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刚抵达电梯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匡啷一声,哈哈!不用问,那盆盆栽铁定成为纪岍希发泄情绪的替代品。
呜呼哀哉!天主保佑,还希望那盆盆栽的命运别太凄惨才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天可要张大眼睛,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真要有报应的话,也该报在那个辣手摧“树”的臭男人身上才是。
这一切绝对不干她周芷袅的事喔!
* * *
有了上次盆栽的惨痛经验之后,现在的周芷袅可不会再笨笨地搬过于沉重的花树来自讨苦吃。
同样开着福特好帮手,这次载满的是一大堆的花花草草,她习惯地以饭店的柜台为起点,用观赏芭蕉、月桃叶、轮伞草这几样花材,织就出一副美丽、光彩夺目,使整个柜台增添无限的生机,还带有一股喜气洋洋的热闹。
接着,她再以斗笠、干燥材料、蒜头、辣椒、小麦等等资材,布置饭店的餐厅,让它看起来有几许田野风光的清爽。这才能使宾客多吃几碗饭、多点几道菜。
至于每间客房的布置,她更是不敢马虎。
百合花、羊齿、玫瑰、变色叶这等花材,让整个房间充满一股恬静安详的气氛。
洋菊、变叶木、山枫,这样的布置能让人有种怡然自得的感受,使宾客有如回到自己的家一般的自由自在。
布置完所有房间之后,最后的地点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
可是不想去又能如何?合同都已经跟人家签了,她就算真有满心的不愿,也不好违背自己所定的契约,要不,可得付出一大笔的赔偿金呢!
低着头,周芷袅手拿着仅剩的花束,抱着一颗仿若要上断头台的心,缓缓地前进,直希望这条路能永远没有尽头,那么所有一切的麻烦就可以免除。
要不,那个人不在也好,只是这根本就是妄想,因为她早从第三者口中得知中汉集团的总裁至今依旧留在这家饭店里头。就因此,她才会如此踌躇、犹豫、甚至有点胆怯再面对那可恨的男人。
就在周芷袅胡思乱想之际,她终于来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基于礼貌她先敲了敲门。
房里头传来一声一一“进来。”
她猛吸口气,鼓足勇气打开门往里一跨。“纪先生您好,我又来了。请问这次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对她有什么要求?听到这问题,纪岍希不由得一笑,笑得狰狞,更笑得别有涵义。
看他笑得那么诡谲奸诈,周芷袅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说这次你想要我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布置你的办公室?”
“不就是这样吗?瞧你解释得那么急,难道说,你心中还存有什么妄念不成?”他问得调侃,更语带别有用心,就等着看她受窘羞愧的模样。
“妄念?哈!放心。我周芷袅这辈子最不可能招惹的男人就是你,所以你大可放心,不用时时提醒我对你存有任何的妄念。”
那种感情的伤口,只要一次就够她受的了。再来一次,她怕自己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真的是这样的吗?”他不信,不信这贪婪丑陋的女人会对他不存任何妄想,“倘若我告诉你,我想收你为私人情妇,一个月给你一千万元零花,你的衣食住行一切由我包办,这样好的条件,你真拒绝得了吗?”这是刺探,为的就是试探她的真心,纪岍希是怎么也不肯相信一个人的本质会转变得那么快。她的贪婪、她的丑陋、她的痴心妄想,这些全都是他曾体验过的,他非常自信这女人绝不可能会拒绝这般诱人的陷阱。
“好啊!”这么好的条件,她周芷袅若傻得去拒绝他,可真是愚蠢透顶。“不过……要我答应可以,我也有我的条件,你若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与你之间的协议便可马上进行。”
蹙紧眉头,纪岍希对她口中的条件还真是排斥得很。不过为了请君人瓮,他决定先听听她的条件再说。
“说吧!看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便是。”
“我的条件就是我不陪你上床,不为你下厨烹饪,我的打扮全得依我的喜好心情,你不可以勉强我。再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俩各住自己的房子,除了礼拜六以及星期日这两天,你没有权利来干扰我的私生活。”
“你这要求岂不存心坑我吗?”所有的条件,件件都对他不利,这样他包养这个女人又有何意义?
“坑不坑人我不管,反正我的条件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你愿意则来,不愿意就直接拒绝也无妨。”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总之一句话,就是她不愿成为他包养的情妇就是。“你现在可以开始忙你自己的事情,我不奉陪了。”
不奉陪最好,也省得她心烦气躁。
既然废话已经说完,那接着下来理当开始进行今天她来此的正事。
捧着事先准备的花材,周芷袅专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情。
观赏芭蕉、山杜鹃、菊花、武竹等等花材,周芷袅再取出自己袋中所准备的器皿——陶瓷器皿,将圆形剑山放人器皿之中,用简单的方式缓缓修饰花的长度,再看角度插上。
正当她忙得专心之际,突然身后传来声音,“看来你对插花这门学问还真是下过不少的苦功。”
吓死人了! “喂!你要说话、要问问题,能不能先打声招呼,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这埋怨、这语气,还有那嗔怒的话语,在在令人如此熟悉。
纪岍希整个人如坠五里云雾之中,跌回过往与她共处的种种时光。她脾气平时看来虽温和,也难有发火的机会,可当真的惹恼她时,这女人的“恰”可比一只母老虎还要来得凶,就如现在这般。
当纪岍希跌回过往的记忆,周芷袅又何尝不是。
只是当她一想到亲眼所看的那幕丑剧,她便忍不住摇头,硬是把所有不该存在的记忆往心的最深处藏,倔强地绝不让那些该死的记忆困扰自己。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她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继续忙着手头上的工作,纪岍希干脆往她所坐的沙发椅一坐,就等着听她的答案。
“你又何必执着这完全不关你事的问题呢?”五年,五年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再来虚情假意,假装关怀她这五年所过的日子不觉得虚伪吗?
“对了!你怎么不曾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疼你如宝的外公呢?”
一听他提起自己的外公,周芷袅整个理智尽失,她利剪一操!不管面前的花有多无辜,又有多美,就这么心狠地把它们剪得七零八落。“好啦!现在没花好用了,我想先回去,再见!”一声再见后,周芷袅当真身子一站,就想从另一边绕道逃出这几乎让她快窒息的房间。
突然,一只铁掌伸来,用力地将她一扯,让毫无防备的她跌人那个她曾经发誓再也拒绝倚靠的胸怀里头。
两个人,两双眼睛冷冷地对视着。
她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从他直盯着自己的双跟中,她很确实地读出他对她的恨。
同样,他也亦然。
“你恨我?”
“你不也是吗?”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她不想追究,也懒得去探讨整件事情的真相,“既然你是这么地恨我,就别再来招惹我了!”她受不起,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真的!
“是你先负了我,你又有何资格恨我?”纪岍希不解,不解她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