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太见外了,连我都瞒,要知道,我可也是赞同把小妹嫁进王府的啊!”冉松衡是好奇心起,不问个水落石出誓不甘休。
“是吗?”纳日宇熙却不落套。“上次不过打了她两下,你就心疼,我可不认为你会站在我这边。”
冉松衡见横竖总是套不出话来,但看他的态度多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那封信肯定就是纳日字熙差人送去的。
“算了,既然你防人防得紧,我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可怜我小妹,简直像被你耍着玩儿似的。”
“可怜?”纳日宇熙挑起眉,对冉松衡的比喻显得非常不认同。“我是不晓得她哪里可怜,在我眼底,她比较像一只冥顽不灵、任性妄为的猫儿。”
“既是如此,何必非她不可?”冉松衡这就不明白了。
纳日宇熙闻言一笑。“因为越是这样,越有挑战性啊!”
没错,假如冉凝香乖顺得如同瓷偶,也许他还提不起什么兴趣,但她越是乖张不驯,他反而越有一种征服的欲望,而且他碰巧知道,这只小猫是永远不会让他失望的。
“哎!算了算了,我也懒得再管,只期望这事能有个圆满收尾,这一点,你总能保证吧?”
纳日宇熙不直接回答,反倒把问题丢回给他。“你说呢?”
“这……”冉松衡一愣,纳日宇熙却不待他开口,便岔开了话题。
“对了,粱梅若住在这里也有好些日子了……”
说到梁梅若,冉松衡的双眼忽地一亮。
“是啊是啊,她最近可好?”
纳日宇熙看了好友一眼,心思向来敏锐的他是不可能不知道好友在想些什么的。“你那么关心她?”
冉松衡倒也下假掩饰。“她一个姑娘家,对皇城人生地不熟的,又被你像软禁一样地囚在王府里,要是没有人关心,她肯定很难受的。”
“说得我倒像十恶不赦的罪人了。”纳日宇熙轻轻一笑。“事实上,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取得了消息回来,梁梅若果然是无辜的。”
“噢?那到底是?”冉松衡松了一口气。
“她有一个从小把她带大的乳母,因为梁梅若自小失父丧母,全赖这个乳母一手将她拉拔长大,是以她对这个乳母有很深切的情感,这些逆贼就是看准这一点,抓住了乳母,想逼梁梅若回到叛军阵营中作为叛乱的筹码,这样才师出有名,有足够的号召力煽动、策反人民,梁梅若若是不肯回去……”
“他们就杀了那个乳母?”
“没错……”
“那梁姑娘的处境,实在是两难啊!”冉松衡道,纳日宇熙坐在一旁,单手支颐,却不表态。
“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实情,还打算继续关着她不放吗?”冉松衡问道。
“当然不。”纳日宇熙道:“要走要留是她的自由,我不会阻止,叛军逆贼是一定要剿灭的,她在不在其中,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
冉松衡闻言,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也不想想看人家曾经爱慕过你,你对她却是一点情分都不留啊。”
“我对她已经算客氟了。”纳日宇熙顿了顿。“看在你的面子上。”
“得!”冉松衡笑着摇手。“你不必卖我这个顺水人情,要是她对你而言已经不是敌人,那就去告诉她,好让她决定接下来的去留,如何?”
“我没意见。”
“如果我收留她呢?”
“……”纳日宇熙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冉凝香的安危,半晌过后,他双手一摊,站起身来。“只要你确定凝香是安全的,那么我没道理不同意。”
“那是自然。”冉松衡真不知道该说是纳日宇熙小心太过还是怎地,反正凡事一扯上他小妹,纳日宇熙的神经就特别敏感,有时他真怀疑,到底纳日宇熙上辈子是欠了凝香多少债,才在这辈子为她牵肠挂肚到如此地步?偏偏他小妹的感觉又特别迟钝,唉……有时他真是为纳日宇熙抱屈啊!
“你发呆发够没?走吧。”
看他那副从容笃定的模样,似乎什么事情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与妹妹那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性格完全两模两样,这两个人还真是绝无仅有的互补绝配啊!
冉松衡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缓步当车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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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梁梅若所暂居的院落,冉松衡这才发现,原本在这看守的人力已经撤除,只剩下一个嬷嬷,他有点惊讶。
“看来你不是很防备她嘛!”
“没有那个必要了。”纳日宇熙道。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院落中,梁梅若却不在屋内,反而身着单薄衣裳,俏立在水塘旁边喂鱼。
纳日宇熙见状,并不打算主动攀谈,倒是冉松衡十分关心地走到她身旁。
“梁姑娘。”
梁梅若听见有人叫地,冷淡地瞟了对方一眼。“你们又来做什么?”她边说,边将手上的饲料一点一点地丢进池塘中,眼神空远凝滞。
冉松衡对她的态度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天气还冷得很,你穿得这样少,小心染了风寒。”他微笑地道。
梁梅若的反应仍是没有半点热度,冷嗤了一声。“染了风寒才好呢,最好严重些,病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纳日宇熙闻言,眉心不由一皱,毕竟他向来不喜欢瞧轻自己的人。然而同样的话听在冉松衡耳中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是真心的关怀梁梅若的处境,对她的自暴自弃有着无限同情。
“梁姑娘这么说,未免太过不珍惜自己了。”冉松衡笑道:“你一定是长时久日的待在这里闷坏了,心情自然不好,这样吧,若你不介意,可愿到寒舍小住一番
梁梅若闻言一愣。“你有没有搞错,我可还是纳日宇熙的阶下囚呢!”
“放心吧,你已经没有被囚禁的必要了,更何况,到冉家去,也一样在宇熙的监控范围里。”冉松衡坦白地笑道。
梁梅若侧首仔细看了这个看来尔雅温吞的男子一眼,作梦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心里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嗤之以鼻。
“请我去贵府叨扰?你不怕令妹再被我欺负吗?”她边说,边以试探的眼神看着纳日宇熙,孰料纳日宇熙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不会的。”
“何以见得?”冉松衡的回答令梁梅若惊讶,不禁将视线再度转回他身上。
冉松衡露齿而笑。“因为我相信你不会。”
梁梅若微微一怔,双颊忽然一阵晕红,这是在面对纳日宇熙时也不曾有过的感觉,他那种毫不掩饰的坦率与示好,令她吃惊……
冉松衡仍然嘻嘻笑着。“怎么,来不来?”
“我……我去。”在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梁梅若已然脱口而出。
“噢,那真是太好了!”冉松衡笑道,望向站在一旁的纳日宇熙。“你说是吧 ?”
纳日宇熙只是双手抱胸,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牵唇角,道:“我会差人送她过去。”
“不必了。”冉松衡摆摆手。“我想梁姑娘会很乐意跟我一道走走。”说完,再度将视线转向她。“是吧?”
那热切的注目令梁梅若觉得有些怪异,然而转念一想,她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实在也闷坏了,很想出去走一走、溜一溜……
冉松衡是猜到她的心思了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贴合着她此时此刻的需要,甚至是她尚未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