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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那一际,她决定从他口中打听一点蛛丝马迹,以满足她的好奇心。

  “怎么说?”她吃了一口饭,闲闲地问。

  “她贪图富贵嫁给了马景荣,谁知道马景荣在我刀下一命呜呼,而她也被降格为婢……”论着,梵毅又仰头喝了一杯酒,“她如今留在马府过这样的生活,为的就是勾搭马守齐,继续完成她的富贵梦。”

  听完他所说的话,梵静也就不怎么同情刚才被欺负的女人了;不过梵毅是怎么一回事?他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伤似的……

  她从没看过他这样的表情,也从没听他用这种懊恼而伤心的语气,提着一个女人。这女人让他受了什么伤吗?

  突然,她发现了他手掌上的伤,她有一种感觉,这伤跟那女人有绝对的关系。

  “你跟她……”她试探地想问。

  “我跟她没关系。”不等她说,他已冷绝地打断了她。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都还没问,他就抢着回答,可见他跟那女人是真的有什么。

  这可鲜了,向来风流不羁的梵毅,居然也有被一个女人牵绊住的一天?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奇怪的事都会发生啊!

  她低头暗付着,须臾又抬头贼贼地望着他,“你在洞房里杀了她夫婿,她看见你的样子吗!”

  “看见了。”他说。

  梵静皱起眉头,一脸百思不解,“既然她看见了,为什么你还这么悠游自在地在城里闲晃?”

  依照常理,那女人既然看见了凶手的模样,应该会将他供出的不是吗?

  如今梵毅还正大光明地在城里留着,那就表示马府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也就是说……那女人并未将梵毅就是凶手的事实说出,为什么?

  梵毅可是杀了她夫婿,教她一成亲就成了寡妇的人耶!她不供出实情是为什么呢?

  “她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梵静又问。

  “我说了没关系。”他不耐地道。

  “没道理呀……”她攒攒眉心,很是困惑。

  “我回房了。”说完,梵毅霍地站起,转身离开。

  挑肥之前,胤贝依然到厨房里拿罗青偷偷帮她留的饭菜。

  她从灶后拿出饭莱,小心地包在布巾里头。

  “哼!!”突然,她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吓得她把饭菜全落在地上。

  回过头,一脸阴沉的秋菊正对着她冷笑。“真被我逮到了!”秋菊看着落在地上的饭菜,唇边扬起一记幸灾乐祸的笑意。

  “秋菊姐,我……”被逮个正着,胤贞无言以对。

  “你居然敢私藏府中的食物?!”秋菊捏住她的臂膀,硬要将她往外拉,“走!我要告诉姨太去。”

  “不……”胤贞生怕此事传到姨太那儿,不止自己在府中的工作会没了着落,还可能连累帮助她的罗青。“我求你别说,秋菊姐……”

  秋菊无情地冷眼着她,“哼,为什么不说?府中养了个贼,怎能不说?”

  “秋菊姐,我家里还有老父弟妹,他们……他们都靠我这份工作,我……”说着,她忧心地淌下泪来。

  秋菊冷漠地看着她,沉吟着,须臾,她扬起下巴,“好呀,不说也行,不过……”

  “只要秋菊姐肯原谅我,我什么都肯做。”听秋菊有意放过她,她连忙感激地说。

  秋菊抓到胤贞的小辫子,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我要你多做一份工。”

  “是。”胤贞点头。

  “挑完肥后,到东郊林子去捡柴。”秋菊说。

  胤贞一怔,“东郊林子?现在?”

  “怎么?你不肯?”秋菊挑挑眉头,冷笑一记。

  东郊林子里有一些暗沼,平时罕有人至,白天行走时都得小心翼翼,以提防陷入暗沼之中,更何况现在天色幽黑。

  她知道秋菊是存心刁难她,但她却不敢拒绝。“不,不是的……”胤贞连声否认。

  “不是就好,你挑完了肥,立刻去捡柴火,不捡满一车子就不准回来。”说完,秋菊指着外头那台小推车。

  胤贞为难地望向外头,不觉发愁。

  “还摩蹭什么?不快去?!秋菊推了她一把。

  “是。”她低下头,嗫嚅地答。

  秋菊转身走了出去,心中甚是得意。

  她蹲下身子,小心的将还可以吃的东西放进布巾里,委屈而伤心的泪水不自觉地从她眼眶中滑落——

  ★ ★ ★

  挑完肥,胤贞推着车往东郊而去,虽然身子疲累,手脚几乎无力,她还是不敢稍作歇息。

  要是天亮之前没捡满一车的柴,她相信秋菊一定还会找借口整她。为了家人,她咬紧牙根,不再自怜自艾。

  事实上,她连怨天尤人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她推车往东郊而去的同时,她身后跟了一个人——梵毅。

  因为辗转难眠,梵毅索性起身到外头晃晃;不料他一离开客栈,就发现在夜里推车、不知要往哪里去的胤贞。

  其实他是不应该管的,在知道她是那种贪图富贵、自甘堕落的女人后,他根本就不该再管她的,可是……他管了。

  该死!他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自己。

  不是已经看透了她的真面目?不是彻底的对她失望、感到不屑?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要一路跟在她身后?

  他在担心她?噢,不!他绝不愿承认自己的心,已经牢牢地被她牵绊住,而宁可说是一时好奇。

  这么晚了,她推着车要去哪里?他对她实在有太多疑惑,一个女人究竟要有多大的野心,才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及刁难?

  出了城门,她一路往城郊而去,不多久就进入了一处林子。她提着一只小小的灯,开始在林子里找起东西。

  原先梵毅还不知道她在找什么,直到看见她将柴火放进推车里,他才发现她居然是来捡柴火的。

  深更半夜,马府的人居然要她一个女人家,到这伸手不见五指、四处都是暗沼的林子宋检柴?!这实在是不可思议!她……究竟得罪了准?

  如果她跟马守齐有见不得光的暧昧关系,那么……马守齐又何忍教自己的小爱人受此委屈?

  是她欲擒放纵,故意在马守齐跟前装可怜、扮无辜?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一阵风袭来,胤贞手中的灯笼被吹灭了,她紧张地在袖里找寻着火折子;也许是因为恐惧而太过心急,她惟一的火折子竟掉落在地上。

  “糟了……”她蹲下来,摸黑寻找着火折子。

  突然,她摸到了一只鞋,而那鞋里有脚……

  “啊!”她惊叫一声,踉跄地往后一跌。

  见她掉了火折子,梵毅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跟前,她没发觉,才会被吓得三魂七魄都快掉了似酌。

  抬起头,她惊见眼前有个高大人影,但在幽黑之中,她没能看清那人的模样。

  三更半夜在这林子里……天啊,她是撞鬼了,还是……

  不过在这种时候,她倒宁可自己是撞鬼了,要是碰上了什么隐藏在此的盗贼或恶人,那她岂不是更加危险?

  梵毅捡起她落在地上的灯笼,取出自己的火折子,替她重新点着了灯火。“拿去。”他淡淡地将灯笼递还给她。

  灯一亮,胤贞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你……”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他为什么又出现在她眼前!

  “谁叫你半夜三更到这儿来捡柴?”他一径地淡漠口吻。

  胤贞心里是想谢他的,可是她倔强地什么都没说。

  说真的,进到林子来后,她的心就一直不踏实,胸口盛满了恐惧、不安;可是当他出现在她面前,她竟奇怪地不再害怕了。

  她惊觉到他的出现教她紧张的一颗心踏实了。为什么?她应该恨他、怕他,尤其是在他企图轻薄她,怒斥她贪图富贵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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