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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是在这儿,可是她不诊男人呀!”

  “啊!那怎么办?”

  听到这儿,惜惜便匆匆忙忙抓住瑞香一路飞身回绿烟苑;瑞香惊叫得差点没叫破嗓子。一回到绿烟苑,惜惜先叫瑞香磨墨,然后去拎大皮袋,再回来提笔潦潦草草地鬼画符,一边做交代。

  “待会儿我会先去向上官老爷说一声,然后要出一趟远门,在我回来之前,你就按照这纸上所写的方法替我照顾那些药草,回来后我给你一千两!”

  闻言,瑞香不禁喜翻了心,但她仍未忘记要表现一下她对主子的关心。

  “姑娘要上哪儿?”

  “去救你们二少爷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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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剑门,是南方势力最雄厚的帮派之一,也是上官世家在南方最有力的盟帮,季清儒上南方来也多半是住在朱剑门里,当他回上官世家时,则由朱剑门少主,也是季清儒的至交好友单少翼代他处理一切事务。

  此刻,在朱剑门剑风阁二楼,季清儒斜倚在床头轻咳,脸色是一种诡异的青绿色,神情晦涩;单少翼在床前走来走去,猛搓手,焦躁又懊恼。

  “该死!怎么还不来?”

  “她不会来的。”

  蓦然定住脚,“为什么?”单少翼怒问。

  “我说过多少次了,”季清儒语音低弱。“她不诊男人。”

  没错,他是说过很多次了,因为那位医仙的徒弟不诊男人,所以他的姊夫被迫切除双腿;因为她不诊男人,所以不小心被毒蛇咬伤的上官府守卫在痛苦呻吟两天后死去;因为她不诊男人,所以城里被火烧伤的少年在哀嚎了整整四天后也死去;因为她不诊男人……

  “为什么?”同样的问句,不同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难不成我得眼睁睁看着你、你……”说不下去了。

  “这也是命。”季清儒不在意地低语。

  “该死!”单少翼愤怒地逼近床前。“你不能因为那女人背叛了你,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比较看得开而已。”季清儒淡淡道。“别忘了,我尚有高堂在。”

  “既是如此,你就得活下去!”

  “我是想活下去,但这毒不解,我就……”

  话未说完,室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单少翼马上冲过去开门,希望门外是他等待的人。“是你……”可惜不是,他立刻失望地垮下脸。“什么事?”

  “有位姑娘,她说要见二少爷。”

  “姑娘?”双眼一亮,单少翼急问:“是邵辉带回来的吗?”

  “不是,那位姑娘是独身一人。”

  闻言,单少翼再次失望地拉长脸。“二少爷没办法见客。”

  “可是那位姑娘说,她是专程来救二少爷的命的。”

  “她在胡说些什么?又不是……”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季清儒仍挺起身来问:“那位姑娘姓什么?”

  “回二少爷,那位姑娘说她复姓慕容。”

  “慕容?”季清儒惊愕地重复。“不可能!真的是她吗?”

  “谁?”

  没有回答单少翼,季清儒迳自吩咐门外的人。“请慕容姑娘过来。”

  “是。”

  门外的人一离开,单少翼即刻追问过来。

  “到底是谁?”

  季清儒却兀自喃喃自语。“会是她吗?”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问你?”

  “不可能啊!”

  “季清儒,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但是、她复姓慕容……”

  “季清儒……”

  “如果真是她,她来干什么?”

  “或者只是另一位复姓慕容的姑娘?思!刚刚忘了问问那位姑娘约莫多大岁数了,如果也是十七岁的话……”

  “季清儒!”

  陡然一声大喝,季清儒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干么?”

  单少翼横眉竖目。“你的毒已经发作,脑袋开始不清楚了吗?”

  “嗄?”季清儒一睑茫然。

  “我在问你话,你却好像神智不清一样自说自话,我……”

  “你在问我话?问什么?”

  看在对方是伤患,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要完蛋大吉的分上,单少翼极力忍耐着。

  “我在问你,那位姑娘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

  “那你还叫人家过来!”

  “她不过来,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单少翼窒了窒,旋即老羞成怒地正待冒火,冷不防的一阵微风飘过,面前便莫名其妙多了一条窈窕身影,好像冤魂突然现身似的,大吃一惊之下,他忙待喝问对方是谁,蓦而听见季清儒的惊呼。

  “莫容姑娘,真的是你!”

  “废话,不是我是谁?”惜惜匆匆在床边落坐,扔下大皮袋,两眼仔细端详季清儒的脸色,一手搭上他的腕脉,另一手还忙着扯开他的衣襟。“见鬼,居然是这种毒!”

  然后,她一边拿起大皮袋来找药,一边头也不回地命令。

  “去拿一壶酒来,快点!”

  “嗄?我?你在跟我说话?”单少翼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惜惜依然头也不回。“我是在对趴在你背上的鬼说话。”

  “呃?”单少翼更是茫然,继而见季清儒拚命对他使眼色,只好不情不愿地客串仆人去张罗酒菜。

  好像会错意了。

  自大皮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盒子打开,在分隔成十二格的空间中,每一格都置有不同的药丸从三颗到十数颗不等,其中只有一格仅剩下一颗,惜惜要的就是那唯一仅有的一颗。

  “来,吞下,快!”季清儒听命服下,惜惜即满意点点头。“很好,盏茶功夫之后你就可以百毒不侵,所向无敌了!”

  “咦?!”不是解他所中的毒而已吗?

  “躺下!”迅速拆开他腹部的绷带,只一眼,惜惜便紧锁眉宇,“真麻烦!”然后回头张望,大吼,“酒呢?”

  登登登登,单少翼闻声急忙跑上楼来。

  “抱歉,整治酒菜不是那么快……”

  两眼一翻。“谁教你整治酒菜了?我只要一壶……不,一杯酒就够了!”

  “咦?”一杯酒?那菜要给谁吃?“啊!马上来、马上来!”

  “顺便弄一盆清水来,再命人准备温水备用!”

  “是是是!”歹命人啊!

  酒来后,惜惜把一撮药粉放入酒杯里搅一搅,再拿给季清儒。

  “喝!”

  不一会儿,季清儒脸上开始出现茫然的表情。

  “你怎样了?”单少翼忙问。

  “我……刚刚只喝了一杯酒吧?”

  “是啊!”

  “那、为什么我觉得好像是……喝了一整瓮酒呢?”

  “咦?”

  “待会儿会变成十瓮!”惜惜咕哝着,一边忙着取出刀啊剪啊准备替他疗伤。

  “好、舒服……”季清儒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晕、晕晕然的,好、舒、服……”

  睡着了……不,醉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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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季清儒醒转过来时,他感觉得到沉重的内伤仍在,却又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睁眼,他瞧见惜惜仍在忙着什么,而单少翼则脸色发青地注视着他。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单少翼咽了口唾沫。“我想吐。”

  “嗄?”

  “你知道她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会知道才怪!

  “不知道。”

  “她……呃,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喂!”惜惜在叫。

  “对不起,姑娘,我不叫喂,我姓单,叫少翼,单少翼。”

  “哦!单喂,麻烦你把他扶起来。”

  单位?

  还座标呢!

  好歹他也是堂堂朱剑门少主,一个人高马大、英俊威武的大豪杰,怎地在她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单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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