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当年就是镇不住我,才会让我像脱缰的野马。”
这是什么鬼话!咬了咬牙,齐衡君嘲讽的说:“真对不住喔!我妹妹不够猛,这才镇不住你。那你说,你看中的那女孩儿有什么不同之处?”对于风霁袖的婚姻大事他也是急白了头,他介绍的他连看都不看,要他自己找他是一年拖过一年的让他空等。
三十二岁的男人,是该成家了。
“她真的很不同。”风劭扬语气中竟有一丝丝的佩服。“你知道吗?那丫头结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
怔了怔,齐衡君才慢半拍的开口,“你是说……那女孩猛的地方就是她结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
“厉害吧?”
“你疯了吗?要霁袖娶这样精神有了问题的女人!”
“她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她比一般人有勇气进礼堂嘛,要不时下男女哪个在真正进礼堂前不交往过八九个人的。
艺术家的精神本来就不太正常,这个国际级的大师就他看来精神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结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的女人会正常?那我问你,如果今天我结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你会觉得我是正常的?”
“你一定疯了。”他不客气的大笑。
“那……”
“欸,别激动,你疯了,不见得别人就是疯了。”
“风子,霁袖可是你儿子,对他的婚事你就不能慎重一点吗?”
“欸,说这个可就伤感情了,他是我儿子,可他叫我老头子,叫你爸爸,这对我真是一大打击呢!”说到这个,风劭扬真有无限感慨,“称谓嘛只是个形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连样子和性子都像是和你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为人父的我真是有些些哀怨呐!”
十年前他在亡妻的葬礼中见到儿子时,他已经二十二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冷得像冰,像是从来就不认识的陌生人。
当他盼着他叫出一句“老爸”的时候,他竟然叫他老头子?
老……老头子?!他真是为当年为追求自由和梦想付出代价了。
“在他五岁的时候你就离开了他,可那孩子既敏感又早熟,他想要一个可以唤作爸爸的男人,而我是培植他的人,很理所当然的他就叫我爸爸了。”
即使后来渐渐长大,风霁袖知道自个叫爸爸的人其实是舅舅,也不知他是故意的,抑或是改不了口,也或许在他心目中齐衡君才有资格当他父亲,总之他就是没有把称谓改过来。
“至于长相?你一向知道我和瑶光长得神似,与其说他像我,你不觉他长得更像他妈妈吗?”
瑶光是他唯一的妹妹,兄妹俩感情一向好。打从她走了之后,他常常忘了她已不在身边了。因为霁袖长得太像她,他们母子俩唯一的不同是,瑶光很爱笑,即使后来她的笑容明显的少了,可还是爱笑,可霁袖很冷很沉,他已记不得上一回看他笑是什么时候了。
风劭扬说霁袖的性子和他一个样?他倒觉得他比自己更沉肃冷漠,那孩子心里想什么他常是无法猜测的。工作上是如此,更甭说私人的感情生活了。
一提到齐瑶光,风劭扬明显的感觉到齐衡君的伤感,即使在电话中他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知道他很宝贝他妹妹的,瑶光的早逝对他而言是很大的打击。对此,风劭扬有很深的愧疚,因为他没有好好照顾齐瑶光。
对于妻子他不是不爱,而是比起爱情,艺术更令他着迷。他也曾想要两者兼顾,可要带着身子一向病弱的妻子到处流浪,到一些开发落后的古文明国去拍照、写生、寻求灵感,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在两者间,他终是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
他在心中一叹,“我也只是随便念念,别太当真了。对于我说的那个丫头,我真觉得她很特别,霁袖是我儿子,也是……瑶光留下的孩子,我是真心希望他幸福,不会只是无聊的恶作剧。”他原本想说“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可他说不出口,也许齐衡君也不会相信,毕竟他对她的所做所为,根本称不上爱。
他是个艺术家,向来放荡浪漫,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风流的男人,可他也是个灵肉分得一清二楚的人。
他是真的爱瑶光。
“那你倒说说,那女孩除了七嫁七逃之外,哪里特别了?”风劭扬是霁袖的父亲,才真正有权替他物色新娘。更何况,对于霁袖的新娘人选,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着手了。
这孩子的婚事很棘手,这也就是他迟迟不愿大政奉还的原因,因为他得留一手,逼他结婚用。
“你知道那丫头为什么逃婚吗?她在等真命天子。”这个他可是打听过的,从朋友口中听到她的事迹时他就很感兴趣,派人调查后才发觉真精采。“你不觉得为了等命定的男人,那丫头很有勇气吗?一个有勇气追求真爱的女人……啊!多么令人心动。”
这男人……他可怕的浪漫症又发作了。“难道她之前嫁的对象都不是她的命定情人吗?”
“不是,而且那丫头的逃婚对那些男人而言是恩赐。”他把他从朋友的朋友……原说者已不可考的神奇故事,也就是那丫头的奶妈的预言和丫头的逃婚之事说了一遍。
国际电话就这么说了几十分钟。
“风子……你在说故事吗?”太不可思议,也太迷信了!“那算命的老太婆有这么神?还有那女孩,她奶妈说她会克夫她也信?”怪力乱神!
他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喂,工作狂,你记不记得大约十多年前,你有个姓刘的朋友空难死了,他在之前不是和你通过电话,告诉你有个姓巫的老太婆替他卜卦,说他搭飞机会失事,因此要他避开一些数字吗?”可他那朋友是标准的铁齿工,后来真的空难死了。
“那件事……”即使事隔多年,齐衡君还是记得很清楚。他眉一皱有些怀疑的问:“你……你不会告诉我,那女孩的奶妈就是当年帮老刘卜卦的老太婆吧?”
“如果是,你会怕吗?”
“当然怕,我怕霁袖给克得一命呜呼了。”他要是不提那老太婆,他大可把这事当怪力乱神听,一提,他还真得宁可信其有了、“别人要知道这种事,一定是避那克夫女避得远远的,大概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相中她当儿媳妇。”风子真的疯了。
“我又不是把儿子送去给她克,我是要去把那丫头‘抢’来当媳妇的。”老太婆的遗言,说去抢婚的人是真命天子呗。光是打听抢婚这事,他可是割舍了他珍藏的一座价值不菲的雕刻,才让罗家的老管家松口的。“是抢不是娶。”
“你觉得霁袖会去抢婚?”人家送上门的他都不见得要,要他大费周章的去抢有可能吗?
“代子出征,老头儿我自己来就是。”
“即使你真的抢得到,你确定霁袖看得上那女孩?”他是不知道那女孩长得什么样,可他却知道霁袖一向眼高于顶,美女不见得入得了他的眼。
“这就是缘份喽!”
“你……你真是胡来!”这么荒谬绝伦的事,大概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就胡来这么一次吧……”
结束了那通电话之后,为了阻止风劭扬的疯狂举动,齐衡君努力的替风霁袖安排相亲,短短的一个月那小子就拒绝了十个貌美如花、家世一等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