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用力的咬下去!
沉默。
流水淙淙,水亭里只能听见她自个儿的喘息声,“受害者”却不动声色。
她没有抬头,狠下心肠,咬得更加用力。
仍是沉默。
秦不换没有咒骂、没有制止,甚至没有抽开手,就这么任她咬着。
沉静的气氛,让她的火气渐渐灭了,她极为缓慢的抬起眸子,看向头顶上的男人。
他静静瞅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撩开她粉颊上的发丝。
这不公平啊,当他用那种表情看着她时,她哪里还能生气?胸口的一颗心,只差没在那炙热的黑眸下融化。
月儿张开嘴,撇过头去,生着闷气。
“不咬了?”他挑眉问道。
她哼了一声,没回答。
“气消了?”他又问。
“很难。”月儿龇牙咧嘴,跳下椅子,想要离开这可恶的男人。但是走没两步,腰间又是一紧,她又被拉了回来,背贴着他的胸膛。
“如果我道歉呢?”低沈的声音,透过宽厚的胸膛,震动她的身子。
“道歉?”月儿诧异的抬头,瞪着他的俊脸。“你道歉?”她原本以为,像他这种男人,是宁可断头,也不愿道歉的。更何况,还是向一个女人道歉。
这是代表,秦不换很在乎她喽?
但是,他带回来的那位美人,又该怎么解释?他带李锦娘回来,是不是想娶她?
月儿咬咬红唇,心头一团乱,纤纤玉指在石栏杆上画着圈圈。
“你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她小声问道,猜测着他都在京城里忙些什么。
秦不换深吸一口气,几次张口,却吐不出半个字。
瞧那模样,要他说出原因,像是比杀了他还困难呢!
“我需要时间想想。”他徐缓的说道,伸手抚着她滑润的黑发。
“唔,想什么?”月儿好奇,仰高脖子看他。
他黑眸一亮,仔细的端详她的五官,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想她的善良、想她的纯真、想她的热情天性、想她的吻——要是照实说出来的话,这小女人大概会羞得跳入池塘躲起来。
秦不换那炙热的眼神,让月儿大感羞赧,只能匆匆撇开小脸!粉嫩的肌肤上浮了一层绯红。
“那你是想通了没有?”她没话找话说,声音很小。
秦不换点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原本的严酷双眸,渐渐添了暖色。他环绕月儿的腰,用双手感受她的纤细。
“为什么瘦成这样?”黑眸深处,闪过一丝心疼。
“我只是病了。”她含糊的说。
“病了?”声音陡然高了起来,禄山之爪再现,又往她身上摸来。
“是吃坏肚子啦!”月儿胡乱的挡着,满脸通红。
阻挡不了,她只能改变方式,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往下摸去。
偏偏,无巧不巧,这么一按,那双热烫的大掌,就隔着丝衫,贴着她少女的软嫩浑圆——
秦不换挑起眉头,眼神一热。
她认得那个眼神!
月儿心中喊了一声糟,连忙就想躲,偏偏纤腰被他握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热烫的呼吸袭来,黝黑的指卷绕她颈边的发,带来异样的酥痒,她瑟缩着,全身颤抖。
“月儿。”他靠在她耳边,用叹息般的语气,叫唤她的名字。
她的双腿抖得好厉害,无法回答,只能瞪大眼睛望着他。
热热的呼吸吹来,愈靠愈近,幽暗的黑眸里,映出她不知所措的神情。
“你想不想我?”醇厚好听的男性嗓音,靠在她耳边问。
月儿咬着红唇,用力摇头,但羞红的粉脸,却已经泄漏了她的言不由衷。
带着高热的男性身躯逐渐逼近,隔着薄薄的丝衫,熨烫她的肌肤,陌生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呼吸,让她更加心慌。
“但是我很想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柔柔的笑意。
她不曾听过,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不是虚假的温和、也不是疏离的礼貌,而是极为诱人的纯粹温柔。
虽然她说不出来,但是分离四个多月后,秦不换的确有了改变。就像是他刚刚勘破了某个天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将会影响他与她的一生——
“你真的想我吗?”月儿小声的问,还没问出答案,水嫩的红唇就被热烫的薄唇贴上。
不行,她还没问出答案呢!他这招不公平——不公平——
唔——
嫩嫩的唇瓣,被紧紧封缄,她全身发烫,小手抓着他的衣裳,神魂愈飞愈远,老早就忘了,自个儿还要问些什么。
秦不换将她拉进怀中,抱得更紧,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少女的浑圆,带来销魂的摩擦。他放肆的享受着,她柔嫩的全部。
月儿伸出手,怯怯的环住他强壮的颈子,柔软的身躯,因为陌生的快感而慌乱。水嫩的唇,在缠绵的吻里,逸出柔软的低吟。
这次的吻里,没有了甜甜的豆沙,他们品尝到彼此的全部。
第九章
秦不换归来,方府里人人心花怒放,府内不时传来笑声,气氛和乐。
倒是住在客厢里的李锦娘,心里很不痛快。
父亲李颢,买完桂花后就返回京城去,她嚷着说丝绸没挑着,发了顿小姐脾气,就是不肯回京城。李颢没法子,只能让她留在方府作客。
他最是疼爱这个美丽的女儿,丫环、仆人都留在方府伺候!他只领了一队人马,运送十来车的糖腌桂花回去。
其实,将李锦娘留在方府,一来,是拗不过她的骄纵;二来,是想跟方府攀点关系。
浣纱城富可敌国,虽说楚狂跟方舞衣裙蝶情深,但自家女儿到底是个一等一的美女,说不定还有机会。
好吧,就算是做不成二夫人,那个秦不换也是个绝顶的人物啊!有了这么一个女婿,可胜过金山银山。
只是,如意算盘拨得再精,到底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李锦娘始终被当成客人,方府礼貌周到,却也仅仅是礼貌而已,没显露出半点热络。
住得愈久,她的火气就愈旺。
某日黄昏,空气燠热,让人闷得难受。
李锦娘坐在走廊上,手里握着三件一套的瓷杯,啜着这季新收成的云雾茶。身旁站着两个丫环,恭敬戒慎的伺候着,一个提着紫砂壶,另一个拿着沁了冰水的丝绢。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绕过回来,跑到了附近,却陡然停了下来。
月儿站在那儿,眨了眨眼睛,因为看见李锦娘,所以打算绕道而行。
先前的事情,还让她记忆犹新,要不是有秦不换挡着,只怕她的脸蛋,早让李锦娘打成了红面龟。
偏偏,她溜得不够快,脚步才刚跨出去,身后就传来叫唤。
“站住。”李锦娘喊道。
月儿心里偷偷骂了一声,勉强挤出笑脸,隔着老远福身。“李姑娘有什么吩咐?”
李锦娘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手上的丝绢,挪到娇艳的面容上,轻轻擦拭汗水。
“你在府里是作什么的?”她问道。
月儿偏头想了一会儿。
“唔,什么都做啦。”这段日子里,她总是在城里四处打转,任何事情都能插上一腿,夫人似乎也对她很满意,没有另外安排工作给她。
“那就是打杂的?”丝绢下的樱桃小口,传来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哼。
月儿耸肩,慢慢往后退,本能的想开溜。“你怎么说都行。”
“回来。”
她咬咬红唇,没有上前。“李姑娘,你要是没有事要吩咐,我——”
“谁说我没有事吩咐的?”李锦娘问道,伸出一只柔荑,扶着丫环的手臂,柔若无骨的起身。“我到浣纱城来,是为了挑选丝绸,只是城主夫妇跟秦先生,似乎都忙得很,没能陪我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