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红颜果然是祸水。
进了公司,员工诧异的目光不时投来。
航远精品的总公司位在高级地段的某栋百货公司的四十八楼,同一栋大楼中,一到十楼是百货公司,其它的则是分租给一般的公司行号。
同栋大楼中有贸易公司、电子公司、精品公司,还有画廊、古董商……
航远在四十七楼仅分租了五十坪的空间做为上班和商品展示的空间。有财力在这栋大楼中租下一整层空间的公司不多,寸土寸金的房子租金高得令人咋舌。
不过听说楼上一整层前阵子让日商御东集团承租了这集团可是名列亚洲四大集团之一的大财团,有钱得很。
御东集团在台湾其实有自己的形象大楼,只是目前拆掉重建,这才会暂时落脚在此。
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在这种综合大楼就消息、八卦最多,每到午餐、晚餐时间,各家公司行号齐涌进百货公司的地下美食街,常不同公司的职员会坐在同一桌,只要仔细听,总会有新消息。
也正因为这样,想必她给打成贱狗的事应该很快就会传开了,像方才搭电梯时就遇到好几个男男女女,其中一个声名远播,她是中远贸易的职员,有名的广播电台。
她和她有过数面之缘,平时只是点头之交,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会过来说上几句话,提供最新的八卦。
今早她在一楼大厅等电梯之际,一听到她的大嗓门由后方传来,她忙把脸转开,希望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广播电台不只嗓门大,眼睛也利,大老远就看到自己,很亲热的往她直来。
“早啊,滕先生。”
滕栉在心中懊恼的低咒,脸上还是陪笑道:“早。”她主要伤在左边,而广播电台站在她右侧,只希望她没注意到。可下一刻她尖叫的声音粉碎了她的小小的愿望。
“喔!滕……滕先生,你……你的脸……你的脸好惨呐!”夸张的调调,一脸快昏倒的表情。“你和人打架了吗?不不不!这该是挨了哪个男人的拳头了吧!”
该死的!这大嗓门,她的声音不能“调”小一点吗?这下可好,原本没注意到她的人全回过头来了。死八婆!
滕栉扯动了嘴角。“没事,出了点小意外。”
“小意外?小意外鼻子会大得很有‘钱’途,眼眶还会黑了一圈?”滕栉一向是许多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难得看他这么狼狈滑稽的,呵……真有趣!
对她而言滕栉太“幼齿”了,听说他好像才二十三、四,她都快三十了!而且他也不是她喜欢的型,嗯……怎么说呢?就她的感觉呢,男人可以是俊美,可美到……很娘就太过了。
滕栉真的太美了,比起女人简直有过而无不及。可以预期的是,将来要嫁他的女人想必会很有压力。虽说他不是她会喜欢的对象,不过,公司里可是有一堆他的后援会员哩,因此他的消息很有打听的价值。
广播电台压低了声音,“不会是女祸吧?”之前她看过他和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小美人走在一块,那女的一看就知道是红颜祸水型的。
一早到公司就遇到这讨厌的女人,真够倒霉的!滕栉的心情烦躁了起来。
她咕哝道:“所有的女祸加起来,都不会比遇到一个广播电台来得倒霉。”
“啥?你……你说啥?”她没听错吧?那个温文儒雅的滕栉会说这种话?!
深吸了口气,滕栉勉强挤出笑容,“没事,电梯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没必要为了一个长舌妇徒惹是非。
之后他佯装闭目养神,把更多“关爱”的眼神谢绝在眼皮之外。
进到自家的公司又是另一波关爱的眼神,而且更直接、更理所当然,杜绝这种关爱的方法就是砰的一声,把自己关进十坪大的办公室里。
目送她进办公室的职员很恶质的笑了出来。“噗嗤……哈哈哈……好像成龙扮贱狗喔!”她们家“美少”又高又挺的鼻子怎会红肿了一倍半大?还有那贱狗般的黑眼眶……哈哈……好惨!
“喔喔……好大的圈‘黑轮’!他是玩扯铃给‘ㄇㄞ’到了吗?”即使滕栉一言不发的直接走进办公室并关上了门,还是杜绝不了一群女人的好奇。
“我看他是玩女人,给女人的男人的拳头ㄇㄞ到的吧?”
“那个乐小姐不是很爱咱们家滕董吗?前阵子瞧她黏他都黏到公司来了。”
“就是她爱他爱得要死,她的男人当然恨滕董恨得要死,滕董自然就给打得要死了!”
“有道理。”
“可……会不会打他的人是乐小姐本人?”
“她打他?除非她天生神力!你嘛帮帮忙,那惨样一看就知道是给男人打的好吗?还有,乐小姐和滕董那么好,没事干啥把他打成这样?”
“也许人家有对象了。”女职员压低了声音。“说一句现实话,和KEN比起来,咱们滕董还真是高攀了人家。”外型登对并不表示一切都OK,尤其像KEN那种大财团更是重视门当户对,航远精品在他们眼中,只怕比“柑仔店”好不到哪里去。
“嗤!想太多!我想啊,也有可能是……”
“不对、不对!应该是……”
“你们都错了,我认为是……”
外头讨论得热烈,里头的滕栉却是频频翻白眼。就是不明白,明明不干自己的事,就是有些女人可以讨论得活似自家发生的事一样。
近年来的八卦杂志会大卖,不无根源可寻。
她闭上了眼,揉了揉太阳穴,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她除了心有余悸外,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这辈子还没给男人揍过,真荣幸!那记“阎罗拳”还真不是盖的,差一些她就给送去地狱见地藏王。
真他妈的够狠!
不过,他给了这一拳还真是应验了潘多拉婚纱会馆那位神算香景幽所说的话,她真的就是那个“无辜者”,为乐祎那任性的丫头所连累了。
那位香景幽先生还真是神呐!她听说过的一些算命的,能知道过去的不少,可能预知未来的,到目前就只有他一个了。
前些日子她和乐祎透过朋友介绍,找到潘多拉去,乐祎给化妆师Wind缠着画勾魂妆时,她曾给香景幽卜了姻缘卦。在卜卦之前,香景幽要她抽张进潘多拉的“规矩牌”。
那时,看着香景幽洗牌的动作,之后对于她抽的牌不置一语的模样,滕栉有些紧张起来。
“先生……”她听过朋友说过,香景幽对于客人进门抽的第一副牌通常是不解的。
“嗯?”
“我可以卜个姻缘卦吗?”
香景幽专注在将牌上,没多看滕栉一眼。“姻缘嘛,要以何种身分?是男,不必靠卜筮,便可断你今生无姻缘。”他笑,抬起头。“你妻宫上一片空白,今生注定不是太监便是假男人。”说到“假男人”三个字时,他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看了她一眼,惹得她一阵心虚。“是女……倒是可以卜个卦瞧瞧。”
“先、先生……”滕栉一阵脸红心惊,悄悄的回头看看有没有人注意。所幸乐祎要求Wind画的是男人一看就会被电四肢无力、直接瘫在床上任其摆布的勾魂,引起众人的围观,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先生果然是神算。”
“好说。”他这人褒贬皆不系于心的。凡人嘛五谷杂粮喂大的,若好坏皆入了耳,乱了一池湖水只见混浊,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