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我在身边你会舒服得多,是不是?绕着两手就可以到处走了。还有,你不通知家人,乘计程车又得大排长龙,你不觉烦吗?”
“不烦。因为我没有这种经历,我是坐劳斯莱斯回来的!”
“怎会这样?”。
“正如你奶奶说的,出门遇贵人!”
“你又在飞机上认识男孩子?”
“什么又在!一共才认识了两个!”上次她由香港度完假回美国,也有个男孩子送她。大家来往了几个月——在田国柱蓄意破坏下,完蛋了!
“你总是那么容易招惹狂蜂浪蝶!”他的声音带点愤怒。
“谁叫你老说我漂亮呀!漂亮呀!漂亮的女孩子自然多人喜欢!”宋玉妮骄傲地抿抿嘴。
“但你也不该去招惹他们!”
“什么?!”这回轮到宋玉妮生气了!“我是那么低贱的吗?出门在外,人家对我好,我有什么办法?你说呀!”
“对不起!我刚才胡说八道。”
杏姐进来,做了个手势。
“我没空跟你聊天,我要吃东西了。”
“玉妮,不要生气!”
“谁有闲情生你的气!你喜欢小事变大,又喜欢吃干醋,人所共知。我是真的肚子饿,拜拜!”
“我两天后就回去了。玉妮,那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
“别骗我,他不会不和你交换姓名!”
“他乱说了个英文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信不信由你,再见!”
宋玉妮由椅上跳下地,把电话交回给四姐,便和杏姐朝饭厅走去……
宋玉妮突然由美国回来,自然给宋家带来了极大的喜悦!宋学仁夫妇回来后见到她——如获至宝,尤其宋太太,挽着女儿又哭又笑,老半天不肯放手。
宋学仁望住妻子和女儿,就是笑。
不过,宋玉妮在父母口中听到一个坏消息,她姊姊——宋倩妮在婆家活受罪,一、两年间瘦了超过十磅。
“姊姊和姊夫不是挺恩爱的吗?”宋玉妮和宋倩妮姊妹感情十分好,宋玉妮非常爱护她的姊姊。
“问题不是出在他们夫妇之间……”
“文皓也实在有点懦弱!”宋学仁忍不住插口说了一句。
“啊!我明白了,他们之间有了第三者……”
“暂时倒还未有,将来有也说不定!”宋太太叹着气。“倩妮怕我们两老担心,很多事都不敢告诉我们,只好都憋在心里,才会消瘦成这样子。你回来就好了,总算有个人可以了解她、开解她!”
“很多我们不知情的事情,她都会告诉你。”
宋玉妮一听,心就急了——“现在打电话给姊姊好不好?”
“我们是提早走的。她家中的客人还没有散去,现在谈话不方便!”
“那怎么办?”宋玉妮心急再加上焦虑。
“明天我回写字楼,打电话告诉倩妮,玉妮回家了,担保她马上回来!”
“就这样决定,学仁,你可别忘了……”
宋倩妮果然第二天早上就回来了。宋玉妮一看,吓了一跳!本来略圆的下巴尖了,本来的大眼睛更大,连嘴巴似乎也大了。
“姊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玉妮一把拥住宋倩妮。“你身体没事吧?背骨都露出来了!”
宋倩妮未开口,眼泪就先流下来,宋玉妮把纸巾递给她,拉了她回房间。
“姊姊,你别哭呀!你哭,我也想哭了!你到底受了什么苦?谁给你苦受?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出头解决!”
“妹妹呀!这件事怎能解决呢?要真解决,恐怕我就得离开陆家了!”
“有这么严重?”宋玉妮皱起眉头。“你还是坦白告诉我一切吧!”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不,其实是四年前的事。文皓的妈妈经常旁敲侧击的查问我,我们是不是避孕,我坦白告诉她我和文皓一直没有做任何设施,我们是听其自然的;她又问我为什么结婚一年还没有怀孕……她虽这样子经常问,我也没怎样放在心上。一年之后,是我和文皓结婚第二年,他妈妈一个侄女儿结婚半年就报喜了!这件事,对她刺激很大,硬要带我去专科医院妇科检查……”
“啊!问题可能出在姊夫身上呢!怎么只是针对你?”
“那一次文皓也有陪我去,经过检查,是我的输卵管闭塞了,你姊夫倒是一切正常。于是,我开始做通输卵管的手术……一直做,都不能成功怀孕。后来我们四处求医,由香港一直去到瑞士,美国也去过。记得那次我去洛杉矶看你,和你吃了一顿饭?就是为了见医生……”
“怪不得你和姊夫来去匆匆,那时候,你已经有点瘦!”
“奔波又担心呀!这期间我也怀过两次孕,每次不到三个月就小产,我真是好……伤心!”宋倩妮捧着整盒纸巾,呜呜的哭。
宋玉妮轻轻摸她的头发,抚慰她。
“一年前,医生终于宣判了我的死刑……”
“什么!”
“由于我的子宫发育不健全,不能承担生儿育女的重责,所以就算我不断做通输卵管手术,不断怀孕,胎儿过不了三个月,还是会流产。再流产多两三次,我连命也送掉了。”宋倩妮整个人倒在椅子里。
“今天不要再说了,到我床上睡一会。”宋玉妮真怕姊姊受不了。
“让我说,一直没有人可以听我说,我说了心理舒服些!”宋倩妮抽噎着。“我每次回家,也只是对妈妈说了个大概,怕她为我担心,怕她为我去和陆家吵架。”
“姊姊,你喜欢说,我也喜欢听,你说吧!”她相信姊姊把苦楚憋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人会轻松些。
“谁知道回家这一年,才是我真真正正的凄凉岁月。”宋倩妮擤了擤鼻子。“每天文皓一上了班,他妈就追着我,骂我犯了七出之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文皓可以休了我。她是一心想我和文皓离婚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现在很多女人能生都不肯生。没孩子有什么大不了?去保良局抱一两个回来!”
“我和文皓也想去保良局抱个男孩子回来养……”
“那岂不好?!你们没有孩子,没父没母的孩子又有人疼。”
“我翁姑极力反对,他们说由保良局抱回来的孩子,八九养大了都恩将仇报,不会有好结果。”
“讲笑!香港不知道有多少人去保良局领养孩子!”
“最主要的原因是那孩子不是陆家骨肉;文皓是长子,将来陆家要长子嫡孙去承继陆家的庞大财产。”
“孩子嘛!你对他好,他对你好,养大了就是儿子、孙子,为什么思想那么狭窄?!是不是亲骨肉有什么关系!自己养的孩子反叛、败家就真正痛心了!”
“我翁姑可不是这样的想法。他们要文皓和我离婚,再娶一个能替他生孩子的!”
“啊!那很难说,娶十个都养不出孩子也说不定。姊夫怎样说?”
“他拒绝了父母,说这是行不通的,时代不同了。”
“对呀!姊夫都不肯,还是去领养孩子来得实际。”
“他们又有了新的提议,要你姊夫设二厂。”
“二厂?连锁店我听过,也有连锁厂?”
“不是真的开工厂,和生意无关,他们是要为文皓找个情妇,在外面开第二个家,为陆家生儿育女!”
“情妇?姊姊,你忍受得了吗?”
“我忍受不了!我不是个胸襟广阔的人。”宋倩妮很激动,全身都抖了起来,眼睛又蒙了泪水。“我小器、忌妒、吃醋,绝不能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