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没问题,只要你把饭菜吃了,我也没必要待在这,不是吗?”
“你……”楚曜欣赏她的伶牙俐齿,可仍不妥协。“我的嘴上功夫没有你好,但吃不吃饭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吃饭?你想死吗?”她第一次看到人家这么不爱惜生命。
“是,我是不想活,但你管得着吗?”
“你……我想我也不用再和你讲什么蝼蚁尚且偷生那些屁话了,你真是……”一个男人怎这么没担当?但这也难怪,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当然不允许自己跌下来。“你真的想死?”
“是又如何?”他回答得无所谓。
“好!”她将手上的饭菜放到他手中,“你先拿着,等我一下。”说着便跑出房门,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楚曜。
第四章
不一会儿,贺诗琦喘着气跑入房内。
“呐!刀给你,这可是我前天才磨好的,很利哦。”她走到楚曜身旁,把饭菜端走后,递给他一把尖利的水果刀。
“什么意思?”楚曜一头雾水。她拿一把水果刀给他,不会是叫他切水果吧?
“别说我不帮你。”她忽然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胸腔,“嗯!心脏在这里,一刀刺下去,我保证不会难过太久的。”
原来这把刀是要给他自杀用的。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有点生气的问。
难道她真的想要他了结自己?这种答案,他不太喜欢。
“我没说。”她耸耸肩,眼里却充满笑意。
“好,我谢谢你。”说着,他拿起水果刀,真要往自己的心脏剌下去。
“喂!等一下。”她在最紧要关头阻止他。老天,他是不是人?连伤害自己都可以这么丝毫不犹豫。
楚曜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怎么,你怕?”还是她不希望他死,刚才只是在试验他?
“为什么每次你都问我怕不怕,而不是问你自己怕不怕?该怕的是你吧?”
“你不怕,为何阻止我?再说,我已经是个瞎子了,有什么事值得我怕?”他握紧手中的刀以示他心中没任何恐惧。
“那既然你自己都不怕了,我何必怕?”她否认。
“不怕?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贺诗琦没回答,径自走到房门口,再从外头拿了支大铲子进来。
“你要死,可以,但你得先帮自己挖一座坟墓,免得到时候,我还要费时挖个坑来埋你,怎样?”她将铲子平放在楚曜的腿上。
“什么?!帮自己挖一个坟?”楚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摸摸腿上的铲子。这个女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根本冷血?他心想。
“是呀,要不,你不挖也可以,但请你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死,别破坏了这幢别墅的风水,这不是我家,我可不想替朋友制造麻烦。”她一脸认真,心里却笑翻天了。还好楚曜看不到,要不然让他知道三番两次整他的全是她,不掐死她才怪。
“你……”他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怎样,你到底要不要死?要就快,不然天黑了,我可不负责帮你把你的臭皮囊埋起来。”她推着他的肩向外催促着。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楚曜拿起铲子,一使力的往前丢去。
“我是不希望,是你自己不想活的。”她捡起铲子,“现在呢?”她将铲子往墙边摆好。
楚曜将手上的水果刀往身旁桌上一放,“我不想死了,行吗?”想到还要帮自己挖坟墓,他就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想想,或许她说得也对,人活着就有希望,何况她那位医师朋友都说他的眼睛治愈机率很高,他怎能轻易放弃自己、放过暗影,而且他还有父亲、兄弟、朋友,他怎能放下他们一个人离开?
计谋成功了,贺诗琦又给自己一个胜利的笑容。
“行,把饭菜吃下去吧!”她再次将饭菜递到他面前。
“我说不死不代表我就得把饭菜吃下去。”他冷冷的说。
“你……”她真的被他气得无计可施了。“你不吃饭那跟自杀有什么不同?如果你要这么下去,干脆一刀把自己了断算了,也不用我在这里说得口水都快没了,想法子想得头都快破了。”
“原来你刚才是在用激将法?”他邪邪的笑出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是死是活干你屁事?否则何必拿热脸贴我的冷屁股。”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会这么热心吗?生活在这种环境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贺诗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旋即气恼的说:“喂!你不要把世界上的人说得无一可取,我想前几天我就说过,我是人,我有恻隐之心,或者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恻隐之心,你这自大又没大脑的臭男人。”
“哦?没想到落难的我,还有幸看到人性善良的一面。”他嗤之以鼻。
她干脆把饭菜连同托盘都放到他腿上,“好,我现在也不管你吃不吃,反正你死不死是你家的事,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难伺候的人。”
真的快给他气死了!
“这么快就放弃了?我还以为你很有耐性咧。”他又忍不住嘲讽她。
“耐性是要看对谁,像你这种废人,谁会对你有耐性?”面对他的讽刺,她只想到用更狠的话回敬他。
楚曜一听不由得握紧拳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痛恨废人这个形容词,这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宁顾一枪死在暗影手下。
贺诗琦捂了嘴,“对不起……我……”她又说错话了。
“出去--”她的话才到嘴边,楚曜已举起腿上的饭菜往她的方向丢来,“别再来烦我,出去。”
都已经成了这样的局面,她还能怎么样?也只有乖乖出去的份了。
“好,我出去,你别生气,我道歉……”她快速的走出房外,不想象前几天那样差点活活被掐死。
等到周遭安静下来,楚曜才将棉被蒙上头,让自己躲在黑暗之中。只有这样他才能忘了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他恨现在的自己,好恨、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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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贺诗琦简单下了几颗水饺,将它们小心的送到楚曜的房里,她轻轻的将门打开,看到里面除了窗外透射进来的微亮月光外,再无其它的光线。
她打开灯,看楚曜安稳的睡在床上,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慢慢的将食物置放在床边的桌上,她小心翼翼的拉着被子往他身上盖。
她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你真是顽固,把人家的关心当成驴肝肺,在你心中人到底有没有好坏可言,而我在你心里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她笑了笑,“你都不担心自己的死活了,我担心个什么劲?看!你说我笨不笨?明知道你一定睡了,还大半夜的跑下床来为你准备吃的,就怕你饿了,我真是笨死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头。
“那正好,我肚子饿了。”楚曜忽然发出声音。从她一进门他就知道了,因为不想出声,只好假寐了。
原本不打算理她的,但听了她自言自语的内容后,他的心竟然软化了,没想到她半夜起来只怕他饿了,这种感觉很窝心。
“你……”贺诗琦为他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让口水给噎到了。“你还没睡?”那不就代表她的啐啐念都让他听见了?
“本来是睡了,但后来被你吵醒了。”他无所谓的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