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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要是你连她的爱情都保不住,还有什么颜面见她?

  捶捶自己的头,她自问: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在季阳身上贪求爱情?

  倏地,“贪求爱情”四个字重重敲上她的脑神经。

  不、不行、不可以!你没有!你没有的对不对?你并没有在季阳身上贪图爱情。你喜欢他、敬他,因为他是你的姊夫,你并没有幻想过他爱你,只是单单纯纯崇拜他……

  幼幼慌了,她被莫名其妙的四个字定了罪。

  “幼幼,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季阳拍拍她的肩膀,她像被芒刺刺到般弹跳起来,迅速退离他三步之外。

  没有!她从不幻想他爱自己,她非常清楚,季阳属于琇玟姊,不属于她。

  乍见幼幼满脸泪痕,季阳的心绞成一团,痛的感觉蔓延,没有经过思考,纯粹的反射动作,他将幼幼锁进自己怀内。

  湿湿的唇吮干她的泪,顺着她的泪、她的颊、她的唇……胶着的唇、胶着的心,混沌……

  一个不在预计之内的动作,同时控制两个人。那是什么感觉?和了酸的甜、增了苦涩的甘,幼幼无法拒绝,只想沉沦……

  她纵容自己暂且忘记琇玟,容许自己自私地品尝感觉,他的气息、他的温暖,她梦中的情人呵!

  终于,他的唇离开她,但双手仍将她牢牢抱紧。

  “答应我,不准哭,再也不准哭。”

  他知道他的要求不合理,但他不管,因为每次见她哭,他都有拥她入怀的冲动,都有想吻去她泪水的冲动,就像自己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在他怀中,许久许久……幼幼的理智一点一点回笼,罪恶感迅速增生,她的自私、她的纵容,她是多么可恶的坏女人!

  弯弯的柳眉皱起,幼幼推开季阳,郑重问他:“你怎么可以吻我?”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对象是自己--你怎么有权接受他的吻?

  “那是……是惩罚,惩罚你爱哭。”他找来借口。

  他没深思过自己,为什么每次对她的温柔,都要费心寻借口。

  “如果我不哭,你就不吻我?”是不是他不吻她,她便停止幻想?后面两句,幼幼没教问号出口。

  “对,人格保证。”季阳说。

  幼幼点头,这个答案牵强,但至少它能镇住溃堤的罪恶感。

  “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季扬找来话题,解除尴尬。

  “小题说那个叫章鱼烧的漂亮女生,是你的未婚妻。”

  “你为这个伤心?”

  “对,如果她是你的未婚妻,琇玟姊怎么办?你爱她,她爱你,你们应该携手走过一世纪,不应该让任何原因破坏。”幼幼嘶喊。

  “你对她真忠心!”季阳让幼幼的激烈吓一跳,她向来温和。

  “她到美国之前,要求我照顾好她的爱情,这是我的责任义务,我必须认真做到。”

  “放心,你没有渎职,于坊并不想嫁给我。”幼幼的忠心竟让他怏怏,不过,为了宠她,他决定教她安心。

  “可是小题说……”

  “于坊和我一样出生在强权家庭,有对想主导我们婚姻的父母亲,我们反对这种作法,但反对无效,只好表面妥协,私下再想办法。她是我大学学妹,我们谈过,先接受订婚协议,替自己多争取几年自由,直到我们各自寻到喜欢的伴侣。”

  “可是你们……很亲热。”

  “我们是哥儿们,从小一块长大,她不当我是男人,我也从没拿她当女生看。”

  “所以,你不爱她?”

  “爱,亲情那种。”

  “所以你不会在她掉泪的时候……吻她?”她阻止不了小心眼和计较。

  “她是半个男人,不会流泪。”

  “万一呢?”

  “那么,我的肩膀会借她靠一靠,当然要在她哭得很惨的情况下。”

  季阳的答案让幼幼很满意,微笑出现,阳光露脸,心酸暂时蒸发。

  “没事了?”季阳对她的笑颜问。

  “没事。”

  “可以去见见我们的客人啰?”

  “客人?谁?”

  “章鱼烧啊!你可以借机向她证实,我说的话是不是句句属实。”

  “我才不需要向谁去证实你的话,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她信他,笃定。

  就这样,一场风波淡去,他们谨守分际。姊夫、小姨子,幼幼坚持他们之间,只是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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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洒满花瓣和亮纸片的红色地毯,缀满气球与鲜花的会场,小花童的笑闹声、宾客的鼓掌声,处处喜气洋洋。

  这是-场婚礼,整村子的人全到齐,连里长都被邀来当证婚人,光是牧场的员工,就坐掉一半椅子。

  幼幼站在门外,不安地拉拉礼服,碰碰颊边淡到几乎看不出的伤痕,她有期待,也有焦慌,幸福的是,季阳的手始终握住她的,没放开过,就像她躺在手术台那次。

  结婚进行曲响起,她勾住季阳的手缓缓往前行,期待着牧师问她那句--“幼幼,你愿不愿意嫁给季阳为妻?”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她和季阳同时回头,苏妈妈推着轮椅上的琇玟姊往里走。

  琇玟姊脸颊瘦削,空茫眼神望住新人,苍白手指指向幼幼,未控诉,她已心寒。

  “你对不起我,你窃取季阳对我的爱……”

  苏妈妈声泪俱下,对幼幼说:“幼幼,你怎能这样残忍?我对你不好吗?要不是你,琇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摸摸良心,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供你吃住、疼你惜你,你竟然用一场婚礼来羞辱我们!”

  突然间,宾客里出现骚动,幼幼的母亲站起来,凉快的薄纱里面,只有一套鲜红色比基尼,她叼着一根烟,冷笑说:“我早说过她是坏种、黑心肝,和她那个死鬼爸爸一模一样。”

  这时,所有人议论纷纷,突地,一只咖啡色的米酒瓶被抛进来,幼幼的父亲出现。

  他醉醺醺,步履不稳、歪着身子,扭啊扭的扭到她身边,大声说:“闭嘴,今天是我女儿结婚,谁都不准闹场!”

  然后,他看见琇玟,涎着脸,走到轮椅旁,勾住她的下巴问:“喜不喜欢我带你玩的游戏啊……”

  琇玟掩面大哭,现场乱糟糟,幼幼回首,发现季阳不见了,拉起裙子,她想逃,可是没走几步,她便摔倒在地,把满地花瓣压成泥。

  父亲张扬的嘶喊着:“我强暴她了,呵呵,我强暴她……”

  琇玟的哭嚎、苏妈妈的尖叫、幼幼母亲车灾乐祸的冷笑……一波波袭上幼幼的耳畔……

  “不要、不要、不要……”她的声音让震天价响的爆吼阻断……

  幼幼醒了,她吓出满身冷汗,冲进浴室里,用冰凉的水洒满脸庞。

  对着镜子,她一次一次对自己说:“我不爱他,我不能爱他,季阳是琇玟姊的爱人,他们应该圆满。一

  宣誓似乎已经不够,她扭开桌灯,拿出信纸,模仿琇玟的笔迹写下两行字--

  季阳:

  请教教我,如何告诉你我有多想你,我的梦中天天有你……

  从此,替琇玟写信给季阳,成了幼幼的重要工作之一。

  写完信,拿出日记,接在虚伪之后,她面对自己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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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月底,幼幼总会失踪两天,刚开始,季阳尽量不追问,可是到后来,幼幼的闪烁其词让他受不了,于是,他决定跟踪。

  从她坐上公车开始,季阳就驾车尾随其后。进入屏东市区,她下车,走进街道旁,遥遥地,她望向远处清凉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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