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祥,你有没有听过速食爱情?”
他眯眼瞪她。他像朱大祥?他像吗?
她笑:
“所谓的速食爱情,就是两个人在一眨眼共同吃完一碗面,连味道都还没享用到,就付帐拍拍屁股走人。”
“这也是你家乡的话?”
她不答反笑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重?”
“不会,”
“药有没有点苦?”
“还好。”
笑着放下空碗,然后捧住他俊美的脸庞轻轻再吻着他的嘴、他的眼、他的鼻,他像一时不能反应过来,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她的吻是蜻蜓点水式的,几乎没有含任何欲念,小心地吻着他的脸庞,她笑着低哑问:
“殷戒,你觉得我的吻技如何?”
“……你只被我吻过,自然像我。”只是实在无法挑逗他……不能怪她,没有刻意培养,他本就不易动欲、而且,她的吻根本不实在,倒行点像小狗舔他,让他心头又有那熟悉的疼痛。
她扁了扁嘴,哼声:“说得多有独占欲。我有过暗恋,单恋,只是没过身体接触而已。”他算是第一个人。
他恼了。“暗恋?单恋?”
“唔,我喜欢的型呢,是有点孔武有力、有六块肌,拥有顶天立地的气势。这样想来,殷大哥,你好像是例外。”
“……”
长发如酒色瀑布,搔动他的耳轮,心里微微发痒,他注视她圆圆的脸蛋。
每当她笑起来时,眼眸半眯,异样的风情便露了出来,有点像平常锁起的盒子,一打开才发现全是宝物。
“殷戒,我想跟你慢慢吃那碗面,慢慢尝着那味道,我想疼你、想怜惜你。”
疼他?怜惜他?用这种方式?比他还笨拙的方式?妖媚的眸片刻不离她。
“我们相遇到底是谁搞的鬼呢?”她叹息,轻轻吻苦他的下颚。“我的人生好像乱掉了,我却开始不在乎……”
凉凉的嘴落在他的唇间,让他那种异样的感受再起。
“殷戒,我疼你、怜惜你……”舌尖微微画过他的唇瓣,小心翼翼地亲着,像把他这个人男人当珍宝一样。
珍宝吗……殷戒微微垂眸,任她这个笨拙无比的生手尽情地亲吻他向来觉得作恶的脸。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马车用很慢的速度在街上驶着。
“过了这条街,在下个路口停车,接了施夫人再上恭园。鱼姑娘,我开窗子好吗?”柳苠问道。殷戒跟施老爷在书肆讨论版型印刷,随后才来,他这个大男人负责女眷,真有点尴尬。
“当然好。”就算不喜走后门,也要拍拍马屁。偷瞄柳苠手册上的名单,据说全是年底要出版的书目,何时,她才是上头的一名呢?
“小姐,我一直在聂府里做事,没有见过书肆老板们共同聚办的围文会,我记得去年殷爷回府报告围文会时,府里主子都很满意呢。”林怀安回忆着说。她们这群丫鬟只能幻想,却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
“这是当然,这两年都是封沄书肆主办,自然是要做到宾主尽欢。唉,说穿了,这种聚会也不过是让一些有钱的老爷们过过文人雅士的瘾儿。到了到了,我先下去接施夫人。”下车之前,回头看了眼鱼半月,迟疑问:“鱼老板,你是不是……胖了点?”
“柳公子,我变胖很占位子吗?”她本来就是易胖体质啊!她也不过是稍微豪华地过了几天、多睡了几天、补药吃了几天而已啊。
“不不,我只是觉得你脸有点圆,眼一眯,看起来很像是——”
“气球?”太伤人了。
“啊?”是很像最近传闻中的狐狸脸吧。正要这么老实的回答,看见施府门前已有人等着,他立刻下车接人。
“说是施夫人,其实是施府家妓。”林怀安低声道,偷偷掀了鱼半月的裙摆,看见她在瞪,连忙道:“小姐,你不爱穿鞋,可出门得顾殷爷的名声啊。”
“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倒是委屈小姐跟施府家妓共乘一车。施老爷一共有一妻三妾,跟没名份的家妓。元总管告诉我,施老爷去年带的是三姨太,要我别弄错……小姐,你对围文会真的一点也不懂是不?”
不就是有钱老爷大众会?她还特地带了不少名片——不,是笺纸呢。
林怀安神秘兮兮地说:
“我听元总管说,本来一开始是不准那些老爷们带青楼名妓去,怕放浪形骸过了头,后来有人带妻妾家妓去,大伙就有样学样了。”
“喔……”大房、二房、三房,外加犹如情妇般的家妓。这个时代真是让男人很享乐啊。
未久,柳苠掀了车帘,让一名娇小美丽的夫人跟丫鬟上车。
那夫人先在怀安明艳照人的俏脸绕了一圈,才落在眼前这个有点圆睑、秋衫很仆素,也没戴什么发饰的女子身上。
她原要拉开视线,后来及时发现这穿着秋杉女子的长发及腰、发尾淡红,她脱口:
“是半月书铺的鱼老板?”
“正是正是。”她名气何时这么大了?连忙掏出笺纸递到施夫人面前。“半月书铺,东定巷里,夫人要是有书要卖,请尽量差人通知我。”
柳苠见状,咳了一声。马车是封沄书肆的,今年的围文会也是封沄书肆办的,半月书铺只是搭个便车,在他面前推销书铺是不是不太好?
施夫人十分有礼,收起笺纸,眼眸又盯着她的发尾好一阵,才问:
“鱼老板可带着自个儿的手稿?”
她闻言,微讶,转头看向柳苠,后者道:
“殷兄没告诉你吗?参加围文会的老爷们,都喜好写故事,每年都在聚会上交换手稿,最后由主办的书肆收起限量印刷,本数不多,大部份都是送给亲朋好友的。”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拿我的稿本来了。”好扼腕。可恶!殷戒是觉得她的手稿不入流是不是?连提醒她一下也不肯。
“呃……”
“鱼老板,你……写的是狐仙的故事?”施夫人美丽的脸庞略带好奇的。
“我写的是这个时代正常人会发生的故事!”顿了下,沮丧地说:“可是我一写到书肆老板强上民女,我就痛苦得要命。”
“书肆老板?”
一谈到写作,她就陷入懊恼的地步。将发丝撩列耳后,有点抱怨地说:
“书肆老板家里已经有一个老婆、一个美艳丫鬟暖床,结果在外头还风流快活,棒打鸳鸯,强上民女,买通官府,败坏祖产,最后觊觎姊夫一家子的家业,还勾结盗匪……”
“呃,部份设定听起来很耳熟……”他从不知殷戒觊觎聂府家产很久了,在殷戒未来南京之前,他算是聂封沄一手提拔的,他是不是该通风报信一下?
“真的耳熟吗?”她笑眯眯的:“我可是看了许多书,读了很多头痛的文言文哦。”总算跟这个时代的闲情小说搭上桥梁了。
“何必用读的?”施夫人掩嘴笑道:“待会儿请柳先生随便介绍个老爷给你认识,你就可以挖掘到一模一样的故事。”
言下之意是人人都是如此喽。“哼,写到最后我已经为他设计死亡陷阱。先让他家道中落,美艳丫鬓拿一把菜刀,将书肆老板去势——”
柳苠闻言吞了吞口水,低声说:
“没这么严重吧?”偷瞄了一下林怀安。他记得这丫鬟今年也有二十多了,至今没有婚配,这一次聂府特地安派她去殷戒那里做事……他是不是该暗示殷戒,说他喜欢林怀安的事被鱼半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