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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十二万分的诡异。
骆莉雅和萝贝卡被安排在L1登机门作Welcome的工作,协助旅客寻找座位,当然,笑容要多甜美就有多甜美,声音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动作要多优雅就有多优雅,彻底执行“环球幸福航空公司”的空姐教战手册条则。
但此时此刻,骆莉雅是完全的一头雾水。
“The beautiful rose is for the beautiful girl.”一对外国年轻夫妻踏进机门口时,将一朵去了刺的长茎红玫瑰递向骆莉雅。
很好,已经第一百朵了,再下去她的双手肯定抱不住。
从第一位登机旅客的第一朵玫瑰开始,她的表情始终是笑容可掬的,但心情已经由最初的惊喜转成好奇,外加一点点的不安,因为实在太招摇了,她早变成全机的注目焦点,连机上同事都充满兴趣地看着她,待会儿一有空闲,她八成要被全队机组人员拖进厨房逼问。
“我先帮你拿进厨房吧。”见玫瑰数量持续增加中,骆莉雅又走不开,艾莲达笑笑地接过她满怀的鲜花,因为每个登机的旅客全都指名要找她。
“谢谢。”简直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嘿嘿嘿,不客气。等一下记得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啦。”
骆莉雅偷偷对她苦笑了下,调回头,又继续招呼登机旅客,继续收她的花,朝第二个一百朵迈进。
“多可爱的玫瑰花,多美丽的玫瑰花,我就这样深深地爱上她……”台湾五年级生,嗯,歌喉不错。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春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他爱你。Rose、Rose、Rose、心痴迷,Rose、Rose、Rose、心中醉,The guys said he love you、Rose、Rose、Rose,he love you──”这位应该是香港来滴,融合中、英、粤三个版本,虽然唱得不错,但时间拖太长,有碍其他旅客登机。
“Tell Ceci he love you,tell Ceci he need you,tell Ceci not to cry,his love for you will never die。”呃……这首歌的故事未免太悲了吧,让人不禁想到“再见阿郎”的电影中,男主角周润发最后在赛车道上发生意外的惨况。呜……
“莉雅莉雅莉雅──”
“噢,妈妈咪呀,噢,莉雅──”
骆莉雅觉得奇怪,同事们都叫她瑟西,怎么突然有人喊她中文名字,发音还不太标准?
抬头望去,忽见一群男女老少排山倒海而来,围在她身边叽哩呱啦的你一言、我一句,义语快得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根本不让她有任何插话的机会,刹时,二、三十朵红玫瑰同一时间塞进她怀里,接着是好几个拥抱──这家族的男男女女都是高头大马,差点挤断她肋骨。
“安娜丝?”她愣望着带头的“大姊大”。
安娜丝笑嘻嘻地亲亲她的颊,还帮她把领巾调整好,顽皮地对她眨眼。
“他来啦,就在后头。”
“什么……”
没有什么,也来不及什么,安娜丝拍拍手,领着梅迪尼家族的成员热热闹闹地走进机舱,马隆大叔和一个雀斑少年还赖在门边不肯走,硬是被安娜丝一手一个给拖进机舱里。
然后,好戏压轴,骆莉雅终于看见了他──
仍是一件大翻领的针织毛衣,搭配浅灰色毛料西装裤,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连眉宇间那经年累月的忧郁神态都充满致命的吸引力,修长双腿踩着坚定的步伐从空桥那端踱来,那对漂亮的褐眼,正紧紧地锁住她不放。
“瑟西,是他耶──”萝贝卡忍不住轻呼。呵呵呵,她今天本来还为临时被公司调班不太开心,可现在却庆幸得不得了,先是玫瑰花攻势,然后是梅迪尼家族,现在连费斯?梅迪尼都亲临现场,嘿嘿,够她说上好几天了。
骆莉雅定定地看他走到面前,那峻颊仍显削瘦,但胡碴已剃得干干净净,一头乱发也梳得妥妥贴贴,他薄唇有笑,手里也拿着一朵长茎红玫瑰。
心中浮动,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抓住了她,那株爱情花蕊还来不及送上,她已反射性地冲着他展开笑靥──
“Welcom aboard,May I check your boarding pass?”
不让他说话,骆莉雅一手抱花,一手从他手中抢走登机证,迅速瞄了一眼。
“Sir,Your seat number is D1. This way please.”她迳自往里面走,几个大跨步把他带到D1的位置。
这架飞机的头等舱共有三十二个座位,全被梅迪尼家族包下,众人的眼光自然盯着男女主角不放。
“Would you like some champagne or orange juice?”她立刻帮他作头等舱Welcome drink的服务。
“莉雅,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要告诉你我──”被当成普通旅客,他一时间怔住了。
费斯握着红玫瑰有些不知所措,想抓住她尽情表白,无奈天不从人愿,谁教他要挨到最后才登机,两各地勤人员从座舱长手中取走机长签名确认的登机人数单,现在已准备过来关机门,这段时间算是空服人员在地面时最忙碌的时候。
“Door close。All cabin crew change door mode to automatic。”座舱长艾莲达作了机内广播,要空服员确认所属位置的机门,作起飞的准备。
“我要工作,没时间理你,你、你自己坐好啦。”骆莉雅压低声音,颊上的热度从刚才到现在都没退下。
“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我──”
“也没有但是!”她瞪着,硬把他推进座位里,“你再乱来,我不理你了。”这状况真不知该如何收拾,唉。头一扭,她钻进厨房里。
费斯没办法,只好听她的话乖乖坐在位子上,周围的亲友团不是拍他的肩膀,就是捶他的胸膛,喧闹的声音传进厨房,好奇的骆莉雅忍不住从布廉后面偷窥,虽然听不懂家族的人跟他说些什么,但光看动作,也猜得出八成是要他再接再厉、不屈不挠。
“瑟西,哪个时候结婚啊?”
“嘿嘿嘿,亏他想得出用这一招,金莎巧克力应该请他去拍广告。”
“你完啦,肯定出名,等飞机回到台北,说不定有一大堆记者等着访问你。呵,其实这样也不错啦,帮公司打免费的广告,感觉很浪漫耶,以后搭GH的蜜月团一定暴增。”
机门关起后,负责后面舱等联络的姊妹过来向座舱长作完报告,她们也都听到风声了,怎么可能不向当事人问个清楚明白。
骆莉雅连忙将注意力抓回来,同舱的萝贝卡已将welcome用的香槟和果汁收回,把空杯交给她清理,这时又抱着一小叠薄毯出去Run Cab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