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从小玩到大,根本就是从小斗到大好不好?自她有记忆以来,老爸跟那个叫胡吉荣的世伯就爱比较,比钱、比房子、比老婆、比孩子,连名字也在比,一个是一定发,一个是吉祥又荣华,总之他们两是无所不比。
“就是啊,去年我跟你弟弟去伦敦拜访他,他那个什么莺莺燕燕的老婆还笑你弟弟又瘦又黑,说咱们连养个孩子也养成非洲黑炭,哼!又瘦又黑也比她那胖到可以去相扑的儿子好。”朱芳芳也开始把海底泥往自己脸上抹。
胡伯伯的老婆叫许莺燕,她跟老妈原本是互不相识,可是自从嫁给了各自的老公以后,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两人也开始比划起来。
“友友本来就是‘黑干瘦’,现在在剑桥读书,看会不会变好一点。”剑桥的学生应该都很有气质,希望她老弟也能多受一些书香薰陶,变得斯文好看一些。
“飞飞,你怎么这么说,友友是你弟弟耶!”朱芳芳的脸涂满海底泥,看起来有些滑稽。
“对呀!飞飞,再怎么样你也要站在自家人这边,这一回,阿荣带他那儿子来的话,我们全家人就一起笑他儿子是猪公,替你弟弟报仇!”何定发一鼓作气的从沙发上坐起,大声的说着,把脸上干掉的泥都弄裂了!
“没错!”朱芳芳跟着老公一起同仇敌忾,可是看到老公脸上裂开的泥,又大呼小叫了起来。“哎唷!老公啊;快躺下、快躺下,泥都裂掉了!”
“没关系啦!老婆,我也敷了很久,这样应该够了,现在该你躺下。”何定发把老婆压下去;然后一块块的把脸上干裂的泥块剥下来。
“好吧!’朱芳芳也觉得躺下来敷比较好,便听从老公的话躺了下来。
何定发终于正视到女儿手上的那务母狗。“女儿啊,这就是你说的流浪狗啊!”
“对呀!”
“哎唷唷!瘦不拉叽的,这下子要是让胡吉荣看到,不就又要笑我们家连养狗都不会养?”朱芳芳扶着脸,担心的说。“飞飞,我看你先把狗狗丢到兽医那里;等胡家那一口子走了以后再带回来吧!
“老妈,你还是别说话,不然海底泥会裂的。”何飞飞觉得老妈说的话很不重听;因此不高兴的说.
“哦,对哦!要小心一点。”朱芳芳拍了拍泥脸;小心翼翼的开阖着嘴巴。
“不是说还有小狗的吗?”何定发问道。
“可是被一个强盗抢走了!”何飞飞又把双颊鼓得满满的。
“什么?!你遇到强盗了?!”朱芳芳忘了自己脸上敷的泥,坐起来尖叫。
“飞飞,你被抢啦?有没有受伤?”何定发扑到她身边,拉着她两只手臂,左右翻看。“女儿啊,有钱给他就好了嘛!反正我们家钱多得是。”
“我没事。”何飞飞抽出被老爸拉高的手,噘着嘴说道。“我的人跟钱包都安然无恙,是我的小狗狗被一个该死的强盗给抢了!”
听到是狗,朱芳芳就又倒回沙发上。“狗嘛!就送给他就好啦!反正我们家已经有狗了。”
“吓死我了,飞飞。”何定发边深呼吸边拍着胸脯。
“哼!;不过我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我发誓一定要把小狗狗要回来!”何飞飞对着堂上两老,捶桌发誓。
“好啦!不过是几只流浪狗嘛!”何定发喝了好几口冻顶乌龙茶,摆了摆手道。
“这才不只是几只流狼狗的问题,这是关系到我个人的自尊与原则!”她就不信会抢输他!
何飞飞抚摸着怀中的母狗,低下头对它细细说道:“乖乖,你放心哦,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团圆的!”
第三章
何飞飞从图书馆走出来,手里捧著书走在椰林大道上,忽然有一个人骑着脚踏车在她面前紧急煞车。
“哇——”可以说是千钧一发的距离,何飞飞在向前不用半步,脚就会被辗到。
“喂!你这人是怎么骑车的啊!”何飞飞站定身子,劈头就骂。“你差点撞到我了知不知……哦!原来是你!”
何飞飞这才看清楚这个轻狂的白目仔,原来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大强盗,她气得想叫他去死!
“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把母狗抱走。”薄兆其蹙着好看的眉毛,说话的神态跟语气都是冷冰冰的。
他看过她填的基本资料,知道自己不幸跟她是同校,本想上她家去要狗,但是既然是同校的话,那在学校堵她就好了。
“你还不是一样,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把小狗狗抱走。”何飞飞也不捡掉在地上的书,两手骄傲的交抱在胸前。
好啊,她还没找上他,他倒主动找上她来送命,为了她个人的尊严跟名誉,何飞飞决定这回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小狗跟着我才不会没命。”薄兆其嘴巴里哼道。
“小狗跟着我就会没命?”何飞飞被他一两句话又气得七荤八素。
这也难怪,很少有人敢这样跟她明着对干,就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巴结她、奉承她、讨她欢心,他根本就是异类!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实了不是吗?我记得前天就已经证明过了。”薄兆其反唇相讥。
从前他认为男人跟女人吵架是小心眼,现在他才知道,有些女人还真的会把人给惹毛,逼得不吵架都不行。
“证明个屁!”何飞飞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人在盛怒的时候,再粗鲁的话都说得出口。
“人只有在道理真义这边站不住脚的时候,才会说脏话,你最好就在这人来人往的椰林大道上冒几句高段国骂。”薄兆其也跟她一样双手环胸,见她气得暗红的脸庞,一点也不想退让。
何飞飞不动口也不动手,她动脚!
就在他说完话后她迅速的上前走近一步,抓住他两只手臂,脚一弓,膝盖就往他敏感的膀间顶过去!
“啊——”薄兆其的惨叫声直入云霄,他立刻像只虾米般倒在地上,两手还紧紧地夹在他的双腿之间。
何飞飞眼看有越来越多的学生围过来,她其实心里很高兴,却还装出气愤填膺的样子。
“本小姐不搞援交,想要找人帮你去火,去找妓女吧!”何飞飞惟恐没人听到似的,喊得特别清亮有力。
“你……”薄兆其勉强抬起一只手指着她,他“那里”痛得要命,连话都说不出来。
何飞飞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向上扬了扬,她捡起地上的书本,得意的瞟了因痛楚而脸孔扭曲的他一眼,便抬头挺胸的走人。
何飞飞走没多久后,席蕾妮被围着的人群吸引过去,她拨开人群走近一看,原来是薄兆其。
“天啊!你发生什么事啦?”席蕾妮赶忙蹲在他身边扶起他。
“他找错人搞援交了!”
“对啊!人家何飞飞是商研所的所花,家里很有钱,还需要跟他援交吗?”
“活该!”
“真想不到,他不是兽医系公认的系草吗?”
“系草?是野兽吧!”
“哈哈,难怪他会读兽医系了!”
围在薄兆其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净是奚落与挖苦,没半个人同情他。
”不……不是……”薄兆其受创甚深,他否认的呻吟声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除了扶着他的席蕾妮。
“我看你还是先别说话了。”席蕾妮扶起他。“我先带你去看医生吧!”
薄兆其借力使力的站起来,咬着牙,一拐一拐的走着。
他在心里发誓,撞“鸟”之仇,非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