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四手联弹爱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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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仰慕他的女孩子从来没少过,于是他将喜欢的典型夸大,要天使脸孔、魔鬼身材,要波霸美女!

  长大了的高显明不如想像中波霸,倒是意外。

  而且她进退潇洒,姿态高不可攀,全无当年鲁钝的影子。面对他,则完全看不出一丝怀念,冷淡走避的态度,仿佛很讨厌他……

  她是否仍介意那桩……憾事?

  像是一个存在已久的疙瘩,曾经在意,又淡忘,现在再度意识到它,骆家尧不理不快。

  九月底的阳光仍炽,青春之火熊熊燃着,他的情绪莫名地躁动。

  几次不经意地路过音乐系馆,都忍不住驻足流连,聆赏乐音。有一回终于与高显明正面相逢,她与两个同学交换笑语,她们都忍不住多瞄他一眼,就她无动于衷,视线刷地掠过他,认生,且无眷恋。

  他就这么容易让人忘记?

  疙瘩变芒刺,骆家尧再也无法忍受她的目中无人,于是他上网查了她的课表,到她系馆堵人。

  他问了几人,形容一下高显明的外表,马上就得到答案——她在琴房练琴。热心的女孩还特地领他至琴房门口。

  “我方便直接进去吗?”骆家尧谨慎地问。

  “那要看你跟她的交情喽!”女孩俏皮地说。

  这道门仿佛成了个挑战,他轻轻开启。

  随着门板愈开,琴音就愈响亮,骆家尧定在门口,打量屋内。

  高显明背对着他,正专心练琴。

  她的打扮一直都差不多;束发、牛仔裤、半旧的球鞋,只是T恤换个颜色。从小她就手长脚长,现在仍然如此,但仔细一看,还是大大不同;她的颈线条变得平滑,滑行在琴键上的手也圆润细致,宁静的空气中,隐隐还能嗅到她清爽的发香,女孩子的气息充斥整间琴房……

  在她稍作停顿时,骆家尧把握机会咳出声。

  高显明疑惑地回过头。

  “嗨!”他亮出笑容。“抱歉,我不知道到哪里找你,所以直接问别人,找到这里来……没吵到你吧?”

  “你已经吵到我了。”她不带笑意地说。

  被泼盆冷水,他怔了下,再接再厉问:“呃……你晚上有空吗?”

  “有事吗?”她反问。

  “想找你一起吃饭……我请客。”

  “没事你为什么要请客?”

  骆家尧被呛得满脸豆花,内伤地说:“这么久不见,一起吃饭聊聊天,一定要有事才可以?”

  高显明思索着。“好像是喔。可是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饭耶!”

  “为什么?”骆家尧小心试探问:“是不是……你还介意以前的事?”

  “什么以前的事?”她仿佛起了兴致。

  “就是……我……我以前……踢、踢你……”

  他结结巴巴,脸红耳热,说得高显明好不容易醒悟,掩口忍住笑。

  “很介意的是你吧?”她端详他,有趣地问:“所以,你今天是来道歉的?”

  “嗯……你不生气?”他问。

  “生气也没用啊,你能负责吗?”高显明笑问。

  他一时怔住,对于她无意计较,显然很意外。

  “所以啦,废话嘛!”她收拾谱本,跳下琴椅,来到他面前。“你又不想娶我,光是道歉有什么用?”

  “那……要是你将来的对象问起……怎么办?”

  “挥挥手,跟他说拜拜,临走送他一卷保鲜膜,让他去戳个痛快!”

  “嗄!?”他瞪眼,一脸不可思议。

  “不然这样好了,既然你这么有良心,以后如果有必要,你就帮我对每任男友、每任老公解释吧!”她揶揄说:“你就负责对他们招供,说我的‘贞操’是被你用暴力踹破的,这样,以后我不管跟几个男人上过床,嫁过几个老公,永远都是无辜的处女,怎么样?”

  “你!?”打算拿他当处女膜保单签证人?

  “不干?那还道什么歉?口惠实不至嘛!”她拎起背袋,拉开门,刚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着仍呆愣着的骆家尧说:“对了!我不想跟你吃饭,是因为你有腿毛,好恶心啊!好像毛没拔干净的猪,刚好我又喜欢吃猪排饭,你会害我吃不下饭的。”

  门又关上,留下受到重大打击的骆家尧,惊慌失措地弯身检视自己一双穿着五分裤的腿。

  他的腿毛像猪毛!?没有啊!是有几根,但又不是很明显……她根本在找他的碴嘛!

  辗转反侧了数天、甚至愧疚了数年,这个结,就这么被高显明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卸去,骆家尧难以接受她的不在意。

  替她担心,反而被她消遣一顿,人家摆明了根本不要他负责,他若要管闲事,她就让他管到底——签下那份处女膜保单!?

  见鬼了!高显明怎变得这么多?变得……

  他完全招架不住。

  ※ ※ ※

  高显明上完钢琴家教课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一进门,就见母亲拿着水电费帐单,对着丈夫大呼小叫,而父亲的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对妻子的咆哮充耳不闻。

  这是高显明熟悉的场景,她将今天收到的一笔家教费交给母亲,高母立刻停止对丈夫的疲劳轰炸。

  “少教一两个学生嘛,每天晚上都这么晚回来,太辛苦了!”高父心疼地说。

  “少教了两个?”高母马上反弹。“显明高中补钢琴、声乐,每个月学费将近两万,现在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她下个学期的学费哪里来,你怎不想想办法?去兼个差、打个工都好,你就这么懒惰,下班了只会在家里看电视!”

  “你才死要钱!”

  高显明看惯了这些,她迳行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父亲仍在看电视,母亲忙着洗衣服。她若无其事地问:

  “妈,你记不记得小学时候,我们班上那个骆立委的儿子?”

  “骆立委的儿子!?”高母声线提高。“那个粗鲁无礼的小鬼头?他又出现了!?”

  连安然看电视的高父都蹬蹬蹬地跑来,紧张地问:“怎么?小时候欺负你的骆家小鬼,又来找你麻烦?”

  看见父母戒慎的模样,高显明失笑。

  “没有啦,刚好他也念我们学校,刚好遇上而已。大家都长大了,怎么还会打架?没事啦!”

  高母对丈夫使个眼色,支开他,然后语重心长对着女儿说:

  “他踢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看到他就跑得远远的,不要让他再欺负你,知道吗?”

  “放心啦!妈,他不敢对我怎样啦!”高显明安抚她说。

  看样子爸妈对她的“受创”,依然耿耿于怀。

  上一代保守行事,当年爸妈与师长名为保护、实则隔离的方式,让她懵懵懂懂直至国中才弄清怎么回事。明白的那刻虽有些震撼,但随着时日过去,社会风气转变,贞操的桎梏解放,她并不认为丢了片膜有什么严重的,何况那又是个意外;骆家尧战战兢兢、欠她大笔债的态度,更让她啼笑皆非。

  下手的人,或许承受的愧疚要更多吧?

  “妈,那你记不记得洪妈妈?骆家尧的姑姑?”

  “暴发户洪太太?记得啊!老是闪着手上的戒指说反话,什么小孩不用功啦、老公钱赚得少啦……哼!装模作样!”

  这是高母一直以来的心里话。阶级差这么多的两个家庭,也能这么热络,当然有内幕。洪妈妈乐意有她妈妈衬托,就像洪善缘对她。个中的微妙,高显明也是经过一番转折才明白。

  厌屋及乌,骆家尧是洪家亲戚,她不想与他再有什么交集,这才是刁难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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