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晴笑着在任育凯身边坐下。“但叶家在荷兰占据台湾时代曾经娶过荷兰女人,所以每隔几代就会出现类似混血儿的子孙。”
“难怪,”吟倩又望向楠楠。“父母双方都有混血儿基因,又都是那么漂亮的男人,双重血统,难怪楠楠会比我老公漂亮,而且除了黑发黑眼之外,他根本就是个洋人。”
“妈咪,洋人也有黑发黑眼的。”任琉璃提醒她。
“啊,对喔!那他彻头彻尾就是个洋人嘛!”
“喂喂喂,你们客气一点好不好?”任育凯大声抗议,“请别在我面前批评我儿子,他是我儿子,OK?说他……哦,天!”他突然呻吟着把儿子挪到一旁。“你老爸我还想再多生几个,别这样就阉了我好不好?”
众人失笑,问晴连忙把儿子请到地上让他自己去流浪天涯,想帮老公减缓痛苦又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动手,连笑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笑出声来,只好躲远一点去颤抖。
“总之,”任育凯吸着气说。“说我儿子像洋人,这不能怪他,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老爸,还有晴晴她老爸,罪魁祸首是他们两个,请大家尽管去批斗他们,我儿子一定会帮你们摇旗呐喊。至于我呢……”
他龇牙咧嘴地起身。“要回房去让我老婆看看我的武器还管不管用!”
又一次轰然大笑,问晴面红耳赤地扶他回房,一边没好气地低骂。
“哪有人那样讲的!”
“不然要怎样讲?我家小弟弟被它大哥掐昏了,我要进去救醒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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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过去,问晴大四了,艺术祭委员会照样把演唱会丢给她负责,不过这时候的她已经有能力单独作出企画,安排所有的细节。
“好,这样应该可以了。”
关闭计算机,问晴伸了一下懒腰,然后离开卧室到儿子房间采视,三岁和刚满两个月的儿子都睡得很熟,分别亲了亲他们后,她又悄悄离开转到书房,任育伦和任育凯兄弟俩正在讨论翌年要录几张CD的问题。
“我要睡了,你呢?”
“你先睡吧!”任育凯挥挥手。“哈利在催了,我们必须赶紧讨论出结果来给他。”
“哦,好。”
回卧室洗好澡后,她正准备上床,考虑了一下,又离开卧室,打算到厨房去泡茶准备和果子糕点给他们一边讨论一边吃。
不料才走到餐厅,便听到厨房里传来兄弟俩的声音,原来他们已经自己来找吃喝的了。她耸耸肩,转身,往回走。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告诉她那个秘密?”
脚步停住。
“等她不再担心我会不会变心的那一天。”
“哇,谁知道那会是哪一天,说不定是一辈子,你会累死!”
“我不在乎。”
“其实三年前如果她够细心的话,她应该早就可以发现到了说。”
“那可难讲,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会注意到吗?”
“……大概不会吧!当时我们只担心你的脑袋会不会又撞出什么问题来,谁会去想到你的眼睛竟然会因为这一撞又突然看得见。不过幸好你有告诉我,告诉你,那一撞虽然把那块压住视神经的血块撞到可以安全动手术的地方,但若不及早动手术取出来,早晚你还是会有危险的。”
“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担心日子久了终究会被她发现我的视力恢复了,最好是再让我变成真正的瞎子,这样才能保证绝对不会被她发现,所以我才会告诉你,目的是想要你帮我弄一副可以遮住视力的隐形眼镜。”
“真辛苦,之前你恨死了自己是瞎子,现在却宁愿作瞎子。”
“我爱她。”
“我明白。”
“就算我清清楚楚地看着她,告诉她我就是爱她那个样子,她还是会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厌倦她的平凡,所以我必须等,等到她完完全全的相信我无论如何绝不会变心,那时候我才能让她知道我早已恢复视力,她的模样我也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我懂。”
“既然你懂,那就拜托你别老是欺负我这个瞎子嘛!”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大家都欺负,我不欺负,多不合群啊!”
“该死!”
“哈哈哈,既然要作瞎子,就忍耐一点吧!”
泪流满面,问晴踉跄奔回卧室,埋在枕头里痛哭,哭到声音哑了,哭到眼睛肿了,哭到她的心完完全全被洗涤干净,她才徐徐起身,抽噎着到浴室洗脸。
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哭得好丑,但是……
她微笑,擦干脸,回到床边,静静坐着等候。
十数分钟后,房门悄悄打开,任育凯蹑手蹑足地摸进来,他没有开灯,因为他是瞎子,不需要倚赖灯光,也不知道灯光是亮着的,更不知道她还清醒地注视着他。
她爱他。
望着那个明明已经可以看得见,却宁愿活在黑暗中的男人轻手轻脚地摸到衣橱拿换洗衣物,她又想哭了。
他也爱她。
视线继续跟随着那个早已看清楚她的五官长相,这三年来依然一年比一年加倍宠爱她的男人绕过床消失在浴室门后,她再也没有一丝疑虑。
是的,她相信他绝不会变心。
十五分钟后,瞎眼的男人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想摸上床却踢到老婆的脚。
“咦?”他摸了一下。“老婆,你怎么还没睡?被我吵醒了吗?”
“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他半蹲下来,摸到她的手拿起来亲了一下。“可以啊,什么事说吧!”
手贴住他脸颊,“请你拿下遮住视力的隐形眼镜,好好看看我。”她轻轻道。
好半天,他一动不动,半声不吭,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又好像就这么半蹲着睡着了。
突然,他动了,低下脸,他分别取下两眼的隐形眼镜随手扔开,再抬起头,炯然有神的眸子深深凝住她,旋即注意到她红肿的眼,心疼立刻显现在他的表情上,双手怜惜地捧住她的脸。
“你哭了?”
不理会他的问题,她认真地问:“看清楚我了?”
视线与她相对片刻后,终于开始移动,徐缓地在她脸上绕了一圈,再慢慢往下,又从下面爬回来,然后,他撩起一抹慵懒的笑。
“看清楚了,我就爱你这模样,圆圆的脸,温暖的眼神,比樱桃更纤小的嘴,最爱你白里透红的双颊,还有点缀在上面的那些雀斑,就像洋娃娃一样,可爱极了!至于你的身体……”笑容倏转暧昧,“没错,你比丰满还多了一点肉,但那恰合我的意……”蓦而抓来她的柔荑包住他亢奋的男性。“瞧,这就是证明!”
她羞赧的垂下双眸。“我相信你。”
他抬起她的下颔,使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相信我永远不会变心?”
“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笨男人,笨得不会变心。”
笨?
任育凯立刻耸高了双眉,不过片刻后又放下,耸耸肩。“笨就笨,那么……”目光又转可怜兮兮。“可以了吧?三个月了,我整整憋了三个月了,我家小弟弟快抓狂了!”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主动脱掉睡衣和内衣裤,再溜进床单里闭上眼。
“我要睡了!”
他兴奋地握了握拳头,旋即扯掉浴巾,像饿了三年三个月零三天的公狮一样扑上床。
“我要吃了!”
他终于可以看清楚自己正在“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