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如果你真对怀安有一点点的情份,你不会从没正眼看她过,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的认知里,性欲并不重要,你可以不生情欲,也可以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去利用它。我不喜欢这样,至少,在你还爱着我的时候,我不要别人碰到你的身体,更不想看见你去碰别人的身子,就算你没有投进任何的感情,我也不要看见这种情况发生。”
殷戒默默注视她,然后轻声允诺: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即使他不认为欲念跟爱意是同等重要,他仍然心甘情愿地承诺这个约定。
原在他胸前取暖的双手慢慢环住他的腰,她笑道:“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跟元总管老是互相暗示怀安是你未来的女人?”
殷戒叹了口气,道:
“全是聂四的请托。我前两年来南京,刚开始借住聂府,聂四差了林怀安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一向不喜欢外人打扰我的生活,要推辞,聂四却跟我说她十几岁开始就在聂府做事,如今二十多了,要随便跟一个奴才配也可以,可是,如果在明知有人喜欢她的情况下,还将她配给其他人,那主子们可就愧对这个喜欢她的男人了。”他还有一个私心,却没有明说。在恭园里,他几乎要把怀安拱出来,让阿青转告右都御史他在重视怀安了,能让半月少一点威胁最好,偏偏她那句话让他激动得难以自抑,顾不得他的计划了。
“喜欢她的男人是元总管吗?”
“除了他还会有谁?他以为他只是克尽职责,像带小孩的可怜老爹,其实他跟怀安相处也有十年了,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心意。聂四要我假意收她,逼出夕生的真反应来。”只是夕生跟怀安一样,少根筋。
她喔了一声,眸有些困盹。
他搂了搂她的腰,柔声道:“你快睡吧。”见她眸当真合上了,他心里又泛疼了。
指腹慢慢滑过她的圆脸,移向她的细颈。今天她没穿肚兜入睡,女子的浑圆紧贴在他的身上,单衣有些紧绷,领口处没拉好,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脯,胸脯靠上方也有一道凸起的肉疤。
别说她看了就害伯,连他每回见了都觉得老天爷待他不薄,让她活了下来。
慢慢地俯下头,隔着单衣,轻轻吻上她的伤疤。
刹那间,她张开眼睛瞪着他,像受到不少惊吓。
她的眼睛圆又大,要瞪人时是很凶的,半眯眸又老让别的男子脸红。出于一股不知如何解释的冲动,他吻上她的眼帘,怀里的身子微微一颤,他心里有了异样,仿佛浓稠的暖流从心窝流泄,钻进四肢百骸。
无法克制地,他吻上她轻颤的唇,轻轻地,怕吓到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心甘情愿微启双唇,他才长驱直入。
温热的火在彼此间缓烧。她白皙的颊有抹红,眼神格外的晶亮,殷戒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吻,低声问:
“你没抗拒,是不是表示就算我不懂怜惜是什么,也能碰你了吗?”
她盯着池迷蒙的眼神,十指紧张地扣住他的手臂,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没要今天上床,明天马上成亲的。”她低声说。
“我知道。”吻上她的额。
“我……没经验的。”
“我知道。”吻上她的鼻子,十指挑开她的薄衣。
“殷大侠,拜托请你手下留情。”
“我们是在做爱,不是在打斗。”他失笑。
就因为知道是在做爱,才让他侵进她不曾让人碰触的身子。他的眼神没有刻意的挑逗,没有魅人的诱惑,有的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怜惜。
不,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宇到底是什么意思,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都不知情吧?这个男人真让她又怜又爱……可恶,他有必要这么老练吗?
“拜托……我是新手,请稍微放水一点……”沙哑变调的嗓音连自己都好吃惊。见他轻笑,笑意之中带着温暖,然后再度吻上她的唇,她颤抖地环住他精瘦结实的身躯。
烛火未熄,隐约看见他有点背光的脸庞充满柔情,她不只浑身紧张而轻颤,连心也发颤了起来。
“我爱你,殷戒,我好爱好爱你。”她低喃,一直重复着,看见他美眸里激动的情绪,她眼里有点水气,随即闭上眼,接受他逐渐加重的爱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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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夜,烛火早已燃尽,床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起身,往内侧看去,他的女人睡得正熟。
指腹轻轻碰触她的颊面,尚温,不算太凉。他暂时离开一阵,她不致醒来。又看了她一眼,把被子拉到她的肩上,确认她不会着凉,才无声无息地下床。
心跳得还有点快,仿佛之前的温存还残留在他体内。他从未有过这种经验,明明只是无数次里的一次肉体交欢,至今的心跳仍然无法抑平。
身上全是她的气味,有点甜,还有沭浴过后的香气,殷戒迟疑了会儿,不愿让外人闻到她的味道,只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用早冷掉的洗澡水拭去身体的味道,再换上新的衣衫回到床边。
“做爱吗……”他极轻的低语:“这就是你说的做爱吗?”没有仗着肉体交欢而有所求,只是突然问想要碰触她,占有她,那种渴望来得突然,让他想要吻平她的疤痕,让她的身躯融入他的体内,让她的气息钻进他的血液里。
他暗暗深吸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跟情绪。随即,他放下纱帐,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想起她之前说的爱语,不由自主的,他打从心里愉悦起来。
然后,他悄声走出房。
房外一片夜色里泛着银白的光辉,他看见元夕生早已等在回廊角落,他微笑:
“都准备好了吗?”
元夕生赶紧上前,低声说:
“殷爷,都准备……”一抬头,吓了好大一跳。“你是谁啊?”
殷戒讶了声,这才想起他忘了易容。
“你你你……哪儿来的浑贼,敢敢敢……”
“敢什么?你认不出我的声音吗?”殷戒沉声道。
元夕生瞪着他俊美到十分阴柔的脸庞半晌,才迟疑问:
“你……易容?”
殷戒含糊应了—声。
元夕生立刻松了口气。“我还当是哪里的采花大盗,连鱼小姐也要采……呃,爷,你这易容术真是高超,比起之前是俊秀许多,只是……太精美了。”让他不是心跳,而是心惊肉跳,虽是如此,他的眼睛却无法离开这样的脸庞,
殷戒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内心竟然没有太大的起伏。他问道:
“雷大人呢?”
“已经到了。我安排他住在附近聂府的别宅里。快马已经备好,等明天一早,雷大人就要转赴东南沿海。”
“雷大人驻守边疆多年,虽然明为升官,但实则暗降,让他远离朝廷是件好事,这一次他被召回京,摆明皇上要架空他的实权,他索性告假去看聂大,顺道与聂大研究东南沿海的防备。夕生,你说这算不算是好官呢?”
元夕生一愣,想了想,道:“我只知大爷跟雷大人是朋友,殷爷你之前曾在大爷身边做事,一定对雷大人有所了解,你说是好官他就是。”
殷戒轻笑,而后柔声道:
“我是曾在聂大身边多年,但我也在某位大人身边三年,不只做了许多龌龊的事,也学会了许多下流的手段。夕生,在这人世间啊,杀人只不过是武力上的胜负,但流言跟栽赃却可以很容易的毁灭任何人,就算功夫再好,也逃不过这两项最可怕的武器啊。对了,你确定那个叫阿青的,说的全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