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皇上。”湛掩袖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他便奔了进去。
“掩袖!”温雅尔见状连忙一纵身,双手一张拦在他身前,“你未经传唤擅闯上书房,是要当刺客论斩的!”身为禁卫军统领,他可不能让他冒险。
“我管不了那许多了。”
“你冷静下来!如果你脑袋掉了,夜雨大概也活不了了。皇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进去绝对帮不了夜雨。你要救她,就得先冷静下来。”
湛掩袖深吸了一口气,也明白他说得没错。他得沉住气,要救夜雨就得将事情真相还原!
“好,我听你的。皇上虽然不肯见我,但有一个人他一定会见。”他得求皇上给他一个机会查这件事,而不是在一怒之下便砍了夜雨的脑袋来抵数。
“上官殿。”温雅尔立刻接口,“没错,他一定帮得上忙!我们立刻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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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夜深了先歇着吧,我看王爷今晚回不来了。”依晴看夏夜雨坐在窗边,担忧的皱着眉,忍不住开了口。
两名宫女死在射月楼是何等的大事!王爷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门了,府里来来去去的都是禁卫军,吓得她和小姐都躲在房里,哪里也没去。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完全不清楚,只是听到其他人说公主吓坏了,宫女给人毒死了什么的。可是,好好的怎么会有人要毒死宫女呢?
“我不倦,我说要等他的。”
夏夜雨不知道的是,湛掩袖正为了她的死活在皇宫和南七王府里奔波着,
“啊,回来了!”远远的,她看到黑暗中有隐约的亮光靠近,连忙低呼一声,跳了起来,裸足一跛一跛的奔出门去迎接。
但她一步出门,马上就发现来的不是湛掩袖,而是一群陌生的男人。
“你便是安西王的侍妾吗?公主殿下有请。”一名作太监打扮的男人开口说。
跟着步出门的依晴,看着眼前提着宫灯的太监们身后跟着一群禁卫军,心里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小姐,别去!”她低声喊道。公主一定不安好心,若她有“请”,为何派禁卫军过来?
“说请是好听一点。你想毒杀公主,却毒死了两名宫女,罪大恶极!皇上本来要将你立刻正法,若不是公主替你求情,说要先见你一面才行刑,你早已横尸当场了。”那名太监冷冷的说。
“什么?”夏夜雨惨白着脸,颤声道:“我……我毒杀公主?”
太监手一挥,站在后头的禁卫军们便走上前来,叫声:“走吧。”同时将手镣套上她的手。
她惊讶极了,“这是做什么?”
“快放开小姐!她没有毒杀公主!”依晴急道,“快放开她!否则王爷定不轻饶!”
“王爷?王爷纵容侍妾行凶都自身难保,还能给我们难看吗?”
“你胡说!”依晴拚命的想拉去夏夜雨手上的手镣,这是个阴谋,一定是公主的坏心眼!说不定是她自己杀了那两名宫女,却赖到小姐头上来!
那名太监不耐烦她的纠缠,喝道:“一起带走了!”
一名禁卫军抓住依晴,不由分说的也上了手镣,“瞧你这般忠心,想急着陪你主子死就成全你。”
之后,夏夜雨茫然的被禁卫军推着走,她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些人说她毒害公主不成,反倒害死了两名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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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被带入皇宫长生殿后方的一间小密室内,四个角落各有火把,忽明忽暗的照耀着,两边的窗户用木条封死,冷硬的石板地上站了几个面无表情的宫女。
“依晴,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害死人!”
“小姐!”依晴泪如雨下,“你何其无辜,只因王爷宠你、爱你,就得蒙受这不白之冤!一定是公主使这毒计害你,要拆散你和王爷。”
“住口!”此时,郭秋华威风凛凛的在宫女搀扶下走进来,“给我掌嘴!”真是个精明的丫头,居然也能被她猜到。
一个嬷嬷应了声,粗鲁的拉起依晴,左右开弓的掌掴她脸颊,霎时,劈哩咱啦的声响不断回荡在室内。
“不要!”夏夜雨惶急的上前阻止,“别打她,求求你们住手!”
“够了!”郭秋华喝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心肠歹毒,就连奴才也是满嘴胡言,连我都敢污蔑!”
夏夜雨和依晴双双被用力的按倒,跪在地上。
“夜雨妹妹,你的心肠当真歹毒,我宽宏待你,你为何要下毒害我?”她柔声的说,但声音里却带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求皇上不立刻行刑可不是安什么好心眼,说她们姊妹情深,要先见她一面也不是真的。她只是要看着她求饶,看着她痛苦,让她亲口招认罪行。只要她一认罪招供,就算湛掩袖有本事说动皇上,也救不了她了。
“我没有!公主,我没有害你!”
郭秋华轻轻的摸着她的脸,“我真想相信你。”突然她语气一转,变得冷酷,甩了她一个巴掌,“可是雪酪是你做的,鹤顶红是你放的,银莲和雪花这两名宫女是你毒死的!”
“银莲?银姑姑……”她瞪大了眼睛,惊骇到全身发抖!银姑姑死了?怎么会?不会的!“我没有、我没有毒死银姑姑!”
她慌了、乱了,开始语无伦次,“我不报仇,可我也不要银姑姑死!我没有、我没有呀!”
“冤枉呀!小姐绝对不会做那种事!她不会的!有人害她,是有人要害她!求公主明察!”依晴连连磕头,磕得头都破了,鲜血布满她那张被打肿的嫩脸上。
郭秋华冷笑道:“你说的有人,指的是我喽?我有什么理由要毒死自己的宫女?”
“我不知道!可是绝对不会是夜雨小姐!她真的没有歹心,连一只蚂蚁都不曾伤害的她,怎么可能下毒杀人?”
“她没有下毒,那就是你喽?”她冷眼一瞪。
“冤枉呀!”依晴急得大喊,“小姐跟我都没有做!就算雪酪是小姐做的,可是有心人若要害她,还是可以把鹤顶红再放进去!”
郭秋华被她一语命中,愤怒得无法克制,“我看八成是你下的毒。来人!把这个死奴才吊起来打。”
“冤枉呀!”依晴双手被两名宫女高高拉起绑在横梁上,火辣辣的鞭子立即毫不留情的朝她抽去,痛得她长声惨呼,频频喊冤枉,“这是有人要害小姐呀!有人见不得王爷宠小姐、爱小姐,故意设的圈套呀!”
郭秋华越听越火,“再打!”
听闻她们的对话,夏夜雨终于懂了,也弄明白了,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她之所以会被设计陷害,就只因为掩袖在乎她、爱她?这是什么道理呀!
一个本来不懂世事,天真烂漫的少女,如今身处忧患和邪恶的阴谋之中,一夕之间洞悉了人性的奸险。
“别再打她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她抱住手持鞭子的宫女的身体,阻止她再继续出鞭。
“我残忍?你毒杀我的宫女,难道就不残忍?”郭秋华怒道,“这个死奴才开口就污蔑我,我不打她打谁?主子作孽,奴才受罪!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你不承认是你做的,她当然得替你受过。”
“是我做的!我承认了,快点把她放下来吧!”夏夜雨急得六神无主,频频向她恳求。
郭秋华一听,当下乐得命人将依晴放了下来。而她早已喊到声音沙哑,破碎的衣裳遮不住那伤痕累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