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台湾人没错。”
“别跟我说你已经四十岁。”
“还得再等十一年。”
“骗人!”
微顿,席格皱着眉伸手摸上自个的脸,“意思是我像五十岁的老头子?”
易欢翻了个大白眼,“你要是有五十,不成了老妖精?我的意思是哪有像你这么年轻的总裁?”真是乱七八糟,纹仪只说总裁是个帅哥,害她以为是上了年纪的老帅哥,哪晓得对方会是个中美混血、黑发蓝眼的年轻总裁。
“原来你兜绕一圈,是在怀疑我的身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女孩好象满有趣的。
“别想批评我的态度,傅经理又没拿你的照片给我看,我不认识你,对你有所质疑很天经地义。”挺直背脊,她说得理直气壮。是他无声无息就出现,她没将他当贼打已经很客气了。
“傅经理说你是新来的秘书?”嘴角微勾,席格仍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从他来台湾至今,这女孩还是头一个敢大声对他说话的人。
“对。”你以为我愿意?易欢实在很想再补上这句。
霎时,她有股冲动想不顾纹仪的请托,反悔不接这个工作,因为--
他的眼睛!
那对深海似的蓝色眸子,很吸引人,但是,她讨厌它。在久远以前,有个与她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也有着同样颜色的眼眸……
“你的脸很像披萨。”
嗯,咦?“你说什么?”从思绪里回神,易欢没听清楚他的话。
席格径自说着,“难怪我有在哪里见过你的感觉,原来是你的脸圆得像我常吃的披萨。”小两号的。
披萨?!这回她听清楚了,火气顿时涌上,气呼呼地挥动手里的活页夹。“你眼睛脱窗啊!我的脸哪里像披萨?你干么不说像大饼?”
她的脸是圆,但又不大,这个阿兜仔不及格的烂国文造诣是打哪学的?还是他在她滑嫩没生半颗痘痘的脸上,瞧见他常吃的火腿片或虾仁?
“大饼?那是什么玩意儿?脱窗又是什么意思?”他困惑的搜寻脑子里的汉语词汇。
“那是你家的事,我要回去了。”
再理他她肯定会发疯!易欢弯身收拾起地上的卷宗。
见状,席格总算想起自己来公司的目的。“易小姐,给我长年公司、秋水公司、万福企业的投资企画案。”
“什么?”收拾的动作登时打住,易欢只见顽长的身影已潇洒的往总裁办公室移动。
“还有优华企业的财务评估表。”
“喂……”
“另外替我取消跟泰平集团董事长的约会,我刚才已经和他在宴会上碰过面。”
“我说喂--”没喂完的那半声全断在他霍然转身的结实胸膛上,她抚着撞疼的额头抬起小脸,才想抱怨他要转身也不事先通知,他的声音已先她落下--
“给我一杯咖啡,不加糖,两匙奶精,顺便将乔联财团的提议案子找给我。动作快点,不然我们可能要加班一整夜。”
语毕,他坐入办公桌后,埋头处理起满桌子的公文。
而易欢……实在好想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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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沉寂得仿佛魔魅肆动的天下,易家大门先缓缓被推开,又轻轻被关上。
“欢欢,你回来啦。”
“爸?怎么还没睡?”随着身后意外传来的轻问,易欢惊呼,随即懊恼的拍了下自己额头,“噢,我忘记打电话回来。”居然连进门时客厅里亮着灯,她都没注意到。
“纹仪有打电话告诉爸,你可能要加班。”易博仁温和的说。
撑着浓浓涩意的眼皮,易欢不禁用力的连眨好几下,“纹仪告诉爸我可能要加班?”
“她说介绍了个机会难得的秘书工作给你,是间总公司在美国的超大集团,如果你超过九点还没回来,不用替你担心,你一定是留在公司加班。”
她发誓,如果那个损友现在在这里,她肯定会掐昏她!
替她介绍了机会难得的秘书工作?原来她早料到进入司奎尔大楼,万一碰上他们那个总裁,搞不好一起被抓去加班,所以才死也不陪她进去。而她竟还同情心大发的揽下她的担子?
“欸,是,我是在公司加班。”一开口,满腔的不满全化做无可奈何的低叹,她突然没有力气再发火,事到如今,还不是得怪她自作自受?
“工作到十二点多,可见真是间大公司,总裁一定相当优秀。”
闻言,易欢没力发的火一下子直冲心门。“优秀?那家伙根本是个机器人!只出一张嘴就让我找资料找到头昏眼花、打回函打到手软,害我忙到没时间注意几点,否则也不会到现在才回来!”
席格·司奎尔那个精力充沛的臭鸡蛋!没天良的压榨她的脑力、体力,才虚情假意的说要送她回家,鬼才让他送哩!
“有能力当总裁的人自然只出一张嘴就够,不然人家请职员是请歹命的啊?”
“老爸!”都什么时候了,不为自个女儿抱不平,还无厘头的替有钱有势的总裁说话。
易博仁笑笑地拍拍她头顶,“替人工作本来就是老板至上,发发牢骚可以,不过领人家一分钱就要出一分力。”
他很明白女儿的韧性和负责的态度,在她姑姑公司工作的三年里,她可没仗着跟老板是亲戚,就偷懒摸鱼,反而做得比任何人认真。
唉!“嗯。”易欢很难解释自己并不是自愿到司奎尔集团上班的,再说她现在真的很疲累,只能像颗泄气的皮球,点了点头。
“很晚了,赶快去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好。”有气无力的走两步,她忽又回过身,“老爸,对不起,害你也跟着这么晚还没睡。”
手背朝她挥摇催促,“快去洗澡,老爸午睡睡很久,精神好得很。”
窝心一笑,易欢这才回房准备沐浴。有个疼自己的老爸,真好。
第二章
好梦正甜,一阵清亮铃声硬是将易欢从睡梦中惊醒。
她反射性的抓过床头的手机,迷糊的开口,“喂……”
“你清醒了吗?”是一个很浑厚、好听的嗓音。
“你是谁?”还处在半昏睡状态,她连眼皮都没睁开,用着初醒时的沙哑声音问。
“席格。昨天那份长兴集团的合作报告后来放哪儿?”
席、格?混沌的脑袋一顿,残存的瞌睡虫倏地全被弹开。
“席格·司奎尔?!”她大喊,然后张瞠的双眸恰好瞥见桌上的小时钟,长针分针正尽职的指着五点四十分整。
“是。还有,优华企业的评估表不知被我压到哪儿去……”
“麻烦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睡觉时间!”她娇吼着打断他。昨晚她上床时已经凌晨一点多,现在竟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原来这家伙昨天问她手机号码就是安着这不良的心思?
“可是我醒了,现在就在公司。”
这是什么话!“你醒了是你的事,在哪里也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怎么会,你是我的秘书,我有资料找不到当然要问你。”席格依旧操持着平稳的口吻。经过昨晚,这个新助手俐落又灵敏的办事能力,令他相当满意。
易欢险些没抓狂,这个中美混血阿兜仔,怎么这么难沟通!
深吸口气,她咬着牙开口,“长兴集团的合作报告在我桌子右边的抽屉,绿色那个活页夹;优华企业的评估表应该在你座位旁那个小置物柜上,昨天我刚好瞄到你跟人讲电话时随手把它放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