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属于罗梅衣的媚态,眼尾一挑地酥软了嗓音。“男人是女子小指上的一根线,只要挑呀挑就失了魂地趴在脚下喘气,咱们用不着费力气去高攀。”
“梅……梅子,你的语气……”怎么变得好媚,让她差点软了骨头。“你是不是生病了?”
曹瞒先是不安的踌躇了一下,难掩关心地探探她额首,怕她呆呆地受了风寒犹不自知。
“喔!我是跟隔壁花姑学的,你看学得像不像,是不是很娇媚呀!”表情一变,她又一脸娇憨地玩着辫子,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殊不知她刚才的风情全落入一双黑瞳之中,猛地在他心底激起一道涟漪,心弦一动地了悟何以对她特别纵容。
原因无他,只为他的心中植了一株多变的红梅。
“花姑是谁?”正经人家的女儿不会卖弄风骚。
“咦!你不认识她?花姑她在镇上最大的一间楼里做事,门外还挂着红灯笼……啊!她改名叫艳娘了。”花艳娘,她的青楼知己。
“什么?!那是妓院……”脸一红,曹瞒连忙噤声怕被人听见。
“阿瞒姊,你刚说什么我没听见?”送往迎来的花娘并非人人贪财好利,有薄。
卖身不卖情,艳娘的心已随早逝的爱人死去,她是为了照顾心爱男子的双亲才入了青楼。
没听见最好,她绝不会重复一次。“我是说做人要自爱,你千万别学那个花姑,未来的堡主夫人可比花姑美多了,你不要自取其辱。”
巫家小姐娇艳动人的容貌连姑娘瞧了都心动,梅子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不用比较也知道结果。
“是不是自取其辱要试过才知分晓。”她又不小心流露出自己好胜的一面。
柱子旁的龙卫天笑了。
“嗄?!”她嘀嘀咕咕地低喃什么,看来怪神秘的。
“阿瞒姊,你有没有见过人偷心?”她没试过,应该挺有趣的。
她没耐性的一瞪。“人没有心还能活?不要一直缠着我说些怪话。”
“怪?”嘴角微勾地扬起一抹淡笑,罗梅衣说出令她更诧异的话。“你觉得偷走堡主的心如何?”
曹瞒见鬼似地微怔,继而感慨地拍拍她,“别说傻话了,你连堡主妾室的位置都捞不到。”
不是她对她没信心,而是她根本是痴人说梦,多少名门闺秀、北方美女任堡主挑选,他眼光再不济也不会找颗梅子充数。
“宁为屋上鸟,不为房里妾。阿瞒姊你大可放心,像堡主那种规矩一大堆的怪人我才不要呢!人家比较喜欢小狗子大哥。”罗梅衣咯咯笑的装羞。
“小狗子?”怎么又跳到守门的,不过,小狗于的确是和她比较相配。
神色一沉的龙卫天目露凶光地似要将某人撕成两半,不让那张可恶的小嘴尽说些令人想扭断她颈子的话。
什么宁为屋上鸟,不为房里妾,堂堂卫天堡的堡主会比不上小小的门卫吗?
欠教训的丫头,他不该放任她畅所欲言,明天他就命人将小狗子调到铺子帮忙,看她如何拿他当借口来搪塞。
正要现身将满口胡言乱语的丫鬟带回去,门一关他铁定要她收回曾出口的一番戏言,一道笨拙的身影先一步奔到她面前。
“小狗子大哥,你不用当值呀!”瞧他满脸通红气喘如牛,还真是老实人。
“我……呃,呵……小梅,这个给你。”他将一只不算新的竹篮子往前一推。
“是什么东西?”她已经闻到香喷喷的肉味,却还佯装无知的逗弄守门小哥。
“是沈大娘的包子,你最爱的那一种,刚出炉的还很烫,你别一下子吃得太大口。”小狗子憨憨的搔着头,一脸无措。
罗梅衣适时的表现出惊喜。“小狗子大哥你对我真好,我真喜欢你.”
他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煮熟的虾,笑得腼眺。“我也……喜欢……”
“小狗子,你不到门边守着跑到这里干什么?”他敢喜欢她?!
一声怒斥突地响起,惊跳一步的小狗子吓得脸发白,全身僵硬的不敢动弹,两颗眼珠子微凸差点掉下来,不知该不该下跪求饶。
“我……我……”
“我什么我,吞吞吐吐不像男人,我记得此刻应该轮到你看守大门。”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谁当值,众多家丁他喊得出名字的不到一半。
“这……是的,堡主。”他玩忽职守罪不轻。
“一座大门关系着卫天堡内外安危,无人留守等于私放贼人进来,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而他竟有闲情讨姑娘家欢心。
贼?他指的不会是她吧!罗梅衣用力瞪他后背。
小狗子身子一矮地双膝跪地。“我知道错了,请堡主降罪。”
“知错不代表不会再犯,你的行为已严重危害到堡里每个人的身家安全,我翁天堡留你不得……”他借题发挥的铲除可能的“敌人”。
“等一下,堡主要不要吃包子,热腾腾的正好尝鲜,是小狗子大哥特意买来孝敬你的。”吃人嘴软,她只好借花献佛为他求情。
龙卫天的视线看向搭在他臂膀的小手。“我以为那是他追求你的一点心意。”
他很不想承认,小狗子的确比他多了一份用心,不但为了让她开心而玩忽职守,甚至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呵……堡主真是爱说笑,小梅长得不美又不娇,怎么会有人送包子给我呢?小狗子大哥是托我转交给堡主。”她好话可说尽了,他再不识相的放人,包子大哥会替天行道。
“转得很顺,要不要我顺便给他个奖赏?”她倒说得很顺口,毫不忸怩。
“不必了,他的心意堡主收到就好,能在堡主手底下工作是他的荣幸。”
他笑里藏刀地覆上她搭着他臂膀的手。“听说你很喜欢他?”
最好不要给我玩花样。
罗梅衣假装没看见他眼底的威胁。“传闻不可尽信,我也喜欢阿瞒姊……”
曹瞒一听惊得心口直跳,很想再装死一次,心里责怪她干么又扯上她。
“……王大娘、陈老伯、徐先生、胡管事……喜欢不犯法吧!”全堡的下人她全点过名,就是不提几个“主子”的名字。
眼中闪着莫名火焰的龙卫天冷笑地往她后颈一勒。“小狗子,以后不许叫她小梅,要改口唤她一声梅姑娘。
“还有你,叫阿瞒是吧!堡主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偶尔也想啃啃又酸又涩的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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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什么叫偶尔也想啃啃又酸又涩的梅子,小婢着实听得含糊。”
逐渐显露出本性的罗梅衣已经有点沉不住气,盗过无数珍宝的她头一回遇上如此棘手的麻烦,她从没部署这么长时间仍未得手的经验。
以往决定盗取某物时,她会先用三天光景观察地形、屋子的摆设,以及该户人家的作息情形,到了第四天便潜入居所进行盗宝。
通常一物不二盗,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到手,然后留下信物扬长而去。
记忆中最难盗的翠玉翡翠是温家堡之物,那回差点失风被逮,所幸几名寻仇者适时介入,她才能趁乱脱身未陷囹圄。
不过那次是武林人士故意布下的饵,而她明知山有虎偏要往虎山试试手气,她的不驯和傲气确实曾带给她不少危险。
她虽然狡猾多诈、善于谋略,可是天生缺乏耐性不善久战,一旦时间过久便会烦躁不堪,轻易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