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以为你是谁?全能的上帝?”她冷冷地嘲讽。“你能保护我免于被变态骚扰、被杀手跟踪暗杀,现在还想扮演和平使者,期待我原谅一个抛弃了我和我母亲的男人,来个合家大团圆?”
“我说过,我事先不知道他们会来。”他没理会她的讽刺,依旧平心静气。“不管他当年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的父亲,这是永远抹灭不了的事实。”
“我的事你管不着!”她走回床边坐下。“你可以走了。”
她的倔强和顽固的脾气令孙胥的耐心到达了边缘。他一个大步便跨至床边,一把攫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床上。
“谁说我管不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告诉你,我已经管了,而且我打算管到底!”没有等她反应,他恶狠狠地俯下头去,封缄住她惊愕的喘息。
他滚烫的唇充满需索,粗糙的大手有如燃烧的火炬,在转瞬间便燃起她身躯的熊熊烈焰。她原先的反抗不知怎的消失了。他的唇灼烫地下滑至她的领口,一手探进她腰问的肌肤,令她发出一声嘤咛。
她感觉他正将湿透的衣衫扯离她的肩膀,炽热的手掌抚上她赤裸冰凉的肌肤,态意探索她纤柔的曲线。她同样热切地回吻他,重回自由的双手拉扯着他也已湿透的衬衫,想要两人的肌肤毫无阻隔地相触。
他的唇饥渴而有力,深澡的刺探令她浑身颤抖。她在燃烧着,没有阻止他,也不想阻止,只想臣服于这样的感觉、臣服于他。她想要他的手在她身上,想要他的吻更加深入,需要他宽阔的怀抱所带来的力量,只要他……
“孙胥。”她充满欲望地低唤。
那声低唤震醒了孙胥的理智。他猛地停了下来,看着她被吻得微肿红艳的嘴唇。她颊上仍有未干的泪痕,模样看来如此细致娇弱,令他的心猛地揪结成一团。
他要她!天知道他此生从未如此渴望过一个女人,然而不是现在,不是在她承受打击、身心状态都不稳定的时候。他不愿意她为了寻求一时的慰藉,而在天亮之后后悔。即使要他砍掉一条手臂,他也得停止。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躯仍因极力控制而绷紧。“看着我,珈舞。”他哑声命令。
她缓缓掀起迷雾般的眸子,被动地迎视着他。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他的声音仍然粗哑。“我并不是厉秉均,如果你想利用我来寻求安慰,那你显然是找错对象了。”
路珈舞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崩塌了,焦躁痛苦的情绪纷涌而上,撕扯般的剧痛几乎令她的心碎裂成片片。“滚出去!”她以为她大声尖叫,然而出口却只是一声沙哑的喉语,“给我滚,滚!”
孙胥深深地凝视着她片刻,而后才安静地转身离去。直到门阖上的声音传来,她才将枕头掷向门板,崩溃地失声痛哭。
第七章
孙胥坐在咖啡馆里,凝视着人行道外耀眼的阳光。
昨晚离开了路珈舞的住处之后,他足足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让自己燥热的身躯冷却下来,却仍一整晚辗转难眠。他无法不去想她脆弱无助的模样、那梨花带雨的脸庞,还有她在他身下柔软顺服的娇躯……
他无意让事情失去控制,但是--该死的,从未有女人如此扰乱他的心。在他二十九年的生命里,他的防卫一向固若金汤,从未让私人感情介入理智,然而自从遇见路珈舞开始,他的原则就被全盘瓦解。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若不想个解决的好办法,他就要发疯了。
“孙胥。”
他抬起头,看着厉秉均在他对面坐下。
“秉均。”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这么突然约你出来,没打扰你的公事吧?”
“没这回事。只要你一句话,再大的事都可以滚到一边凉快去!”厉秉均睑上堆满了笑,扬手招来侍者点餐。
孙胥沉向椅背,开始缓缓地打量起厉秉均。对男人而言,厉秉均是个好朋友,没话说的好兄弟,只要有任何困难向他开口,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帮忙到底,而且他该死的有一张迷惑女人的俊脸,以及太显赫优渥的家世。
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厉秉均,从小便习于周游上流社会,和所有的名流富贾打交道。他将娱乐当成正事,工作则是消遣,仗着潇洒外表和雄厚的身家背景,他身边的名媛美女从不曾断过,只要他厉某人看上的,极少能逃过他的追求攻势。
他怀疑路珈舞会是厉秉均花名单中的最后一个女人。
“怎么想到找我吃饭?”侍者离去之后,厉秉均询问地看着他。“我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在美国的股价上扬,你这个大老板应该要忙得团团转才是,怎么还会有空回台湾来渡假?”
“我不是来台湾渡假的。”孙胥淡淡地道,开始将他之所以回台湾的理由简述了一遍。
“我就说嘛,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听你提过珈舞这个表妹,原来你是个冒牌货。”厉秉均咧起嘴角。“我以为你早就把事业重心移转到设计大楼的保全系统上,不再承接私人保镳的任务了。”
“是没错,不过珈舞的父亲和我父亲是老朋友,他希望以我过去的经验,能帮忙找出恐吓珈舞的歹徒。”孙胥停顿了一下。“你知道珈舞的家庭状况吗?”
“知道一点。听说珈舞的父亲在日本另外有家室,她母亲则和一个加拿大人长居在温哥华,所以珈舞目前是独自一个人在台湾工作。”
“你不介意珈舞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他所知,对某些声名显赫的财团而言,“门当户对”仍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因利益而结为亲家更是稀松平常的事。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喜欢的是珈舞的人,和她的家世背景没有关系。”厉秉均双手一摊。“我父母曾经在几个公开场合见过她,对她的印象非常好,况且我和珈舞还在交往阶段,这根本不算问题。”
“意思是,你还不打算娶路珈舞?”
“也不能这么说。珈舞年轻漂亮,再加上她清新甜美的新闻主播形象,如果我要结婚,那她当然是不二人选。不过珈舞还年轻,我也还在事业上冲刺,谈这个未免太早。”
孙胥微微蹙眉。“如果你对她是认真的,就该早点计划未来。”他慢慢地说。
“我没有说对珈舞不认真,但是除了她之外,我并不是没有其它的选择。”厉秉均眼神转为暧昧,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太容易上手的女人就没有挑战性了。目前为止路珈舞还在钓我胃口,不肯和我更进一步,这反而显得她与众不同。我倒想看看她还打算矜持多久……”
他意有所指的暗示令孙胥深吸口气,费了一番克制才勉强按捺住怒气。
“你不觉得够了吗,秉均?”他扯动唇角。“或许你只想玩玩,但是珈舞呢?其它那些被你玩过就丢的女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她们所受的伤害?”
“少来了,你何时变得这么古板?”厉秉均仍然嘻皮笑脸。“人就是要及时行乐嘛!只要大家一开始说好只是玩玩,那一点麻烦都不会有。看着那些女人争着想引起你的注意、前仆后继地想逮住你,你不觉得很刺激?”
“珈舞不是你那些玩玩的女人,她是我世伯的女儿,我受托保护她,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如果你还不想定下来,那就离她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