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骂、一面哭,这会儿还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很气很气,为什么无助的时候,顾和平的手机却关机。
面对她的怒骂,顾和平再伶俐的嘴也无法替自己辩解。
她知道自己有错,但,事已至此,说抱歉或后悔,也于事无补。
幸好爷爷已经被毛台妹送进医院急救中,她知道毛台妹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
“爷爷进去多久了?”
毛台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真的吓坏了。
顾和平立刻拥紧她,然后频频拍抚她的背。未满二十岁的她不该承担这些事的。
这时候,医院显得有些冷清,急诊室的灯,在她等了近两个钟头后,才悄悄的熄灭。
眼看着医生走了出来,顾和平立刻走上前。
“你是……”医生看着她一身修女服,当然会有所疑惑。
“噢,我是她的孙女,他跟我同住。”顾和平扯了一下衣服。
“噢?”
“请问他的状况……”她已经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
“手术的情形是良好,不过还是要等他清醒才能确定。”
废话,那不就表示爷爷还没渡过难关。
“其实是送得早,要再晚一点的话……”
医生没再讲下去,看来,她们今晚得在加护病房渡过。
一个小时后……
看着窗外的星光,顾和平一直站在窗口,已经睡了一觉的毛台妹悄悄地倚上前,冷不防地勾住她的手臂。
“姊,对不起。”
“醒了呀!”
“嗯,我刚才……”毛台妹感到很抱歉。
“没关系,我是应该开机的。”顾和平拉着她的手,然后走到椅子边,看着她红肿未消的眼睛,轻笑了几句,“幸好有你,咱们的毛妹好厉害。”
被赞了一下,毛台妹这才笑颜逐开。
“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
毛台妹才气愤的要讲,顾和平立刻嘘了一声,然后拉她走离加护病房。
“说下去。”
“还不是那个女人!她突然跑到家里来,问我房子怎么没被法拍的事,我告诉她你已经付清了利息,她立刻生气的指责我们多事,还说,你就让房子卖掉,干么还什么利息,最后,她还说她准备等法拍时买下房子……”
果不其然,又是那个大嘴又坏心眼,她爸爸生前在外面养的小老婆害的。
真不晓得死去的爸爸,到底戴上近视眼镜了没有,居然会跟这种女人在一起长达七年!
“后来她警告了一句话……”
“叫我们走着瞧。”
没想到顾和平会冷静的接下自己未出口的话,毛台妹惊讶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姊,那个女人……”
“别理她,她不敢对我怎样的。”
两年前,甘宝春,也就是那个女人,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爷爷目前居住,而且是最看重的房子,明的不行,她暗中偷走爷爷的地契和印章,并偷偷超贷,以为这样就能让房子因爷爷缴不出利息而被法拍,然后她再去便宜买下。
却没料到顾和平会一期一期的将利息还清,保住了爷爷的最爱,而且,没让爷爷为这件事操烦。
然而,这也是顾和平身不由己行骗江湖的原因。
但,甘宝春还真是不死心。
“后来呢?爷听到了吗?”顾和平看着自己的指甲,幽幽的问着,好象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嗯,所以爷气得差点脑溢血,立刻就昏了过去,当时我怕死了。”
现在想起来,毛台妹还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听到这里,顾和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呢?她自己跑掉吗?”
她直觉地猜着。
“没错,在走之前,还撂下一句更恶狠的话。”
瞧台妹那忿忿不平的样子,顾和平不难想象甘宝春那张狗嘴能吐出什么。
“她说,最好爷爷气到死掉,那么她不必等房子被法拍就能到手。”
顾和平冷静的不发一语,起身走向走廊尽头,弄了两杯热咖啡来,一杯交在毛台妹的手上。
等到咖啡喝完了,顾和平才坐下来,并且掏了半天口袋,才将口袋里那刚骗到手的支票,交在毛台妹的手上。
“哇,一百万……姊,你哪来的钱?”
顾和平没有回答。
在她的心中,始终有一个遗憾,那就是她没法让使坏的甘宝春,离开她的生活范围。
而要想摆脱那个女人,就非得要有钱。
有钱?
她才想到这两个字,刁硕隆那张臭屁的脸,就立刻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想当然耳,那家伙肯定死都不会帮她,而且,现在的他恐怕恨不得杀死她吧!
只是,面对眼前的困境,她该放弃领这笔钱的机会吗?
“姊,等天一亮,我就去领。”
没错,这张票还是没划黑线的现金票呢,可以直接领现金。
但,刁硕隆不会守在那里等她吗?
想到他,她开始感觉到一阵茫然与心跳加速,几次跟他交手,她觉得自己的胜算越来越小,而且,越来越害怕去见他。
但,爷的情况,容不得她害怕。
怎么办?她还有什么对策领这一百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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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而且我准备杀人。”
看着刁硕隆真的准备一把瑞士刀在身上时,仲昆差点没吓坏。
早知道就不该说那句话。
“她不敢去领的。”仲昆想以此劝服他别去等。
“你错了,她敢去,而且,还会一大早就去,我得去埋伏的守着。”
吃了几次她的闷亏,刁硕隆已经深刻的体认到,自己绝对是普天下最笨、最愚蠢的男人。
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着了那魔女的道呢?
更要命的是……他到现在,还搞不清这个女骗子的名为何,姓是啥?甚至成天满脑子都是她那张嚣张的嘴脸。
“别闹了,以你的身价,没必要跟那种女人搅和……”
仲昆才拉紧他的手,立刻被甩了开来。
瞧他两眼冒火……呵,这会儿的他,应该快气炸了吧!
“不要再劝我了,我今天若没捉她个正着,那么,我就跟她姓。”
哇,挺严重的宣誓。
而就在仲昆不晓得该怎么劝退他,眼睁睁看着他就要走离自己的视线时,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硕隆,要是她是有苦衷才这么做的……”
当刁硕隆的步伐突然定住时,仲昆以为自己劝服他了。
没想到在三秒后,他忽然回过头来,然后露出那种要笑不笑的表情,歪斜着嘴角,面带邪恶危险的轻吐,“那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这时候,刁硕棻神色慌张的从门外进来,一进门,就立刻拉紧刁硕隆的手,“哥……”
“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听到这里,仲昆紧张的连忙冲出去察看,而刁硕隆只是随便的从窗户看着外头。
“有吗?谁跟踪你?”
“我不晓得……也许是错觉……哥,你今天很忙吗?我下午要去听音乐会,你陪我去好吗?”
陪她……刁硕隆犹豫了半晌,这个节骨眼,他哪抽得出空来陪她?
“我下午没空耶,叫仲昆陪你好了,他挺闲的。”
听到这答案,刁硕棻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这几天,她情绪不安定,而且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象有人老跟在她后头一样。
“你若再不安心,我叫司机小陈跟着你好了。”
“没关系,不用了,公事比较重要,大概是我神经质吧!”
这时,仲昆也进门了,他立刻六神无主的呆呆盯着她。
“仲昆,你下午没事吧,硕棻要去听音乐会,需要一个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