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心苑连忙放开小龟,惨痛的教训告诉她,再抱下去,某人的佛山无影脚就会命中小龟的大屁股。
“出来抱狗也不行吗?我妈都没管那么多。”
几个月下来,褚心苑发现石济宇有很多种面貌,不变的是本质,专制独裁!他的祖宗难不成姓爱新觉罗之类的?
石济宇不由分说把她往屋里拎。“外面热得要死,里面在放冷气,你来外头蹲什么?白白浪费能源。”
自从发生小龟险些撞车的意外后,褚心苑的自由也名存实亡。
石济宇不放心她一个人带狗出去,硬要跟不打紧,最近更严重到只要她和小龟腻在一起就不爽,非要拆散他们不可。
以他的力道,踢没几下小龟就连肠子都流出来了,身为主人的她哪敢不从?只能屈服在恶势力下。
褚心苑嘟嘟嚷嚷着说:“人家不喜欢吹冷气嘛!”
女生就是不能宠的,小丫头愈来愈不怕他,“应嘴应唇”呢!
石济宇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忽然很怀念那个将他的话奉若圣旨的纯情小百合。不过,老实说,他更喜欢小苑跟他撒娇,让他的男性自尊获得史无前例的无上满足。
走进屋内,褚心苑就被超猛的空调激出几个喷嚏。
石济宇把温度设定成二十五度,她身体很虚,实在该检讨。
褚心苑瞥了眼定格不动的电视荧幕。“哪一队对哪一队?”
相当没诚意的敷衍口气,外加一个意兴阑珊的呵欠。
“西班牙对爱尔兰。”
世足赛开打时刚好卡到新酒店开幕旺季,石济宇在十二天之内,从汉城飞到大阪、上海,最后还去了马尼拉和新朋坡。忙得昏天暗地,只好吩咐秘书把每一场赛事都录下来,有空再看。
褚心苑双手托腮,看着球场上球员缠斗成一团,不禁想起李鸿章的笑话:一人给他们一颗球不就好了吗?她也颇有同感。
石济宇坐在她身边,很专业的解释着;“西班牙已经是第七次杀进世界杯,但是碰到大赛就凸捶凸得很大条,每次都空手而归。”
褚心苑皱皱鼻子。“这回斗牛士不是赢了绿色男孩吗?”
石济宇好奇的挑高一边眉毛,怪声道:“你知道?”
无论他怎么诱导,怎么耐心解说,她始终对足球提不起兴致,这会儿怎么对两队的腻称所知甚详?
褚心苑指着荧幕中英俊帅气的守门员。“我认得他,小卡。IKerCosillas,西班牙队守门员。”
石济宇笑容僵在脸上,语气酸得可以拧出汁。“原来你也是追星一族,不看球技看皮相,哼!”
帅气又怎么样?卡西拉斯在对爱尔兰一役中,扑下三个十二码球,救球技术勉强看得过去,但他传的中场球就很逊脚。
“卡西拉斯,一九八一年五月二十日出生,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体重七十公斤,效命于皇家马德里队。欧洲杯时获选为西班牙国家代表队,没有上场的机会,这次因为队友受伤,在世足赛大放异彩。”
褚心苑像族谱一样背得行云流水,从头到尾没有半点迟滞。
石济宇愈听愈怒,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和卡西拉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三生三世跟他没完!
“是喔!我不晓得你跟他这么熟,连小卡都叫出口了。”
他硬拖她看足球赛,这会儿又闹哪门子情绪?
褚心苑对他打翻醋缸的心情一无所知,只觉得他脾气时好时坏,令人摸不着头绪,很困扰耶!
“不是我啦!是小影子叫的。”
不是她?石济宇绷得死紧的表情稍稍放软,在记忆的抽屉里东翻西捡。小影子这个名号,他好像听小苑提过。
“你法院的同事?”
褚心苑嘉许地拍拍他的头,这人的记忆力不是盖的,她才提过一次,他就记得解舞影是她的前同事。
“你去法院的那一天,坐在秋云姐姐旁边的那个女生。”
“有点印象。”
石济宇用力回想,脑海中浮现一个穿鼻环、染紫发、披挂露肚脐上衣、低腰牛仔裤的怪怪少女,小苑和她似乎很要好。
褚心苑微喘着笑道:“小影子爱玩电脑游戏,她说游戏里有一种绿绿的驼背怪物叫做‘卡斯特’,简称小卡,会‘召唤术’,价值天币四百万左右,换算成新台币少说也万把块。”
石济宇每天有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公事,回家后已经累得四肢无力,对电脑游戏缺乏研究,这时候听得一头雾水。
“喂!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跟卡西拉斯有什么关系?”
褚心苑趾高气扬的咳了两声,难得有她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感觉有点小虚荣。“年轻的卡西拉斯前途无量,‘钱’途无量,所以小卡(斯特)等于召唤术等于天币等于钱钱等于卡西拉斯,这样解释够清楚了吧!”
石济宇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丢出结论:“神经病!”
褚心苑拿抱枕往他头上砸。“谁才是神经病,都说我不喜欢看足球了,你还硬拉着我看!”
石济宇抢过她手中的抱枕,顿了顿,忽然提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喜欢小卡?卡西拉斯?”
褚心苑愣了愣,没好气地说道:“我不像小影子那么闲,那阵子我手头很紧,卡西拉斯也好,贝克汉、席丹、伊尔汉也好,他们赚钱难道会分我花吗?迷恋他们也没用。”
石济宇咧开大大的笑容,拧了下她玫瑰色的脸颊。“跟你同龄的女生,不迷偶,像几希矣!难得难得。”
褚心苑拍开他,揉着红红的脸颊道:“迷偶像也要有先决条件,都快活不下去的人,谁还有时间迷偶像?”
石济宇闻到她身上传来少女特有的淡淡馨香,心中感到十分喜乐,脸上却做出郑重警告的表情。
“有钱有时间也不可以迷!”
要迷,迷他好了。除了年纪大一点,石济宇对自己的外表挺有自信的,不比足球明星差到哪去。
褚心苑吐吐舌头,心想:我哪有空编织粉红色的绮思?再不快快结束“同居”关系,汪紫妤铁定把她碎尸万段。
”大石头,我问你,你有没有朋友有空房子不住的?”
石济宇规定在家里不准叫他石先生,怕被汪紫妤暗杀的褚心苑不敢直呼其名,只好叫他大石头。
他的脾气又臭又硬,踢不动又搬不走,叫他大石头,不算过份。
石济宇疑心大起。她问这个干嘛?
“你打算搬出去住?”声音从齿缝挤出来。
褚心苑吞了吞口水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还是……”
石济宇挥手截断她接下来的陈述。“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每天上下班有人接送,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小龟顾你怨嘛!”褚心苑拗着手提出理由。
石济宇从鼻孔里喷出恶气,冷然道:“那只笨狗,该长在你身上的肉统统长到它肚子上,我对它还不够好?这个理由不成立!”
想说服他,实话实说是唯一的办法。拿小龟当借口是行不通的,他太精明,而她又太不会说谎。
褚心苑叹了口气,只好实话实说:“我们住在一起别人会讲闲话,我还是搬出去住比较好。”
石济宇怒气立刻纫了出来,拍桌子大声喝道:“哪个鸡歪在背后乱造谣?我要剁了他再推到池里喂鳄鱼。”
造谣就是要偷偷摸摸的说,谁会光明正大跳出来具名陈述啊?这颗大石头真是不懂小人的游戏规则。
“唉!谁说的不是重点,非亲非故的,我不能一直住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