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怨天怨地舍不得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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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虽因他的甜蜜诉情而面飞红霞,但惜惜仍是困惑的。“我不懂。”

  季清儒微微一笑,在她的柔荑上亲了一下,“以后你就会懂了。”然后起身到衣柜旁的箱子里取出一个方型盒子。“婚期决定之后,我便出外了半个月,回来后又躲在水烟苑里半个月,你可猜得到我在做什么?”

  惜惜好奇地打量那个盒子,摇头。“猜不到。”

  把盒子放在桌上,季清儒对惜惜勾勾手指头。“过来。”

  惜惜立刻起身至他身边,他对她笑了一下,然后打开盒子取出一个玉杯……不,那不能算是一个玉杯,而是……

  “我找了半个月才找到这块玉,又花了半个月雕妥这个玉杯,”说着,他在杯里注入赭红色的葡萄酒。“这是我俩专用的合卺杯,不只今夜,我们可以夜夜合卺、夜夜情浓,直至发白齿摇,这合卺杯亦会与我们同眠一处,永不分离。”

  “好,好美啊!”双手捧住玉杯,惜惜惊叹着,更感动。

  那是由最名贵的羊脂玉所雕刻而成的合卺杯,滋蕴光润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由两个圆筒形杯并连而成的杯匠以六兽面作足,玉材局部有隐隐约约的紫斑,这本是瑕疵,但雕者慧眼独识,将其凸雕作盘绕爬行状双螭,任其在玉杯外壁自然舒展,弄拙成巧,化瑕斑为神奇。

  更别致的是那玉杯白若截脂近乎透明,杯中酒色隐透而出,衬上相对于凸雕双螭另一面的镂雕凤形,只一轻轻摇曳便仿佛真有一尾红凤在杯中游动,由此更可见雕者的心机和巧思。

  在这一刻,惜惜终于能感受到季清儒的心意。

  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卺是一种匏瓜,俗称苦葫芦,其味苦不可食)

  琴瑟和鸣,永偕白头。(匏亦是古代八音乐器之一,故又含有音韵调和之意)

  这是他的期望,所以亲手雕这合卺玉杯,在这红烛夜里交杯共饮,从此合而为一,不分你我。

  他是个重情的人,倘若不是真对她有情,如果只是为了负责任而不得不娶她进门,他不会对她抱有这种期望,更不会特地亲手雕这合卺玉杯要与她在这红烛夜里共饮。

  这合卺玉杯是他的心意,也是他的情意,如同他雕给凌嘉嘉的首饰一样,但涵义更深刻、更长远--雕给凌嘉嘉的首饰是表达他的心意,而雕这合卺玉杯却是期许能与她同甘共苦。

  她可不像凌嘉嘉那样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于是,惜惜濡湿了眼眶,绽开美丽的微笑;季清儒见状,也扬起笑容,靠上前,俯首,在红蕊烛光下,两条身影叠成了一副,共饮交杯,交心又交意。

  合卺杯深,永结同心。

  第八章

  新婚燕尔,季清儒与惜惜过得甜甜蜜蜜,不是他帮她种药草,就是她缠着要他雕玉石给她,要不就手牵手在落月湖畔散步,笑语如珠,偶尔还会顽皮地跳到他背上要他背她走。

  “二少爷,老爷子已经好久没要你出门了也,”掰住他的颈子,她腻在他耳边说话。“会不会过两天又要调派你到哪儿去了?”

  虽然成了亲,但她依然喜欢戏谑地称呼他二少爷,或直叫他季清儒,视心情而定,想亲昵一点就唤二少爷,有正经事就叫季清儒,想嘲讽他时就叫季大侠,唯有在枕边细语时,她才会呢呢哝哝的低唤他清儒。

  所以只要听她如何叫他,季清儒便大约能猜到她的心情如何了。

  “这……”季清儒沉吟。“我也不清楚,不过少翼在临走前曾说过,义父可能会有好一阵子不会派我出门。”单少翼在喝过他的喜酒之后便放心回朱剑门去,可临走前却又留下这么一句神神秘秘的话语,教人莫名其妙。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没说。”

  “好奇怪喔!现在都不叫你出门,反倒叫大哥出门去了。”

  “是啊!”虽然他也隐约可以猜得到是为什么,但这种事他终究不好说开来。

  “这样一来,大嫂就可怜啦!”

  的确,嘉嘉求的就是良人能随时守在她身边,如果上官宇靖如同他以前一样一出门就经年数月,她确实会满怀哀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男人家总有男人家的工作,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妻子身边的。”这点嘉嘉无法谅解,但惜惜想必能体谅……不,她一定会体谅,为了不想见到他痛苦,她宁愿把他赶回朱剑门,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不体谅他呢?

  “不,我是说凤大嫂。”惜惜咕哝。“大哥一不在,她就拚命找大嫂的碴。”

  “啊~~”季清儒眉宇轻蹙。“她仍在找大嫂的碴吗?”

  “本来是啦!”惜惜蠕动着把脸转了个方向靠住。“不过看她那副嚣张的模样我就不爽,所以我就恐吓她说她的胎不稳,若是再这样胡乱发脾气,胎儿早晚不保,她吓得脸色发青,赶紧跑回自己的岚山苑去修心养性,好好笑喔!”

  “凤大嫂的胎真的不稳?”

  “当然是假的,她的身子可比牛还壮,不过,不这样吓吓她她是不会怕的。”

  季清儒笑了。“你真鬼!”

  “谢谢。”惜惜娇滴滴地道谢。“可是大嫂若是跟以前一样害怕寂寞的话,那我可就帮不了忙啦!”

  那是必然的,但……

  “那种事得她自己想得开,谁也帮不了忙。”

  “说得也是。”趴在宽阔结实的背上,惜惜舒服得想睡,说起话来好像嘴里含着两颗大铅球。“二少爷。”

  “嗯?”

  “我忘了告诉你,娘已经完全康复了,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健壮,只要她不再纵容自己过得太舒适,应该不会再多病缠身了。”

  “真的?”季清儒惊讶地停下脚步,侧过脸去。“不是说还要几个月?”

  “嫁给了你,她就是我婆婆了嘛!所以我就一口气给她服下四颗雪参果,让她即刻便痊愈,免得你再为她操心嘛!”

  季清儒有点哭笑不得。

  她这么说,也就是表示她原就可以让他娘亲更快痊愈,只是舍不得把雪参果给娘服用而已。

  “雪参果很宝贵吗?”

  “六十年才得二十颗,你说宝贵不宝贵?”

  闻言,季清儒不由大吃一惊。“这么难得?”

  “是啊!所以我才舍不得用嘛!”

  六十年才得二十颗,她舍不得用,却给了他娘亲六颗。

  “谢谢你,惜惜。”想亲她,但因为她在背后亲不到,季清儒有点懊恼。

  “她是我婆婆,应该的啦!”

  “你想睡了吗?”

  “唔……你的背好舒服喔!”

  季清儒又笑了。“我还是背你回去睡觉吧!”他很喜欢她这样对他撒娇,就像只小猫小狗似的,可爱得不得了。

  然而走着走着,他又突然停下脚步。

  “大嫂。”

  “二、二弟。”直到现在,凌嘉嘉依旧无法顺利改口,因为在她心底,唯一深爱的仍是季清儒。

  “散步吗?大嫂。”季清儒的声音非常平静而温和。

  他曾深爱过凌嘉嘉,亦不曾忘怀那段深浓的感情,但那一切也都早已化为回忆,偶尔会回想起来,却不再驻留于心中,往日的深情眷恋业已升华为纯粹的关怀--对亲人的关怀。

  若非惜惜,他必然无法如此轻易摆脱痛苦,进而对这一切感到释然,甚至一辈子都不能释怀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不觉绽出温柔的笑,是为背后的惜惜而发出的笑。

  凌嘉嘉却误会了,勉强压抑的感情在那一笑之下溃然决堤,“二哥……”幽幽柔柔的、哀哀怨怨的,她低唤,甚至想扑过来,无视身后婢女的注目,投入她思念已久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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