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无言地起身,将凌乱的衣服整理一下,而床上的费亚诺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他的呼吸均匀,看起来似乎已经睡了。
华夏知道他没睡,他只是不想让她更难堪。
于是她也只能无言地叹口气,转身离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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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客厅里灯光幽暗,华容孤单地坐在电视前,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
“你还没睡啊?”华夏嘟嚷着,有种年轻孩子迟归的心虚。
“等你啊,你住在我这里呢,我当然对你有义务。”
“别说得那么严重,什么义务啊?我都二十好几了。”华夏叹口气,将自己的身体也扔在沙发上。
“恶!一身的烟味!你跟那位超级帅哥跑哪里去玩乐了?弄得这一身回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华夏楞楞地瞪着电视:“感觉好像到外星球去了一趟似的。”
华容噗地笑了起来:“外星呢!真是不同凡响的地方。”
华夏想了想,懊恼地叹口气:“哎哟!我也不会形容,反正是很怪的地方,我闯进去就好像是地球人跑到外星球去一样那种感觉呀!”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
华夏摇摇头。
华容微微一笑:“最近我看你跟费亚诺走得很近,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恋爱了?”
华夏哭丧着脸:“我不知道耶……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华容翻翻白眼:“该怎么说你啊?连自己是否恋爱也搞不清楚?”
“就是搞不清楚啊!”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华夏一脸讶异:“干嘛怎么办?”
“这算是什么问题?”
“你问的问题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啊。”华夏跳起来伸个懒腰:“恋爱了又怎么样?难道发喜帖昭告天下?没恋爱又怎么样?日子还不是这样过,恋不恋爱跟生活根本一点关系也没。”
华容摇摇头:“唔……被你这样一说,我好像很老土?”
“不是老土,是传统。”华夏笑嘻嘻地上前抱住她,赖在她身上。“作广告设计,思想却这么传统的,恐怕你也是第一人了。”
“我当你这是恭维。”华容敲敲她的头。
“我是恭维啊!”
“喂,住下来吧!别搬回去了,你搬来一个星期,我感觉却好像你没搬出去过一样。”
“才不呢。”华夏翻个身躺在华容腿上:“你愈来愈像老妈,跟你住一起岂不是叫我放弃得来不易的自由?”
华容扮个鬼脸:“只有你这种妹妹会把关心当成束缚。”
把关心当成束缚?
华夏心念一动,不由得楞了一下。
是吗?她一直都把别人的关心当成束缚吗?
她摇摇头起身:“我去洗澡睡觉了,明天把东西搬回去,再过几天就要决赛了,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准备呢……”
华容点点头,转头回去看她的电视,华夏正要走出客厅,华容又问了:“喂,你跟那位世界知名的大设计师到底有没有可能?”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华夏叹口气:“不过我想等比赛结束,应该会有答案吧!”
“为什么要等比赛结束?这是两回事。”
“就是因为是两回事啊,等比赛结束我才有心思认真去想。”
“你不怕人家说你走后门?”
华夏的脸登时垮了下来。“甭提了!这件事已经教我很沮丧了。”
华容摇摇头:“既然教你沮丧,那你该跟人家保持距离,免得落人话柄呀。”
“为了怕别人闲言闲语我就要失去一个朋友?”
华容翻过身来看她:“要是那话柄在你们之间留下阴影,那才真正会失去一个朋友。”
华夏想了想,终于叹口气点点头答道:“人言可畏……”
华容微笑:“是啊,人言可畏。”
但是她真正害怕的并不是人言可畏,而是自己那游移不定的心吧?
她无法把自己交给费亚诺,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是因为前两天靳刚的造访吗?
如果前两天靳刚不出现,今天晚上的情况是否会有所改变?
她无法想像,觉得心思乱得无法厘清,眼前就像是一片迷雾,让她看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她爱费亚诺吗?还是她对靳刚依然无法忘情?是对靳刚无法忘情?还是其实她根本就还没从“靳刚的情人”这身份里跳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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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好命到可以三心二意,前有个靳刚、后有个费亚诺,唉!怎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筑声一边帮她打理行李,一边哀怨地摇着头说道。
“这种好运我宁可不要……”华夏哀号着趴在床上。“我觉得我自己一定是疯了!我跟靳刚都分手了,有费亚诺这么好条件的人喜欢我,我却拒绝他!”
“啊?你真的拒绝了?”
华夏心虚地把脸埋在棉被里闷闷地回答:“我拒绝跟他上床……”
“去!”筑声哼道:“那也不算拒绝嘛!还有机会的,我想费亚诺应该不是那种太肉欲的男人。”
“我猜是吧……”
“你啊,早早下定决心吧!不要以为青春用不完,女人一过二十五岁身价急遽下跌中。”
“你这是在恐吓我,还是提醒你自己?”
筑声的表情更哀怨了:“我都奇怪,要说长相我都比你美,怎么就没那么好条件的男人爱上我?”
“呵呵,也许有,只是你看不上眼。”华夏笑嘻嘻地说着,睨了一眼已经在旁边沙发上睡着的米其林。
筑声想说什么,却被华夏手机的来电铃声给打断,华夏一看上面的号码,不由得愣了一下。“靳刚?”
第九章
巷子口的路灯下,靳刚靠在上面静静地等着她,他的头低低的,路灯的光线只能照射到他的侧脸,而那张脸完全没有表情。
华夏的心脏狂跳着,说不出的欣喜、说不出的紧张!他终于来找她了吗?过了这么久,他终于愿意低头?
那天在医院里,他虽然来了,但却形同没来过,从那天之后她心里一直有种期待,而今终于要实现了吗?
可是靳刚从来不低头的,他从来不会说“对不起”,更不会说“我错了、原谅我”这种肉麻的话。以前他们有了争执,就算错的是他,他也只是用力将她拥进怀里,送一个礼物或者请她吃一顿大餐算是赔礼,却从来都不会开口认输。
那么今天呢?
华夏不知不觉小跑步起来,她好紧张好紧张!
到了靳刚面前十公尺,她才停下脚步,忍住满心满脸的笑意,紧紧地咬住下唇,免得自己开心得笑出声音来。
但是靳刚没有动。她很确定他看到她了,但是他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华夏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她慢慢地踱到他面前却又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小段距离。
就在她在他面前站定之时,靳刚终于抬起头。
他,满脸怒气!
华夏楞了一下。
“你自己看看!”
靳刚低吼着将一本杂志扔在她面前,刚开始还看不出来,仔细定眼一看,果然看到封面角落有张模糊的照片,照片旁边则是以醒目的红色字体写着——
全球著名服装设计师台湾猎艳 妙龄小设计师投怀送抱
华夏的心当下猛地一沉!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衿持?!你才认识他多久?竟然被小周刊拍照存证,上面还说你利用费亚诺操控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