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润一个箭步跨过俩,抓住地上的女儿靠近他的脸。
“你竟敢逃!宗主有枕木不好?你为什么要逃你让我们全家蒙羞,你知不知道?”他咬牙怒道。
“爹你……你怎么呢?”倌莹颤声问。当初,是爹要她逃的,逃得愈远愈好,并央求慕容伯父他们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到奉天宗的骚扰,当时,她也在场呀!
如今,为何全变了?爹怎么反而怪起她来?难到他忘了吗?
“畜生,我没你这种女儿。”狄润陡然将她用力丢在地上。
事情一定不对劲,她得查清楚才行。
“爹,娘和大哥呢?”她跪在地上抬头问,声音仍哽咽,但已稳定多了。
“那个贱人和不肖子竟然帮你逃走,我怎能放过他们?修理了他们一顿之后,被我关在柴房里了。”他狠狠地到。
什么?倌莹倒抽一口气,终于明白为何外人会说爹得了疯病。
以前的爹疼娘疼得不得了,根本舍不得打一下,如今,竟然修理她?
他是病了?还是……被施了法术?想想,后者的比较可能。
“爹,奉天宗的宗主是你的谁?”倌莹出口试探道。
“当然是我的主子。”他理所当然的答,而后又对她叫:“而你,你竟敢违背主人的命令逃走!被主人选上是你福气,你这不识抬举的逆女。”转眼又要打她。
果然被施了法术,倌莹已经十分肯定。以前的爹视丰佑平为死对头,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间就改称“主人”了。
“住手,你不能打我。”倌莹急忙叫道,现在,她也只能利用身为圣女的优势了。
“为什么不能?你是我的女儿。”他怒道。
倌莹急忙站起身,颤巍巍地迎视他,并试图用高傲冷静的声音道:“我是圣女,是你未来的主人,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这……”狄润立即刷白了脸,冷汗从额头涔涔流下,状似苦痛缠身。
倌莹担心地走向他,并唤了声,“爹”。
“属下该死,请圣女恕罪。”狄润突然跪下,并磕着大声的响头。
倌莹吓死了,立刻也跟着跪下去。
“圣女,你果真还是回来了。”
倌莹立刻抬起头望想门口,是丰化真状似悠闲地倚在门口。
心下一震,她镇定多了。敌人当前,她怎可慌乱,当小心应付才是。
“够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口对狄润道,“我恕你无罪,你起身吧!”
“谢谢圣女。”倌莹随着狄润同时起身,避免被她爹跪到。
丰化真拍着手赞道:“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竟能面面俱到,莫怪我叔叔回对你倾心。”
她才不稀罕呢!她暗忖,但仍面无表情地转想他。
“二宗主,不知有何贵事?”她沉稳地迎视他。
丰化真耸耸肩,大刺刺地走进门来,选了张舒适的椅子坐下。
“没什么,只是来确定你是不是如部下所言回来了。”
倌莹心一惊,难道他们四个人的行踪早被监视了?
“你的部下难道一路陪我回大理吗?”她漫不经心的问,其实,心中紧张得很。
“需要吗?”丰化真笑着反问,“你这个孝女难道不会归心是箭?”
原来,他们根本不怕她不回来,早已牢牢地抓住她的弱点。
“看来,是我家中有你暗藏的爪牙罗?”她再度试探。
“爪牙太难听了,叫部下还比较恰当。”
不叫够腿子就已经很客气了。
”既然如此,二宗主可以请回了。“她淡然地说。
“莹儿,不可无礼。”狄润忍不住出口。
“无妨。”丰化真抬手阻止道,“不知圣女何是晋见宗主呀?”他挑着眉头问道。
倌莹深深吸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明天早晨,你派人来接。”她断然地道。
“爽快。”丰化真再拍一掌以示欣赏,“若非叔父先看上你,我会把你抢过来的。”他哈哈大笑。
倌莹心一惊,顿感全身悚然冰冷。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丰化真也有那个心。
魔鬼,叔侄两人都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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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她从没赖哦过情况会是这么惨。
“娘!”倌颖莹哭叫,飞奔到蜷缩在墙角的身影边,激动地推着昏迷在地上的气体,“娘,你醒醒呀!女儿回来了,你正开眼睛瞧瞧呀”
“没用的。”
倌莹抬起头,看到另一端的墙角坐了个憔悴的身影。
“大哥。”她叫道。
“找个大夫吧!她需要的是大夫。”他以疲惫的声音述说着。
“好”。倌莹立刻点头,起身飞奔到门口朝下人叫道:“去找大夫来。找城里最好的大夫,若我爹问起,就说是我的命令。“顿了顿,想了想,她又叫帱:来死个人帮我抬少爷和夫人回房。”
她回来了,这下她回使一切情况都改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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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倌莹惊叫,“娘躺在那屋子里已近一个月了?”
狄长风擦擦饭饱后的嘴唇,点头道啊:“她的情况时好时坏,起初我还真担心她撑不过来,而爹又好像发了疯般,整个人全变了,我甚至已有觉悟,等死期到来。”他苦涩地扯动嘴角。
倌莹含泪地看着眼前这位极度瘦削的男子,想他也曾玉树临风,潇洒俊逸,其风姿也不比常清差到哪儿去。但一个月的分离,他全变了模样。
双眼不再有光彩,笑颜也已不复见,满脸的疲惫,皮包骨的身躯早已不再强健……是她的错,是她让大哥变成这副模样的。
她好自私,竟以牺牲全家人来换她一个人的幸福。她凭什么?
“我……我错了。”她哭喊出声,扑倒在狄长风床前,“我根本不该离开的。”
狄长风看着,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大哥,你打我、骂我吧!都是我,你才会变成这样的。”她心碎地嘶喊。
“命也,运也,焉论谁错?”他低身喃道。
“大哥,你太仁慈了,我根本不配你这样待我。”倌莹哽咽地叫道。
“在里头,我想了很多。唉!”他叹了口气,“我不想怪罪任何人,但我想知道,爹为何会在一夕之间全变了?”
倌莹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道:“他中了法术。”看到大哥不解的表情,她开口解释:“是奉天宗的一种密法,以迷惑人心为目的,使其听命于施术者。”
“我明白了。”狄长风随即沉默显赫,闭上了双眼,疲惫地靠在床上。
“大哥,你是不是狠我这个自私的妹子?大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离开的,对不起……”倌莹不安地低喃着抱歉,但强烈的罪恶感却没有因此减少。
狄长风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妹,我好累,可否让我歇一写?他疲惫地要求,
”这当然。”倌莹急忙起身,大哥,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人来吵你的。“
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她快步关上楼房门。
黑暗中,狄长风动了动仍旧疼痛的身躯,想到他爹赏给他的那顿蛮打,虽没打死他,那股心寒的痛也他永远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