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够人了。”是植瑶说着标准广东话的声音。
“多一个人也没关系吧。”忠平劝道。
“你叫老师帮你安排比较恰当。”一个女学生冷冷地说。
即是明示不要加入他们那一组。
“奸吧。”男生茫然地转身。
“给他加入我们的一组一定连累我们。”
“他上次英文科默书的分数好低!”
我听到十分不忿,望向忠平,他也无能为力,我不等男生向老师求助便向他挥手。
“你们也够人了。”他的声音小得差点叫人听不到。
“所有组也够人了,总有一组要有六个组员、。”我说。
季初和校花也支持我。“只是玩游戏罢了。”
男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游戏问的生字都是考试范围内的,说实在,他的英文真的颇差,但最终我和季初都猜中不少,总之没有包尾。
“阿定奸厉害呢!”校花毫不掩饰地称赞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立刻扯上季初。“都是我的补习老师教导有方。”
“还有我陪你补习呢!”校花提醒我。
“是,是,还有你!”
“那么你怎样报答我们?除了以身相许以外。”校花笑问。
一我请暍汽水!”我拍拍胸口。
“谁请暍汽水?”忠平走过来。
“没有你的分儿!”校花厉目瞪视他。
季初勾着校花的手,笑说:“一起去喝汽水吧,难得天定请。”
我们一行数人离开课室时,我回头望向植瑶。
她正和她的朋友谈笑,我想她不需要我邀请了。我安慰自己,没有朋友是一生一世的。
第六章
星期六早上十时,电话大响,家里的人都外出了,迫使我必须挣扎下牀接听电话。
是季初。她真的朝气勃勃哦。
“不是今天下午三时才补习吗?”我的声音沙哑。
季初为难地说:
“我现在在电脑票房排大队,中途才发现带不够钱,你可不可以——”
② ② ③
我赶到时,那条人龙已长至“打蛇饼”,要保安人员维持秩序,还有人带备了摺凳、饭盒和扑克。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单人匹马的季初。
“你在排什么票?”
“NBA球星来香港的表演赛。”季初接过我借给她的钱。
“人龙足足有整条弥敦道那么长!”我虽然有点夸张,但实情也相差不远。
“有人昨天开始通宵排队呢。”
“你排了多久?”
“三个多小时吧。”季初笑,完全没有抱怨的口吻。
她一个人背着背囊站三个多小时,现在一定腿也酸痛了。
不用她说出口也知道入场票是为忠平而买。
“我帮你买瓶蒸馏水。”我说。
“不用陪我了,不知道还要排多久呢。”季初抱歉地说:“一早吵醒你我已感不好意思。”
“横竖今天我也预留给你的。”
季初一脸问号。
“忘记了下午三时的补习吗?捱过你的地狱式训练,我已经身心疲乏,一整天的精力都用尽了!我不介意陪季初,最怕说不过她,被她赶回家。
她皱皱眉头。“我是不是太严苛了?”
“都是为我奸的。”
她略放下心,说:“我最怕强人所难。”
“有时候强硬一点才能达到目标,我是那种要用镂铲才能铲起来工作的人,多亏你帮我warm up,现在似乎自己温习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季初笑笑。“你好像帮我卖广告的口吻。”
“迟些你开补习社,我免费帮你宣传!”
她被我逗得笑了,说了这么久,人龙却毫无寸进。
我到附近的士多和十元优惠店买了一大袋东西回去,人龙移动了,所以我花了一会才找到季初的位置。在她没有发现我的角度看她,她耐心地在烈日下站着,一边用纸巾抹汗,一边不时眺望队伍的最前处,忧心忡忡地好像担心入场券会售完。
季初事先一定没有告诉忠平她会去买票。
我只能羡慕忠平的幸运,任何人也看得出季初是决定了和一个人一起便全心全意对他好的女孩子,无论谁也不忍心拆散他们吧。
爱情也是一种运气,对篮球以外的一切事情都迟钝的忠平就是有这种运气。
而我呢,看到自己两个奸朋友开心我就开心,每个人的运气也会用在不同地方。
“哗,你有购物狂吗?”季初睁大眼睛。
我拿出两张各十元的小胶凳、两瓶蒸馏水、杂志、饼干、薯片。“排 NBA篮球球星表演赛的门票是项长期抗战,怎可以缺粮和准备不足?”
季初的表情感激,口里仍笑骂我:“李师奶!”
我们二人坐下一起看杂志,讨论娱乐新闻,再看一看表,我才惊醒:“忘记了告诉校花和张学友今天的‘补习班’要取消!”
我用手提电话致电给校花说今天季初没空,要取消约定下午三时的补习,她立刻呱呱地吵,说今天准备穿新买的衣服给我们过目。
“阿定你在哪里?”
“我?我……会去逛电脑中心。”
“在深水埗?我想去沙田呀。”
“叫张学友陪你啦。”
校花不情不愿地挂线,我发觉季初定晴地看着我。
一为什么不告诉校花你和我一起?”
我一怔,为什么?我竟然问回自己。“她知道你帮忠平买zBA球星赛的票一定会吵着要预她一份,你也不想要她和张学友这两个强烈‘电灯瞻’吧?”
“你呢?”季初问。
我看着她的眼,猜不透她是想我去或不去,但我选择了我认为比较好的答案:
“当然不去了,万一忠平看得兴起,篮球的热诚燃烧起来,又游说在旁的我入篮球队怎办?”
我夸张地做出惶恐表情。
本来大好晴天这睁忽然下起大雨来,季初用手遮头。“李师奶,有没有买雨伞呀?”
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却坚持紧守位置,宁愿变落汤鸡。一分钟之后,天空又放晴,猛烈的阳光再次照耀下来,把售票处数百人玩死。
“你要去买件丁恤换吗?”
季初用纸巾抹着湿得滴水的发尾。“在这种阳光下很快晒干。一
我用手抓抓短发。“说得也是。”
“我连里面的真头发也湿透呢。”她鸡手鸭脚地整理着假发。
“不如把假发拿下,局着湿发在里面不好。”我好心地建议。
“NO!”季初立刻用双手护着头。
“不是那么难看啊,张学友下手那天我也见过了。”
季初有点动摇。
“……你不准笑啊!”
我立即笑了出来·“你这样说叫人怎可能忍到笑?”
她扁扁嘴。一好吧。”她除下假发,怯怯地看看我。“怎样了?”
季初的刘海仍然参差不齐,有一部分仍太短了,所以头发未能修剪。说句真话,她的样子有点像傻瓜。
“还不是方季初一个?”
她将假发收进背囊里,小声地说:“谢谢。”
② ② ⑤
下午三时半,我们终于排到队伍的最前面,买到两张中价票,最贵的和最便宜的都已被抢购一空了。
季初小心翼翼地将入场票收进钱包暗格中,难掩高兴之情:“我迟半小时来排也可能买不到票呢!”
“到时会跟忠平一起穿着篮球装束去看表演赛吗?”
“看他肯不肯吧。”季初匆然正色地说:“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你不是打算不还钱吧?”
“当然不是!”季初急忙说。
“那就没有什么需要谢我了。”我接着肚皮。“我饿扁啦!”
我俩去大家乐吃了三个下午茶餐后,季初提议吃鲜果乳酪。
我打量着她。“你还吃得下?”
“可以啊!”季初昂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