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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真的。”行云勉强忍住她的纤指从脸颊移向他的嘴唇时所引起的悸动。他的眼睛因欲望而变得黝黑起来,深情而喑哑的音调,泄露出他心中潜藏的激情。

  “你在这里。”疏影终于确定了,然后她便发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居然在对行云非礼!

  她羞得慌乱抽回手,行云却在半路上将她藕白的纤手拦截住,握在手中,紧紧合起。

  “别这样。”她害羞地转开脸。

  “我好想你。”他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温暖的呼吸渗入她皮肤下的知觉,带起一阵酥麻。

  疏影无措地瞪他。

  “对不起。”他误将她眼中的慌乱当作不悦,连忙轻轻放开她的手,疏影感到一阵失落。

  “我没生气。”她将手藏在袖中,脸颊红通通的。

  “真的?”行云喜出望外,疏影只羞涩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来?”她轻扬起睫羽问道。

  行云没有立即回答,先是低低笑了一声,眼光贪婪地梭巡在她娇美的红颜,看得疏影心更慌,连忙把头又垂了下去。

  她那种娇羞难耐的俏模样,令行云更加心动,几乎按捺不住满腔的热情,想将她揽入怀中恣意怜爱。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勉强做了几个深呼吸。

  “我想你到杭州有半个月了,应该准备返回扬州了,所以来接你一起回去。”

  “你家又不在扬州。”疏影顽皮地扬起唇角。

  “可是我说过要陪你去四川的。”行云着急了起来,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捉着她的袖子说。

  “人家又没有说要让你去。”

  “疏影,你也没说不让我去啊。”

  “如果我现在叫你不要去呢?”她试探地问。

  “那我还是要去。”他固执地回答。

  “赖皮!”她娇嗔地抗议,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暗藏忧虑。

  “疏影,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趟我是非跟不可。”他深情款款地凝视她。

  疏影幽幽叹了口气。

  “此行凶吉难卜,为什么还要跟我去?”

  “就因为这么危险,我更放心不下让你独自去涉险。”行云隔着袖子握住她的小手,手心感触到的柔软,更加激发了在他心底深处激荡的情意。

  “你是楚家的独子,万一有个损伤,我如何跟楚奶奶交代?”

  “别忘了你也是绿柳山庄的传人。”

  “郁家还有新晴和我大姊可以传承。”

  “楚家也有我妹妹青黛可以传承。”

  “那不一样!”疏影蹙了蹙眉,神情苦恼。“我们郁家是因为没有男丁,才必须由我们姊妹挑起。而楚家既然有你,岂能让青黛负起传承子嗣的责任。再说郁家跟唐门的恩怨,终究与你无关。我是为了郁家的百年大业非去不可,你却不必……”

  “胡说,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而且如果你出了事,你忍心要我为你伤心而死吗?”

  “不!”她着急地以手掩住他的口,“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不值得你这样……”

  “你当然值得……”他抵住她的掌心轻声呢喃,眼底的情意迸射而出,疏影的心一震、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于是连忙将脸别开。

  “你不要这样对我。”她颤抖地说,行云的情太深太痴,令她难以承受。

  “我……情不自禁……”他苦涩地吐出心意,将她的柔荑压在心口。疏影可以感触到他猛烈、急促的心跳,而自己的心跳声也越来越急地呼应着他。激荡的情意在她心头翻搅,她不由自主地靠进他温暖的怀抱。

  “傻瓜……”她问着他男性的体味娇嗔地埋怨。“为什么这么傻呢?”

  “一遇上你,我想不傻也不行了。”他满足地拥着她,靠在她的鬓边低诉情意。

  “你知道此行虽有义父和舅舅陪伴,可是我仍没把握应付唐门。姊夫说,唐谦不过是唐门的三当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势下令袭击绿柳山庄,所以我将面对的不是一个唐谦,而是整个唐门。”

  “这件事我也想过。依照我去年造访唐门时的观察,唐门实际的掌权人并不是唐家三兄弟,而是唐门的老夫人。据说她这个人精明强悍,唐门前门主过世时,她以铁腕作风逼使长子迎娶当时川北最有势力的铁剑门门主的女儿,再利用铁剑门的势力铲除异己,让长子唐言登上门主之位。”

  “她现在还掌权?”疏影无法想像一个老太太还有这么大的精力。

  “嗯,我在唐门见过她一次。虽是七十馀岁了,身体仍十分硬朗,眼光瞿铄有神,连声音都称得上铿锵有力。”

  “听起来好像很难对付的样子。”疏影陷入沉思。“姊夫说,唐家目前掌管财政的人是二房的唐诤。”

  “没错。唐诤称得上是商业奇才,他为人淡泊名利,目前呈半退休状态,把事业都交给长子唐浦负责。”

  “那唐言的儿子呢?”

  “唐凌自出生后,一直缠绵病榻,十天中倒有九天下不了床。不过他有个儿子才五岁,深得唐老夫人宠爱。”

  “那唐谦在唐门又扮演什么角色?”疏影纳闷着。

  “他也主管一部分生意,但主要还是负责唐门弟子的操练,和各种暗器手法、毒药的研究。”

  “看来唐谦在唐门也颇受器重,而身为唐门之主的唐言……”

  “事实上,唐门主不大管事。他是个慈蔼和气的长辈,但有时候会显得落落寡欢。我听唐浦说,唐门主近几年来为儿子唐凌的病大为伤神,自从妻子死后,他几乎将所有的精神都花在替唐凌治病。”

  “听你这么一说,唐言和唐诤都不像会下令袭击郁家的人,那下令者是——”

  “唐老夫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疏影自行云怀中起身,眸中愁云笼罩,深沉地看向莲池中亭亭的荷叶。

  “疏影,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行云见她闷声不吭,关心地问。

  “楚大哥,我本想以双凤佩钓出唐谦,了结两家恩怨,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怕唐老夫人不肯罢手。如果我要对付她和唐谦,那不啻是对唐门宣战。我们孤身入四川,虽有义父相助,但强龙难压地头蛇,吃亏的还是我们。”

  “唐门也未必真会如此不讲理,郁家的血案算得上是武林大事,若证实是他们所为,唐家应该负责。”

  “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啊!”疏影苦笑,“我原本是想使出诈术,假称天魔宫主白玉奴已供出实情,但就怕唐家不上当。”

  “白玉奴若肯做证,事情便好办多了。”

  “白宫主说什么都不肯供出此人,由此可知,这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何等重要。我推测他便是姊姊的外公,当年辜负白宫主的男人。”

  “而这个人是唐门中人?”行云灵光一闪,隐隐猜出此人的身分。

  “我想他可能就是唐言,无论年纪、地位都相当符合。唐谦很有可能是凭藉他的关系,才搭上天魔宫。”

  “可是如果白宫主不肯做证,我们又要如何让唐门认罪?”行云忧虑地问。

  “这个嘛……”疏影闭眼沉思。“白宫主虽不肯替我们做证,但是唐门中人并不知道这一点。若是诓他们白宫主已供出实情,凭藉着姊姊已认祖归宗,说不定真能骗倒他们。而双凤佩又是他们势在必得之物……嗯,或许可以利用他们的贪婪之心,引他们上当。”

  “就算真引得他们上当又能如何?难道你真要杀了唐谦和唐老夫人替令尊、令堂报仇?这么做,唐门又岂肯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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