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这典故……咦!娘!真的有诅咒存在吗?”
“娘不知道,这些还是你爹告诉我的,不然我也是不晓得。不过照他们忌讳的程度看来,理当不假。”
“那……银虹之女又是怎么回事?”
“娘只知道赤煞族需要银虹族女来产生新之轮,不然就会引起至宝燎天血魂的灾殃,详细内情娘不甚了解,银虹自逃出戈壁便苦苦躲藏,因赤煞族每年会派一批人出鬼岩洲寻娶银虹之女回赤煞以免遭殃。祖宗殷切交代不可与赤煞往来,做子孙的只有依从。”看出女儿的顾忌,夏蕙琴轻轻微笑,“织雪,用不着想那么多,祖宗那时有此嘱咐也是怕咱们子孙吃了赤煞的亏,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那大个儿的为人。再说咱银虹族就剩你这么个宝贝,千百年前的恩怨不该让你承担,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人拿祖宗遗嘱这顶大帽往你头上扣的。”
“真的?!”小脸迸出眩目的光芒。
“天塌下来有娘给你抗着!”
原本忧虑爹那关的织雪一得到母亲的承诺,开心地圈着母亲的脖子啧啧有声地猛献香吻。
“娘,谢谢您,谢谢!”
寒夫人窝心地搂着女儿,许久不曾见女儿这么快快乐乐,只要女儿开心快乐,她什么都愿意做,别说是赤煞传人,就算女儿中意的是江洋大盗她也绝对支持到底,自女儿出世以来就很少真正拥有过什么,朋友,少女的梦甚至是安稳平静的生活她都没能给她,她这母亲亏欠女儿的实在太多,唯有这件时,鼓励她自己去争取,也算是补偿女儿所受的磨难。
她等着女儿恢复女孩家的自觉,等着替女儿梳妆打扮,她相信这天不远了。
“娘看得出来仇公子人品仍属罕见,你可要好好把握!”
“娘!”织雪这才想起母亲之前所喊“她的大个儿”,少女的矜持全涌了回来,“人家又没有说要嫁给他!”
寒母的眉眼全是笑意:“还说没有,这不就提了吗?”
织雪这才恍然明白上的当,脸红更红,跺脚不依:“娘,您取笑人家啦!”
寒母笑叹:“女大不中留喽!去吧!去找你的大个儿,把他的魂给迷回来,让他离不开你。”
织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母亲说出如此露骨的话,好奇地瞪着母亲,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打趣道:“想不到奶奶感居然也是深藏不露地热情,难怪能够把爹哄得服服帖帖。”
“什么?”寒母娇哼,“是娘一时不察被你爹拐了,不然娘现在可还逍遥得很呢!”
“是呀!说不定不止生我一个,可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
“臭丫头,反取笑起娘来了?还不快去找你的大个儿,在这挖什么疮疤!”寒母徉怒,一双秋水却盈盈蕴情,不灭风情姿态,足见夫妻间情感深切。
寒织雪唱了个喏,逗笑了母亲后才离开,心头仍沉浸在母亲那含羞带怯的笑颜中。
这种与时间同在的爱,好令人羡慕,她一定也要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寒织雪“雄心万丈”地迈步向前,前方等这她的仿佛是幅美景,她和大个儿、爹、娘、陆伯一家五口和乐融融的美景。
笑意,不觉更深了。
※※※
“仇公子,这次真多亏了你,不然碧落镇不知要变成什么样。”镇长千恩万谢,手紧握着仇烈霄不放。
“镇长太客气了,仇某不过是恰巧见过这种瘟疫,把记下的药方写出来而已,真正辛苦的还是大夫。”
他这番谦辞非但美让这群围在他们四周的镇民驱离,反加深了对他的好感。原来他并不是粗鲁不知礼的武夫,今天一看,他以往令人却步的高大身材反倒让人油然生出信任与安全感。
寒士里旁观他有苦说不出的苦笑,暗笑在肚里,原本借“关心乡里,拉近距离”为由硬是拉他作陪到镇上晃了一圈。不料却被眼尖的镇民拦住“殷殷感激”,感到现在还没完,眼见仇烈霄不惯造作的扭捏反应,他竟有种看好戏的心态。
仇烈霄素来独来独往,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一朵笑僵在嘴角已快要挂不住,却还没想到脱身妙招,旁边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呵呵贼笑,笑得他有点捉狂,最头痛的是来自镇长身边那位少女的含情目光,可娇羞的很呐!
镇长的小女儿小欣着迷地盯着这伟岸男子,天呐!他简直是天神下凡,结实的臂膀,谦和的态度,尤其是那脸孔虬髯!怎么看怎么令她心跳。
仇烈霄对热一向是很有忍耐力,但如果“热”的是人的话他可就吃不消了。奇怪和致学在一起怎不会这么别扭?如果她在的话就好了,凭她的聪慧,一定可以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爹,大个儿,原来你们在这啊!”寒致学钻过人群,迎面就给他们一朵令人迷醉的笑。
“致学,你怎么来了?”
“娘要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致学回答了父亲的话,转而向镇长点头,“镇长,患病的镇民可有起色?”
“托仇公子的福,瘟疫已经弥平了。”
一旁的小欣发现到仇烈霄的眼神变了,变得很温柔,而看的人不是女人,正是寒大公子,她蓦地感到怪异,那眼神不像是一个男人对男人会有的,而寒致学偏又生地唇红齿白,浑身自然含着说不出的动人气质,扁了扁嘴,她插口说“我爹很感激仇公子仗义相助,爹,不如请他们到寒舍作客,好好谢谢人家,你说好不好?”
“哦!好,当然好!”镇长自是没有反对的道理。
致学一眼瞄过去,只见小欣的眼睛根本没离开过“她的大个儿”,一股气不晓得从哪生出来的,拉着两个男人便走。
“不好意思,我家表妹来投靠我们,我娘吩咐我们要早点回去,不能久留,真是抱歉,下次有机会再说,谢谢!”
一番话说完,三人也走出了人圈,留下小欣满不情愿地望着他干瞪眼。
直到离开镇民的视线,寒士里才神情怪诞,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怪腔怪调地问:“我说儿子啊!咱们家哪门子亲戚来投靠?我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就是织雪啊!爹,你忘了?”致学面不改色地扯谎,“咱们叔公的二儿子的么女啊!”
寒士里不得不咳两声一面笑出来:“哦——是她啊!”
“叔公的二儿子前些日子过世了,表妹在那举目无亲,只好来投靠我们,爹,表妹真的好可怜哦!你一定要照顾她!”
寒士里咳得更凶:“当然……那当然!”
仇烈霄瞧着眼珠子不停滴溜溜转的致学,有丝好笑: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银虹一族明明只剩下她这个后辈,哪里有什么叔公的二儿子的么女?这谎未免扯得太离谱了!不过他倒想看看她打什么主意。
致学她当然直到自己这谎扯得漏洞百出,但不这样她就没法交代“织雪”的来历。那可恶的小欣想抢她的大个儿?门都没有,原本她还迟疑要不要显露她女儿家的装扮,被小欣这么一激可就全不管了。
哼!你会“色诱”,难道我不会吗?
致学一面赌气地想,一面下意识地挽住大个儿的手,她自己没注意到,旁边这两个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仇烈霄叹息,寒士里则狂笑。
等致学会过神来,不明就里地瞪着口沫横飞,笑地某名其妙的爹问:“什么事这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