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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安,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爷儿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以为每回殷爷一来聂府,四爷只调你过来服侍他是为了什么?哎,拜托,怀安,府里的丫鬟没人再妒忌你的貌美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你太天真了……”天真一如十几岁的孩子,永远长不大似的。“听着,你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

  “把握机会?”

  “非要把话说明了吗?四爷有意让你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偷听到四爷跟其他爷们提到,再过两年殷爷就有足够的钱买下商行了,这表示从此以后他就是主子了,你要是能跟着他,收作偏房绝不是难事。何况……”丫鬟的声音明显地变低了,像有点害臊。“从不过夜的殷爷,有好几次在天乐院过夜了,你争点气,以后脱离为人扇风的日子,懂了吗?”

  “喔……”怀安应声。

  躺在床榻上的人儿掀了掀眼,红发凌乱地覆面,没人注意。

  阵阵凉风吹来,原来是有人为她扇风,难怪她睡得这么熟,她有好久的日子没有好睡过了,只是,她俩说话的声音大了点,让她不想听也难。

  那个殷戒啊……

  她无声地咕哝:

  大房、二房、三房,又有家妓,现在连丫鬟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吃掉,这年头的男人……好欠扁……真的真的好欠扁……心里有点发酸的她,其实也很欠人痛扁吧……

  第四章

  回到书铺的隔天,一开张,简直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让她好吃惊,差点以为她的半月书铺在一夜之间打响了名声。

  某位拿着两张宣纸来结账的公子一看就知道是生客,嘴里抱怨着:“有瑕疵的纸啊……”语气的嫌恶十分明显,一看就知不是寒窗苦读的穷酸文人。

  这种贵公子来她这二手书铺做什么?鱼半月一头雾水,仍笑道:

  “有瑕疵也是一种特别啊,特别的人总该有些特别的东西来陪衬。公子,您想想,人人都用着完美工整的纸张,一点儿也显不出个人特色,但这里每一张纸的瑕疵都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别人不会说穷酸,只会觉得您与众不同。您要高兴,还可以自己设计瑕疵。这就叫……对了,叫‘看似瑕疵,实非瑕疵’,而是公平的与众不同。”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会吹捧。当了老板,生活的本能果然油然而生。

  “瑕疵也是一种特别啊……”那公子看看她扎起的头发,在铺内看得不真切,只能看出她的发色泛着红光,小小的黑睑衬着红发,像黑珍珠。当然,是有瑕疵的珍珠。“也许你说得对、”

  鱼半月陪笑着送客,看见铺内像这样的公子不少,虽然收钱的速度很快,但内心还是有点疑惑。

  她明明卖的对象是穷人,什么时候南京城的文人雅士都破产了?

  直到下午,竖起耳朵偷听,才赫然明白原来她脱臼救人的时候,一叠的广告单从二楼飞散,捡到的人不计其数,再加上有人绘声绘影说她这个半月书铺的老板有番人血统,于是她的生意一日千里,关门结算时竟然有平时好几天的收入。

  就这么过了两天,好奇的人变得较少了,她开始又写起手稿,突地,她抬头,看见门外有个修长的身影。

  “殷戒?”她讶异脱口。这两天来的客人多,闲话也多,听说他在那天晚上出城了,不知去哪儿,也不如何时会回来。

  她在短柜后,悄悄穿上绣鞋,才走到屋檐下。

  他的样子有点……古怪。穿着灰黑色的长衫,照例腰间系条镶玉的长腰带,让他的腰身看起来十分纤细,她一向认定男人细瘦就是文弱,而几次他的救命,让她改变了这种想法。

  对上他普通的脸庞,那双美目充满异样光芒,专注地盯着她,像盯着……她吞了吞口水,怎么会觉得他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她?

  “殷戒,那天我回书铺前都没遇见你,还没有机会谢谢你帮我接回骨头。”她扮了个电睑,笑道:“我第一次脱臼,吓得要死,也痛得要死。”

  “是我的错。”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压抑。“那天我叫你进酒楼前,是在跟陈老板谈事。他跟我签下契约,一年提供定量的好酒给聂家在南京的酒楼,没有想到他私自卖给其他酒商,给聂府的则在酒中掺水来维持数量。我没给他机会便一拍两散,从此拒为往来,是他一时不甘心,才回头找你,以为你能为他说话。”顿了下,终于有点专注了。“虽然是我的错,可是你知道什么叫量力而为吗?”

  “呃……”

  “我救了一个女人,结果她不顾性命跑去救别人,怎么?我记得你说过你惧高,却想当英雄?”

  “谁要当英雄?”她抗议:“我才讨厌当英雄呢,我以前也没有做过这种事,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晚上已经是睡不好了,如果眼睁睁看他掉下去,我会恶梦连连的!”

  他哼了声,视线从她的小脸移向她一身女子修改过的夏衫。

  “我穿这样凉快多了,多亏你帮忙,我欠你的情愈来愈多了。”她沮丧地叹气。

  “你一直穿着男人的衣物,总是不妥。”停顿一会儿,美眸垂下。“你跟我出城走走好吗?”

  她愣了愣,眼珠子转到巷门……马?

  有匹马系在巷口的树下。不会吧?他骑马?吞了吞口水,她没骑过马,也敬谢不敏啊!

  “半月?”

  那声音似有奇异,她盯着他看一会儿,暗叹口气,笑道:“你等一下吧。”进屋没多久,拿了素白的纸鸢出来,见他微愕,她道:“你要去郊外,当然就得去放纸鸢了,我做的第一号纸鸢,希望能飞得起来。”

  “你要放,我也不会阻碍。”薄唇有些笑。接过她的纸鸢,往巷口走去。

  他翻马上马,对她伸出手来、

  她抖了抖,咬住牙关,认命地被他扶上马。一上马,她立刻搂紧他的纤腰,紧抱的程度让他觉得他不是人,而是圆柱子。

  这女人是没骑过马,还是压根没看过马?

  她的脸藏在他的胸前,根本是过度了。同骑一马,本来就于理不台,他已心有准备,但她露骨的动作实在是很……不愿说放浪,就说稍微过头好了。

  “我惧高,我连车也不会骑,我平衡感不好……”模糊的声音断续传出来。

  他真要失笑了。“车不是用骑的,是用坐的。”吓得语无伦次了吗?

  她的身子拥有女子十足的娇软,不必问她年纪也早在天乐院那一晚很清楚明白她的身子已经可以生育后代了,只是……

  即使紧紧贴着他年轻的身躯,只要他不想,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啊……

  下颚微抵着她的头顶,感觉到她浑身有点僵硬世有点发抖,心头好笑逐渐化柔,陌生的柔软情绪像水潮泛滥开来。

  “坐稳了。”他附在她耳边低语,然后一拉缰绳,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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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骏马系在树下,她很没志气地远离树荫,宁愿顶着大太阳在溪边泡脚,也不要躲在树荫下跟那匹马大眼瞪小眼……方才是她抖着让人硬抱下马的,想来就很丢脸。

  “你没来过这里吗?”他问,站在她身边,垂眸盯着她的赤脚一会儿,才掉开视线。

  “没,我根本没来过这里。”忙着生计,哪儿来闲情逸致。

  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她会不知道?那她家乡在哪?天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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