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上收拾干净,她被张还真唤了去。
“我告诉你,下个星期家里有场宴会,你这种莽撞的个性要改一改,别再给我捅楼子。”张还真睇她一眼。摇了摇头。
“家里要开宴会呀!为什么?是谁生日吗?”商燕琪兴致勃勃地问,她最喜欢热闹了。
“注意你的谈吐。”张还真实在受不了随时都要纠正她不知修饰的言行,“雅恩和你结婚一个多月了,就是因为你改不了过去那些坏习性,我才一直不敢把你介绍给亲朋好友认识。要不是一些亲戚已经听到雅恩结婚的消息,我还不想这么早办这场宴会。”她不悦的睇向商燕琪,“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是辛家的媳妇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辛家。平常时候也就算了,但是在下个星期的宴会上,如果你还是不改鲁莽、无礼的习性,做出令我儿子抬不起头来,令辛家颜面扫尽的事,到时候就别怪我这做婆婆的狠心要把你扫地出门!”张还真撂下重话。
商燕琪被吓得一愣一愣。听婆婆所说,这宴会好像是为了她这名新进媳妇而开的……万一到时候她“无意”、“不小心”闯了什么祸,那……
“妈,您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让雅恩丢脸,我向您保证!”商燕琪直拍胸脯说道。
“最好是这样。”虽然她自信满满,不过张还真对她完全不具信心。她上下审视着媳妇,“你没有别的衣服吗?天天穿T恤、牛仔裤,还都是一些地摊货,像什么话!”
“哇啊,妈,你怎么知道我都是在地摊上买的衣服啊,你真了不起!”商燕琪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张还真皱起眉头,换了一个优雅的坐姿,“我儿子有这么穷吗?要你到路边去买衣服!”
“妈,雅恩才不穷呢,他比我有钱多了。”商燕琪纠正她。
这丫头连嘲讽的话也听不懂啊?张还真白她一眼,“我现在跟你谈衣服,你别给我扯到旁边去。难道雅恩都没给你钱买衣服吗?要你穿成这副德行!”
“妈,你不要误会,雅恩在银行给我开了户,我想里面应该存有几千块吧。他还给了我一张卡呢,他对我很好的。”商燕琪笑嘻嘻地报告。
几千块?她儿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小气的人了?听媳妇的口气,她大概不晓得自己户头里面存了多少钱。张还真狐疑地瞅住商燕琪,本来她就怀疑,像她这样的穿着打扮,从哪一点看都不像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尹玲说她是为了他们辛家的名利地位才嫁给雅恩,这一点实在……
“妈,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意看意顺眼、愈来愈讨人喜爱了?”商燕琪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
张还真一听到她那没有礼貌的言词就生气,“我告诉你,你如果有心要做辛家的媳妇,在各方面都得改进,包括你的品味!现在就去把你衣柜里的衣服都丢掉,以后不准再穿这些地摊货,听到没有?”
“啊!那我就没有衣服穿了耶。妈,你总不能叫我回去当“原始人”吧?”商燕琪骇叫道。
“你要我说多少次?别再使用那些夸张的言词!”张还真揪起眉心,“下午我带你去买衣服,让你知道辛家的媳妇该穿什么。”
“是的。妈。”她好想说她就喜欢这些轻便的衣着哦,可是一想到雅恩,她就觉得她还是牺牲一下,把那些心爱的地摊货都……拿去卖掉好了。只要婆婆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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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玲实在想不到,张还真居然要为那个没有教养的丫头办宴会,她居然要把那丫头介绍给亲族了!这表示张还真承认那个粗俗的丫头了,才会让她以辛家媳妇的身分露脸……不!为什么会这样?张还真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吗?她不是口口声声要她做媳妇的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为什么……她怎么能这么善变,她怎么能打碎她的希望!
不,她不会放弃的,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商燕琪,都是你,都是你横刀夺爱: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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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庭院到大厅,处处灯火辉煌。宾客陆续到来,除了近亲、远亲,其中还不乏名人政要。面对这场由婆婆一手包办的盛大晚宴,商燕琪开始佩服起婆婆的能力了,她果真需要多多学习。
“燕琪,你能够少开口的话,我会很感激你。”张还真在宴会开始前这么对她说,还给她一个“少惹事”的警告眼神。
“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如果不说话,万一人家以为你的媳妇是哑巴,你不是更没面子。”商燕琪好心提醒婆婆的疏忽。
张还真咬牙切齿地白她一眼,“记住你的身分,别给我们辛家丢面子!”
“是的,阿母。”
“注意你的用词!”
“是的,母亲大人。”商燕琪弯下腰,偷偷地吐舌头。
幸好宴会开始到现在,她还没出半点差错,到处听得人家赞美辛家媳妇年轻美丽又大方得体,真好,这样一来雅恩就有面子了,这都要感谢婆婆的教导有方。
“雅恩,原来你跟尹玲不是一对啊。刚才要不是听到尹玲亲口否认,大伙儿还以为你喜新厌旧哩。”
“是啊,今天如果尹玲没来,你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还真可惜,像尹玲那样的古典美人可不多,真不懂你怎么会不要。”
“什么话,你没看到人家的老婆更漂亮吗?”
“哦,真的啊?”
“就是啊。雅恩,你真幸福,能够娶到这么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真教我们羡慕。”
一直笑着无语的辛雅恩听到朋友这一句“端庄美丽的大家闺秀”,笑容转为疑惑。
一阵寒暄以后,他穿过人群。在大厅左侧找到妻子的身影,他的母亲正把她介绍给一些亲戚们认识。他在不远处看着燕琪的一颦一笑,看着她一直紧抿微扬的唇角……他蹙起眉头走过去。
“雅恩,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恭喜你呢。”说话的妇人身材微胖,笑声尖锐,是辛家的远亲。
和几位亲戚打过招呼,辛雅恩瞥一眼依然笑吟吟的妻子,温和的脸色抹上一层看不见的深沉。
“你啊,结婚这么大的喜事也瞒着我们,实在太过分了。”
“就是啊!要不是看在你妻子这么漂亮又娴雅的份上,我们还不打算放过你呢。”
“真恭喜你,讨到这么乖巧的老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依然把话题绕在他“温柔、乖巧、娴雅”的妻子身上打转,如果不是燕琪就站在他身边,他真要开始怀疑她们是否认错人了。辛雅恩找个藉口,把一直笑而不语的妻子带开。
在二楼的书房,隔绝了嘈杂的音乐和人聱,辛雅恩探探妻子的额头,摸摸她脸颊、颈项,确定她的体温正常,没有发烧后,他又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头痛不痛?”
商燕琪狐疑地瞅着他,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吐出一大口气,把全身都快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后,她捶捶肩膀,又拉高裙摆;本来还想把那细跟的高跟鞋踢掉又想到等一下还得出去“见客”。她叹了口气,这才把焦距重新对上她老公,拾起她的疑惑。
“雅恩,你怎么了,怎么问我头痛不痛?我很好啊。”她给他一个笑容。
辛雅恩一直在观察她,“燕琪,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