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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两个人会变成常粘在一起的好朋友,实在有些让人想不通。

  阿城在寝室里开玩笑:“你们说江节像不像我老婆啊?”

  众人嘘笑:“像哦!”

  阿城来劲了,冲着睡在自己对铺的江节就叫:“老婆,快叫老公!”

  众人爆笑。

  正在写信的江节涨红了睑:“你又想打架啊?”

  阿城大笑:“你长得跟姑娘似的细细嫩嫩,和我站在一起怎么不像我老婆啊?”

  江节扑上去就开打,两人又在床上扭成一块儿了。不过这回没人急,习惯了他们之间常有的吵吵闹闹,变相的和气。

  阿城私下里常跟江节说,这些玩笑其实没关系,普通人的神经都很粗,没人会往那事上想,可江节脸皮薄心虚,常常会被吓出一身汗来。

  阿城瞧着他那样,涩涩地怪笑:“你别老搞得我们俩好像真有什么关系似的,我觉得亏啊。”

  江节抬头看天,沉默不语了好半晌才开口:“阿城,你几时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很早,大概刚发育那段时候吧。”

  “如果你喜欢一个根本不会爱上你的人怎么办?”

  “放弃啊,这种事没有办法的。”

  江节又沉默半晌。“我无法放弃。”

  阿城笑他:“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无法放弃?”

  江节无法回答,他的确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怎么去试。因为李沐雨一直在身边,他就没想过

  要放弃,就算是无法说出口,就算是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可是一旦放弃了,心就成空城,只剩荒芜。他能给阿城说关于自己和李沐雨的一切事,却无法让他了解到这种心情。

  阿城常笑他纯得可爱,话语中有怜惜的味道,江节觉得他人还不坏。他在给李沐雨的信中提到了阿城,当然没有说他是个同性恋,只说交到一个很好的朋友,很够哥们。

  李沐雨不太回信,回了信也只是草单数语,不外乎关照他学习要认真,交朋友要看清,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琐事,书面口气和他打来的电话一样会让江节兴奋后又失望,对方连幻想的踪迹都不会给他留一点。

  不过江节还是很宝贝地把这些信藏起来,夹在那些无法寄出去的信中间,让它们合在一起。

  阿城看不下去了,好气又好笑地觉得这小子离变神经病不远了,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帮他。

  他编个理由把这傻小子骗了出去。

  “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看人家怎么活的。”他对他诡异地说,整齐的牙齿闪着白光。

  两人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了许久。阿城俨然一副热门熟路的样子,带着江节在陌生的街巷踩路线,最俊停在一间灯光黯淡的酒吧前,深蓝色的霓虹上闪烁着“午夜天堂”的字样,下面挂个小牌:最低消费RMB200。

  江节不肯进去,他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

  阿城笑得像头狼:“你怕什么,没人会吃了你,我买单还不行嘛。”就揽起他的腰硬是把人给拖了进去。

  江节想甩开阿城挂在自己腰间的手,结果没成功。他发现里面有些人就是这么敞的,而且他们都是男人。“这是什么地方?”他紧张地问阿城。

  阿城失笑,捏了一把僵硬的腰:“我们的乐园。”他给他找个座位,靠在里面的。

  “你先坐着,没关系,放松点,我去打个招呼。”阿城看出江节脸上不自然的恐慌,对小弟弟似地亲切安慰他。

  “阿城。”有人在不远处叫。

  阿城应着走了过去,没几步,突然身边窜过一个人直往门外冲,他愣了愣,猛然发觉这个人就是刚才他安置好的江节。有很多人望了过来。

  “怎么回事?”

  阿城苦笑,街着四周摆手:“没事没事,对不起。”然后也跟着冲出了门,心中骂:这个小神经病!

  在旁边黑暗的小巷子里,逃出来的人扶着墙在喘息,他看见追过来的阿城,结结巴巴地讲:“他们……他们在亲嘴……两个男的……”

  阿城伸手就朝他头上弹了一个响崩:“废话!可关你鸟事,你逃个屁啊?!”

  受了训的江节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眼睛疑惑地瞪着生气的人。

  阿城皱眉,一把拉起他指着不远处在黑暗中闪着光的地方,恶狠狠地命令:“进去!”

  “不,”江节死命摇头,好像那边是十八层地狱,“我要回去……”

  “你他妈的给我进去!”阿城火了,口气森冷。

  “不要!”江节也硬起来,使劲甩开阿城的手,人直往后缩,只差没有撒腿跑了。

  “你在怕个什么东西?你和他们是一类人,老弟?!”阿城瞪他数秒后,软下口气。

  “我……我……”江节抖着嘴唇,语不成句,他靠着墙大口地吸气,闭起眼,那黯淡的灯光下,两个男人吻在一起的画面立即清楚地跃上眼膜,他们转动着亲吻的角度,看上去那么尽情,那么……自由,可他就是害怕了,只想逃开这一切。

  阿城冷眼瞧着他,突然欺身上去,两只强壮的手臂往墙上一撑,把只顾吸气的家伙围在自己的胸前,话没说就一口吻住那半启的双唇。

  “你……干……”江节吓懵,呆了好一会儿,才手脚并用地推搡死命压着自己的人,背抵上粗硬的墙,很痛。

  阿城没理他的挣扎,手臂一弯一折,把他的头颈固定在自己的制力范围内,让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他吮舔着像贝壳一样紧抿起来的嘴唇,很用心也很强硬,他要叩开它,就狠狠地咬了……

  “痛……”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江节想叫,嘴梢一张,被柔软潮湿的软体物侵掠后填满,它在口腔里翻天覆地与自己的器官皮肤缠绵,脑子霎时变得白茫茫,思想在远离,只有急促的呼吸夸张地响彻在耳边,自己的还有阿城的。

  “怕不怕?”好一会儿,阿城终于放开了,他哑着声音问。

  江节抿着湿润的嘴唇没有回答。

  “怕不怕?厂阿城放大声音又问了一次,近在耳边,震得炽热的空气散了大半,留下一些些禁忌。

  江节还是没有回答,突然握拳直朝阿城胸前挥去。阿城没躲开,痛得发闷,冷汗都下来了。

  “进去。”他再一次要求他。

  “不要,我不要……”江节还是摇头,靠着墙缓缓坐倒在地上,缩起身体,颤动着肩胛,无声地哭泣。

  阿城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无措了。“我只想帮你……”他喃喃地解释,陪着哭泣的人坐倒在地上,仰头看着漆黑没有星光的夜空,轻轻地长叹。

  “你干嘛一定要那个不会给你爱情的人呢,何苦啊?”他问他,疼惜地。

  “你瞧,那里面的人不是过得挺开心吗?”

  “你非得把自己整死了才高兴吗?”

  “我真的想帮你,我不想看到你重走我经过的路……”

  江节抬起头,睁着泪眼看向旁边观天的人。

  阿城轻笑,像是自嘲,有点冷:“我跟你说个事,你不许笑话我哦。”

  江节连忙点头,阿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用事不关己的淡漠口气诉说起来。

  “我十一岁进市少年武术队,一共待了五年。队里有个师兄,比我大一岁,人长得很帅,和我一样练棍的,而且部练得不错,我们两人常常一起练,对打,单练,陪练,形影不离,他对我很好,好得以致于我误会了。”

  阿城苦笑了一下,冲着空茫的天空。

  “因为对自己的倾向了解得早,我开始对他发起白日梦了,觉得只要自个儿对他好,整天想着他,终有一天他会有所了解而接受我,就像你现在这副蠢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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