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妈和你爸离婚了。”
“对!我妈不要我这个女儿,执意丢下我跟别的男人另组家庭去,这样你满意了没?!”她红着双眼怒吼。他是存心讥讽她的吗?
席格暗抽口气,“我没那个意思。”
“你别误会呀,欢欢。”艾霏雅也急着帮腔。
“他就是那个意思。”易欢倔强的回嘴,却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吼出的是很悲哀的事实,她母亲是不要她这个女儿、不要她父亲,执意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欢欢。”见她眼眶泛红,席格胸口一窒,只想上前揽她入怀。
“别碰我!”
她情绪失控的用力推开他,结果他左脚被椅子绊到,身子一偏,头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撞上铝窗的硬实窗框,发出好大的叩撞声。
易欢心头一紧,但见艾霏雅心惊的趋前扶住他。
“我没事,妈不用担心。”他抚着刺疼的额角说。
易欢紧咬住嘴唇,只因她瞥见他右额角的血丝。他受伤了!
“欢欢,你怎么又动手推阿靖!”易博仁的斥责介入凝滞的空气中。他才带两只小猫散步回来,就惊见女儿用力推司徒靖,害他撞到窗子的一幕。
“我……”心里内疚汹涌,易欢不知该说什么。
“伯父别怪欢欢,是我自己不小心。”席格连忙替她说话,并引见他母亲。
“人家母亲在,你还推人家!”向艾霏雅颔首致意,易博仁仍板着脸低斥女儿。“瞧阿靖的额头都流血了,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用力的咬紧唇瓣,易欢抑不想上前探看席格伤势的冲动,垂首低道声,“我去找纹仪。”便跑出家门。
“欢欢--”喊不回女儿,易博仁只能频频向艾霏雅母子赔罪,“对不起,这孩子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别扭。我这就去拿医药箱为阿靖上药。”
席格却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早已不见易欢身影的屋外,眉头始终深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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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跑出来?”望着蜷坐在她床铺上的好友,许纹仪大声嚷问。
稍早前见到易欢苦着脸来找她,已够教她吃惊,不意接着就听她说出和席格早就认识,还有不久前与他发生冲突的事。她是惊讶易欢跟席格十几年前就相识,却更震撼她误伤了人,竟一跑了之,这根本不像平常敢做敢当的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易欢颓然低语,一脸神伤。
“易欢。”从没见过她这模样,许纹仪一时不晓得要说什么。
“我很差劲对不对?”
“喂,我可没怪你的意思。”她急急澄清。
易欢兀自垂首呢喃,“说什么是他害我没跟我妈见上最后一面,其实我很清楚,那时根本就是我妈等也不等我硬要离去的……”
当年,母亲看上一个有钱人,于是原本和爸时有龃龉的她更是吵着要和爸离婚。是她天真,以为去买个漂亮饰品送妈,她会为自己留下来,再不然,她也能以它当纪念,看到它就想起她这个女儿。
但,在妈的心里,她终究没那么重要,否则她也不会坚持离婚,甚至在她还没赶回家时,签完离婚协议书就走,这么多年来对她这个女儿更是不闻不问。
这是隐藏在她心底的痛!母亲离开后的那段日子,她甚至还被镇里的小孩嘲笑是个妈妈不要的可怜鬼,也因此,爸才决定搬来台中。
十三年后,丢掉她别针的席格出现了,也让她再度忆起母亲离去的不堪记忆,于是,她潜意识里对母亲的怨怼,全怪到他身上,自欺欺人的以为,若不是他,她会来得及留住妈……
“我真的好差劲。”看不破事实,竟还要迁怒席格,她好讨厌这样是非不分的自己。
“你别哭,等会儿我妈进来,会以为我欺负你。”第一次见她掉泪,许纹仪直觉手足无措,她是直到今天才明白易欢父母离婚的原因。
“可是我还是想哭。”或许就是想宣泄压抑的情绪,她今天才会什么都跟纹仪说。
她忽然想到,前两次她控制不住的在席格面前落泪,难道是自己下意识想找他倾诉心底的压抑?
“我觉得该哭的是席格,他满冤枉的,还被推得撞破头。”抽张面纸递给她,许纹仪脱口就说。
易欢内疚再起。“不晓得他的伤要不要紧?”
“不要紧啦,最严重顶多缝个几十针。”她粗枝大叶的安慰好友。
她瞠大被泪水染亮的眼,“几十针?”
“呃,席格吉人天相,没事的啦。”许纹仪赶紧弥补自己说错的话。
“是吗?”她放心不下。
“不然问易爸。”随手就抓来手机给她。
易欢迟疑的没去接。“爸可能还在生我的气。”
“也对,还是等易爸气消一点再问。”说着,她脑中灵光随着一动,“你找个时间亲自去跟席格道歉,这样你既能赎罪,也能平抚易爸的怒气。”
“可是……”再见到他,他会怎么看她?伯母又会原谅她伤了她儿子吗?
“别可是啦。”许纹仪兴匆匆地跪坐到她面前,“如果我没记错,司奎尔的欢迎会应该在这两天举行吧?”
“欢迎会?”
“就是欢迎席格回来分公司主事的欢迎宴会。我在司奎尔上班的那两天,曾听傅汉平说,因为席格刚回台,忙着整顿公司,所以欢迎会延后举行,如果日子没改,应该是这一、两天没错。”
易欢蓦然记起这件事,“好象就是明天。”
“真的?”许纹仪眼底晶光闪闪,“那你就明天出席宴会时跟他道歉,既欢迎他又赔上你的歉意,表示你再有诚意不过。”
她脸有难色,“我辞职了,没必要出席欢迎会。”
“席格批准了吗?我猜还没吧?”
“你在打什么主意?”易欢终于发觉好友眼里不怀好意的贼光。
“嘿,既然被你发现,那我就直说喽,我一直想参加有钱人的宴会,看是什么感觉,你要是不去,那我不就错失最佳良机?”
她又好气又好笑,“你那时不辞职不就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参加。”
“错,我若没辞职,现在只怕被操得躺在医院挂急诊,哪能参加。”
“可是我对宴会这种场合没兴趣。”
“不能拿这当借口,人家席格原本帅到不行的俊脸可是因为你破了相,就算你不打算当面跟他道歉,好歹也该去偷瞄他的伤势。”
易欢皱眉无语,“伤势”两字扯动她内心的挣扎。
见状,许纹仪暗暗在背后比个胜利的V字手势。软心肠是易欢的死穴,所以,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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蹑手蹑脚来到花卉场外,怀德搔头问向旁边,“是不是这里?”
“应该是吧,我们是照傅经理给的住址一路问过来的,刚才那个路人说就在花卉场再过去一点。”今天才和母亲一同回台的肯瑟不是很确定的回答。
阿靖致电催母亲回台的事太过诡异,所以他也跟着回来,岂知阿靖一到机场见到他们,便要他和老大到公司主事,说什么要带母亲到易欢家,就载母亲离开。这十足反常的举动,让他和老大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跟来一探究竟。
“你看,那不是阿靖的车?”怀德发现停在马路另一侧的黑色轿车。
“怎么停在这里?”肯瑟狐疑,眼角突地瞥见迎面走来的两道身影,才暗呼不妙的要拉着大哥逃开,母亲的唤喊却已经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