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睨他,“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他是管不着,但他想早早把事情办完,然后快快回京。
“燕弟,你对文文姑娘的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丁一秀看不惯的说。
“大哥还真‘怜香惜玉’呀!”她嘲弄的说,“如果你和长公主就如同我和文文的关系,而你却弃她不顾,那你是不是头猪?是不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她在骂驸马呢!
可丁一秀就是听不懂,还颔首附和道:“没错,所以燕弟你千万不能当那头猪,那个混蛋。”
猪头!
气得她的胃隐隐作痛,额头冒汗,“大哥当记得今日所言。”以后他回想起来,想必会懊悔无限吧?哼!
“这当然,燕弟下定决心要娶文文姑娘了吗?大哥可以帮你主持婚礼。”丁一秀可是好心提议。
这话更气得她头都发昏。
“公子,你还好吧?”文征才担心的询问,用袖子细心的擦去她额角的冷汗。
这一路上他早就发觉到了,长公主虽然脾气大、声音洪亮、酒量又好,但是她吃得很少也睡得少,愈接近珍州症状就愈严重,他很忧心长公主的健康状况。
长公主若在他服侍下病倒,或者有个什么万一,他不但无法向皇上交代,恐怕还会被老早就看他不顺眼的皇后处死。
所以她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文文姑娘,你跟燕弟相识那么久,怎么还叫公子?该换个称呼吧,你们不是都‘亲’过了。”丁一秀的许多手下可是在水中亲眼目睹,他们想赖都赖不掉。
文征才心里直发毛,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让驸马几乎直接目击他与公主“亲热”,毁了她的闺誉,他等一会儿……会不会被公主仗剑追杀?
吞了吞口水,他望向她,只见她一脸淡漠,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这才可怕。
“还想什么,改口叫呀!”丁一秀顶有兴致的催促。
“可以吗?”他怯怯开口,多懊悔自己变成公主与驸马之间的第三者。
她轻轻点头,“你就叫吧!”
公主还蓄意让他成为第三者,苦也。
“燕。”他苦着一张脸轻轻叫了声。
引来的反应是公主喝干碗里的酒,还有丁一秀高兴的击掌,大声对寨里的弟兄宣布--
“我义弟要成亲了,你们快准备;白伯豪,你对这方面懂得比较多,交给你去办,办得不风光,小心你屁股开花。”瞧,多有大王威风啊!
眼见不得不收敛所有狂浪的白伯豪领命怯怯离去,文征才只觉头皮发麻,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你该不会真的要我成亲吧?”他害怕的低声问她。
她没有听见,只有眼中盛满痛苦,痴看眷恋多年的男人正高兴的要张罗她与别人的婚事。
多年相思,谁懂?
神销形瘦,谁怜?
一番深情换来的是什么?呵呵,一个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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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文征才惊呼,扶住李世燕突然站起却不意倾倒的身躯。天!人怎么可能轻成这样,她到底有多瘦?
“燕弟,你怎么了?”丁一秀闻声也急忙奔近,这才发现燕南飞的脸色异常苍白,“你是不是病了?大哥给你找大夫去。”
她伸手拉住丁一秀,“我的事不要紧,重要的是长公主……”
“她的事不干你的事。”
她的身痛哪能和心痛比,“身为朝廷钦差,我有义务告诉你,长公主现在生死不明。”
丁一秀蓦然愣住,忘了搀扶。
文征才扶住她微汗的身躯。恐怖,真恐怖,在这华丽衣裳下,他感触到的是她纤弱似骨的娇躯。
“长公主月前被南州海盗所掳。”她不顾一切的说下去,眼睛不放过丁一秀所有反应,“皇上及皇后有旨,若你能救回公主,就撤消对你的通缉,这样大哥就能过回以前的生活了。”
丁一秀呆呆的看着她。
她激动的抓住丁一秀的衣襟,“大哥还不赶紧动身吗?”
文征才急忙把她的手拉开,柔声劝道:“燕,镇定一点。”
但她所有心思全在丁一秀身上,几乎是用吼的,她嘶喊道:“大哥对公主若有愧,就该快去,难道你要眼睁睁看她死吗?”
丁一秀还是呆在原地,“这……这是某种诡计吗?”
她踉跄后退,退进了文征才的怀里,他不由自主的拥着她。心疼哪!为了她的伤心、情碎,丁一秀这驽钝之才根本配不上她。
“这是皇后跟皇帝为了捉我设下的圈套吗?”丁一秀又问。
她努力的忍住快要掉下来的泪水,“大哥怀疑得有道理,但如果长公主发生此事是真……”
“那些水师难道是设假的?更何况长公主应该在宫里或者是庙里,怎么会到海盗出没的南州?”对于长公主这女人的事,丁一秀可敏感得紧,“燕弟,没想到我们交情这么深,你还帮姜永芳那女人骗我,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的人是她吧!
她心中满足痛楚,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你……你就是不想管长公主?”
“我跟她没有关系,是她硬要巴着我。”拜托,他丁一秀才不屑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
“猪头。”文征才忍不住啐道,也忍不住挺身挡住她,更忍不住大声讨伐:“敢问驸马爷,你与长公主可有夫妻名分?”
“他们皇家硬要,我不要,他们就通缉我,这样的夫妻名分能算吗?”
“但你们拜了堂,依据大安律法……”
“拜了堂又怎么样,我没跟她圆房,她大可取消我驸马之名,我不希罕。”
是没错,但……
“长公主对你深情一片,你怎……”他的嘴突地被捂住。
她水滢滢的双眸哀求般的望他,“不要再说了,大哥说得对,一切都是长公主自作多情。”
“没错,是那女人自作多情。”丁一秀还用力附和。
他要是会武功,又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就跟丁一秀单挑。
就可惜他不会武功,只好温柔体贴的安慰她,劝导她:“燕……”
她摇摇头,要他不要再说。
“大哥,给我准备个房间,我累了,想休息。文文,跟我来,我有话交代。”
“不行。”丁一秀立刻叫出声,“你们还没成亲,不能同房。”
啧!谁说了要同房吗?
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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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少也吃一点。”文征才端着哀求厨房师傅专门煮的清淡食物进门,一眼就看到公主坐在窗槛上呆望夜色,痴饮烈酒。
唉,相思病总是最难医,最让人心伤。
“酒少喝些,当心又犯胃痛。”他帮她在碗里添了些菜,然后把粥端到她面前,“你今天没吃多少,吃一点儿垫垫肚子吧!”
李世燕头也没抬,“我吃不下。”
“多少吃一点。”他把碗凑得更近些。
“我不吃。”她不耐烦的用手挥开,终于怒眼向他,“你再啰唆,信不信我立刻一剑刺死你。”
她绝对有那个能力。
“我是为你好。”他耐心的说。
“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好意,你只要听命于我就好,我没吩咐的事,不用你多事,懂了没?”
月光照在她身上,衬得她苍白的脸色更显冰冷,更显凄凉。
他的心紧紧一揪,喑哑着嗓子道:“懂。”
李世燕默然无语,又仰头饮酒,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之后,身死之日也快近了吧?
“可微臣怎能眼睁睁见你如此伤害自己,年纪轻轻就飞升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