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迪!!”
“不是吗?啊!那是……担心你女儿跟你长一个样?唔,那的确是很恐怖。”
“培迪!!!”
“咦?又不对吗?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回一定没错,是……喂喂喂!你想干嘛?约瑟巴没撞死我,你想亲手K死我?”
拳头定在半空中好半晌后才慢慢收回去,“你这家伙,小心我叫爱丽丝跟你分手!”麦尼想咬一口回去。
“这个嘛……”于培勋也收回护住脑袋的手臂,然后露齿一笑。“可能不太容易喔!”
“爱丽丝一向很听话的。”麦尼自信满满。
“的确,不过……”于培勋比他更有自信。“对于我,她可是很执着的哟!再说,为了你的愚昧,我这下半辈子差点玩完了,你好意思吗?”
见于培勋和他说话时,右手始终无意识地按摩着自己的左手臂,麦尼心中的愧疚不禁又浮上来。
“你的手跟腿,还好吧?”
“很好啊!已经拆掉石膏了,你没看见吗?”于培勋举举左手给他看。
“废话,我又不是瞎子!”麦尼忿忿道。“我的意思是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吧?”
于培勋耸耸肩。“顶多阴雨天会酸痛罢了。”
麦尼不觉瑟缩了下。
除了夏天之外,伦敦的天气随时随地都阴阴冷冷的,下雨更是常事,好像三天不下雨,伦敦就会闹干旱似的。换句话说,一年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于培勋都会跟老人家一样手脚酸痛。
除非他搬离伦敦。
“你会回台湾的吧?”
“回去是一定要回去,不过……”于培勋耸耸肩。“可能要好几年以后了。”
“为什么?”
“因为小竹想考大律师执照。”
“她……”麦尼顿时扬起一脸怪异。“考得上吗?”
“谁知道。”
麦尼不禁叹息。“她真傻!”
“那不叫傻,是执着。”于培勋为心爱的女人辩解,同时又开始按摩左手。“说到这,我倒想请问一下,你家人到底有多混蛋?”
一听,麦尼本能地张嘴想反驳,但仅只一秒后便又阖上,失笑,并摇头。
“没错,她们的确很混蛋,我早就学会不去理会她们,可是爱丽丝……唔!也许是她母亲受到太多委屈了,她才会那么坚决地想替她父母出一口气。”
“只是想出一口气吗?”于培勋沉吟。“那也不一定要用那种方法吧?”
“或许,但对她来讲只有这种方法。”麦尼叹气。“那两个老女人非常现实,明白查士敦家其实也没什么真正值得傲慢之处,只能坚持查士敦家的地位和权势是一般人必须尊崇的。虽然查士敦家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更谈不上什么权势,但起码在律法界而言,查士敦家也有相当的分量。”
“就这样?地位和权势?”于培勋嗤笑着摇摇头。“那也不是很困难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晓得在台湾是如何,但在英国,权势地位并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
于培勋微微一笑,不作任何反驳,并转开话题了。
“你那边又如何?我老爸都给你那么多意见了,你竟然还让约瑟巴逃了?”
一提到这,麦尼马上摆出一副苦瓜脸。“我从来不知道约瑟巴有那么狡猾,也或许是他太了解我们了,因此不仅能轻而易举地避过我们的追缉,还有空留下陷阱让我们踩,真是他妈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等总警司和爱尔兰方面沟通好之后,我会到爱尔兰去继续追缉他。”
“那边肯同意吗?”
麦尼冷笑。“只要约瑟巴在那边多杀几个人,他们不同意也不行了。”
“难怪老爸说约瑟巴还得再杀四十七个人。”于培勋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竟然是约瑟巴。”
“我比你更不相信。”麦尼叹道。“不过这么一来,一切就都找得出合理的解释了。找不到线索是因为他趁职务之便先行把自己不小心留在现场的线索全消灭了,他又很清楚我们所有的想法和行动,因为被我们一再拒绝让他回到重罪组,所以心怀怨恨……”
“就为了那种原因?”于培勋更戚不可思议。
麦尼长吁了口气。“你知道他为何杀了全家人吗?主因是因为我们接受他弟弟加入重罪组,他哥哥藉此大肆嘲笑他,所以他抓狂了,便一口气把他们两个杀了,恰好他父母参加晚宴提早回去,因此他也顺手把他们杀了。”
“不……不是吧?就因为这样把全家人都给杀了?”于培勋结结巴巴地说,一脸的惊骇。“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在他家地下室的保险箱里找到很多证物,其中一个就是他的行凶日记。”
于培勋张口结舌好半天。
“疯了!他真是疯了!”他喃喃道。
“所以只有威廉不曾受到任何威胁,因为威廉跟他一样是被重罪组拒绝的‘可怜虫’--这是他在日记里所用的形容词。”
“原来如此。不过……”于培勋抚着下巴沉吟。“现在仔细想想,我才发现我居然从来没有碰过他,否则我早就该知道他做过些什么事了。唔……一开始是他们不屑跟我握手,但后来……啧!难怪他从来不让我碰他,因为他就是凶手。不过他也实在是厉害得很,所有的举动都做得那么自然,以至于任何人都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更难怪我们一直觉得有什么异样,却始终抓不出问题症结来,原来……”麦尼也跟着嘀咕。“问题太贴近我们身边反而看不见了。”
“可是……”于培勋与麦尼相对注视。“他是那样一个彬彬绅士,我实在无法想像他在动手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情景……”
“第一个被杀的应召女郎是他的情妇,跟他在一起十年,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是……”麦尼咽了口唾沫。“当那个女人知道他杀了他的家人,并声言要报警,他仍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女人,又因为恨那女人的背叛而吃她的肉--他一直以为在这世上只有那女人是真心对待他的。”
于培勋沉默半晌。
“我想,他就是所谓的衣冠禽兽吧!”
说到这儿,不知为何,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感觉到一股如同第一回在麦尼办公室门口“见”到自己被割断喉咙时一样的战栗感。
不是吧?
约瑟巴还不打算放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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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除石膏两个星期之后,于培勋在拆线后便要求回家休养,不想再继续住院让特别护士监视,也不想继续吃那种连狗都不吃的食物了。
“你最好再住院两个星期。”医生诚心的建议。
“可是我想回家了!”于培勋非常坚持。
“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星期之内,你还是要尽量休息,多吃营养的食物:另外,在未经我同意之前,你不可以做任何太剧烈的行动;至于复健,半个月后再视情况而定。”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了吧?”
于是,于培勋出院了。
而桑念竹也默默地住进了他家,甚至没有征求于培勋的同意,而且是在麦尼极力反对的情况下,但桑念竹出乎意料之外的顽强,以往温婉柔顺的个性在这一刻好像是假的一样不见半丝踪影。
“叔叔,任何事我都可以听您的,唯独这件事,我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