收紧两人的距离,铁箍般的钳制存心困住她让她无法挣扎,所有的反应就随着身体上做支配。
“不-一”她退缩地推拒他宽厚的胸膛,惊慌地声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剩下的气息就全数破他所掳获。
他弧形优雅的唇办紧紧地贴靠上她柔嫩的菱形小嘴,汲取她的温柔和香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