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之外,其余的那些人会到现在还陪在他身边,为的还不是他那份在她们以为中未立下的遗嘱?
钱在人聚,钱散人离,他也七十好几了,不会不明白这道理。遗嘱迟早是要立的,至于内容,那些未来的“受惠人”不必那么早知道。
这天,为了在各家百货公司设柜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因此滕栉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到别墅看滕宗亮。而这个全家出席的聚会,她不打算错过。
把车子开进一栋花园别墅,滕栉才一下车就嗅到一股浓浓香水味。
看来是有人先到了,她记得那股浓郁的香水味是三姊的最爱。“这倒难得,一向非得等到开饭前几分钟,甚巨大伙儿已经开动了才出现的迟到大王,这回倒殷勤了。”她扬了扬眉。
才步下车,陆陆续续又有车子开了进来,一看--
不得了!怪怪,大姊、二姊、四姊,五姊、六姊全来了?!滕栉不可置信的又看了看腕上的表。
没错啊,现在还两点不到哩!这些娇滴滴的大小姐们,一般正常情况是不到傍晚时分见不到人的,怎么今天……
她们手上的表全坏了吗?
“哈啰,阿栉,好久不见呐!”即使住在同一处的豪宅里,滕允瑜住主屋,滕栉住在后头的日式大房,滕栉七点四十就开车上班,滕允瑜则是名模,不睡到下午一、两点不轻易下床,因此不刻意要见面的话,两人还真不容易碰头。
“二姊好。”她淡淡的开口。她这二姊喜欢来阴的,但表面功夫可做得到家。
见二妹说话了,老大也开口了。“哟,你最近还真是瘦多了,失恋的打击对你来说还真不小!”嗤!这家伙愈瘦那张瓜子脸益发醒目,男人比女人漂亮,乱恶心一把的。
滕栉竹竿似的身材让即使喝水都会胖的滕允洁恨死了。
滕栉皮笑肉不笑,对付这群姊姊,她早练就以一敌六的好功夫了。“可惜我不是胖女人,要不这种方式倒是减肥新良方。”面对这群娘子军时,她常以静制动,不会无聊到去挑衅,可若有人和她过不去,她也不会乖乖的给人白刮耳刮子。
滕允洁脸一红,恨得牙痒痒的。
老四滕允虹也忙开口,“我说阿栉啊!你啊也别眼高于顶了,像KEN那种大企业是看不上你的,你还是别太拿乔,而我们帮你介绍的那些就不错,起码不会分手时还叫人来毒打你一顿。呵呵……家丑啊家丑,这事可不少人知道,就不知道爸爸听说了没有,会不会气得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像是故意取笑似的,她还把脸凑近。“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伤还好得挺快的,哎哟!我之前看到你被打成那样,还当你这张桃花脸完了哩!”能毁容最好,在家那残废的臭老头什么都向着他,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托四姊的福,这回总算平安没事。我想,上一回四姊在一位名人住所大玩6P游戏的事给狗仔爆了出来,爸爸都没气得从轮椅上站起来,这回想必也不会。”她斯文的笑着,看着滕允虹的脸气得又黑又红的。
开口对方死她也不愿意,可有些人不下重药很难医治。
老五滕允真拨了下新烫的发型,拿出粉饼盒补妆。“外头热死了,你们不进去我可要先走了。”她也看滕栉不顺眼,因为上一次他居然拒绝她的要求,不让她男朋友当人事经理。拜托!他以为他是谁啊?
不过是母女俩靠一根“把子”鸡犬升天的扶正了,要不……嗤!他也不过是三姨太的孩子。
现在老头只能仰赖轮椅过日子,公司大权几乎都交到膝栉手中,他倒是狐假虎威了起来。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和那男人也吹了,只要她今天顺利的钓上另一个货真价实、真真正正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要报这种小仇不会有什么困难的,甚至,她一个不高兴要把航远精品并吞掉都易如反掌。
所以,她可不愿意为了对滕栉冷嘲热讽,在这顶着大太阳而弄花了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
“是啊!也许客人早到了。”老六滕允甜算是比较温和的一个,她和滕栉同龄,小时候常玩在一块,只是渐渐长大后,也受了各房壁垒分明的影响而渐行渐远。她也在公司上班,因此很清楚滕栉为了航远做了多少事。
客人?“今天有谁要来吗?”看看她这些姊姊们个个精心打扮的样子,的确不太像是要回来聚餐的模样。
“和你没关系的人。”滕允洁横了她一眼,腰肢扭摆的往主屋去了。她一走,其它姊妹也跟上。
滕允甜走在最后,她回头压低声音说:“是袖之表哥的朋友带他的朋友来,听说他那个朋友是个大财团的负责人,因此姊姊们想钓金龟!他是……”刘袖之是滕宗亮第一任妻子的侄子,和滕家一向走得近,若只有他来,那些女人也不会这样打扮。
“滕允甜!”前头有人发现她不见了,居然还和敌方人马咬耳朵。“你在蘑菇什么?!”
“来……来了。”
滕栉看着浩浩荡荡一群看似要进宫选妃的女人,一字排开任人挑肥捡瘦,活似肉摊上的肉块,嗤!有够可笑!更可笑的是那些女人还喜孜孜的,活似赶着要去庙会似的。
说也奇怪,她们平时不是眼界挺高的吗?今天怎么像是清仓大拍卖?
刘袖之人是挺好,和她也颇有交情,样子好、家世好、学历也高,就物以类聚的观点来看的话,他的朋友是不会太阿里不达,虽说是朋友的朋友,但可是“总”之辈的居高位者……难怪那一票自视甚高的女人要这么贬低自己了。
一群女人将一个男人团团围住,滕栉忍不住就想到一桌人盯着一只龙虾看的那种蓄势待发的画面……哎呀呀!她开始为那只龙虾……呃,不,是某位大财团的负贵人默祷,希望不会给生吞活剥才好。
对于“龙虾大餐”她没兴趣,再想到送上龙虾的人……她最近对刘袖之有种愈来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点……怪。
刘袖之有一双堪称好看的眼,那双眼对任何人都是温和而不具威胁性的,可她发觉他在看自己的时候,异样的柔像涓涓河水……她常有一种感觉,他并不是当她是表弟看,而是像在看情人。
他的眼神令她不自在,甚至不安。
他在工作上帮了她不少忙,说真的,他算是除了她爸爸之外,对她最好的亲戚了,他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爸爸甚至说过,要是刘袖之能在他的女儿中找一个结婚,那对航远来说必然大有帮助。
可就算是他对当滕家女婿有兴趣,他那温柔的眼神也该是对着她那些姊姊好吗?莫非他……有断袖之癖?愈想她就给他愈毛。
想来想去,她一点都没有往主屋移动的欲望,索性又上了车,在车上等一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一群人由主屋走了出来,为首的几个人打扮轻便,手上还拿着网球拍,其中一个是刘袖之,另一个三十几岁的粗犷高大男子则是她没见过的,想必就是那“龙虾”先生。
在他们之后则是那只龙虾的觊觎者。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和女人的妈妈们手上拿着野餐篮,八成是要一起到后山的网球场,继续盯紧那尾龙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