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一路上都很担心的他,这才稍微安心了。
“我不明白……”纪梦棠凝视着他平静的睡容,喃喃自语。一连串的意外与冲击让她整个人乱了头绪。
“你不明白什么?”许宽厚疑惑地转头看她。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她怎么也想不透!“他明明可以不管我的,为什么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救我?”
“你不知道为什么?!”许宽厚讶异地瞪大眼。“不可能吧!连我都知道原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会救你,当然是因为爱你呀!”
“他爱我?”纪梦棠震惊万分地摇头。“不可能!他不爱我,他绝对不可能会爱我的--”
他怎么可能爱她?他曾说过,所谓的爱只是一时迷惘,当爱情的热潮退去后,剩下的只有悲伤与痛苦,如果痴痴眷恋不忘,那便是自寻死路……
既然爱是自寻死路,那么他怎么可能爱上她呢?
“他当然可能爱你,事实上,他已经爱你很久了!”许宽厚差点没昏倒,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一个爱在心里口难开,死也不说,一个是被爱了好几年,还完全在状况外。
“他爱我很久了?”纪梦棠像被雷电击中,恍然呆立,不敢置信。
“如果不是事实,你大可以骂我造谣生事,但这的确是事实!我从没见过康医师这么在乎哪个人--除了你!”
“可是……他怎么可能爱上任何人呢?他根本没有感情!他对每个上门求诊者百般刁难,还让家属跪在脚边哀求,也置之不理!”
初见他时的那个画面对她影响很深,即便他对她再好、再呵护,她的心底深处依然认定他是冷血无情的人。
“你是指--当年冲进康医师办公室,跪在他脚边哀求的那位丁太太?”许宽厚还记得这件事。
“嗯,这应该只是几千人当中的一个例子吧?其它必定还有许多人,为了治好自己亲爱之人的病,而付出许多代价!”
“我觉得你不够了解康医师!你只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一面,但你没看到的那一面,你完全不明白。”许宽厚严肃地道:“一开始我也相你一样,认为康医师恶意刁难病患,肯定心地不好,但是与他相处久了,我慢慢了解他的为人,才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首先,他之所以挑病患,不肯照单全收,是因为有许多病患的病根本不需要他医治。那些轻症的病患就算没有他也能医好!再来,康医师看诊时,确实会提出许多令人为难的条件,但是大多时候他都不是真心要为难人的,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试炼,能够通过试炼的人,自然能够得到他的医治。”
“至于你看到那位丁太太--唉!别说康医师,连我都不想替她老公治病。”
许宽厚的话让纪梦棠大感疑惑。“为什么?”那女人哭得那么可怜,还跪地哀求……
“她自私贪婪又行为不检点,第一次来找康医师,不管她中风瘫痪的先生如何痛苦,硬要康医师让他恢复意识,好将遗嘱的继承人改成她。第二次来找康医师时更夸张,居然在诊室里脱衣服勾引康医师,正好我送病历表进去,她才惊慌失措地穿上衣服跑出去。后来你在康医师的办公室遇见她,那是第三次。”
“原来是这样……”她果真如他所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就下定论,而事情背面的真相,她却没有试着去了解。
“那我--他为什么要我签下那样的契约呢?不是为了作弄我吗?”纪梦棠还是不懂。
“这点……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我想,可能康医师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吧,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契约来束缚你。”
“不--不可能!”纪梦棠还是不愿相信!如果一个她一直以恨对待的男人,其实是爱她的,那么,以后她该如何面对自己呢?
“他不可能在那时就爱我!我不相信他爱我!”
纪梦棠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然而她更不敢面对的是--自己其实也爱他。
在急诊室外等候的焦急与恐惧,让她彻底明白自己早就爱上他了,现在得知他也爱她,她如何管得住对他的感情?
她居然与自己应该最痛恨的男人彼此相爱……这太荒谬了!
“不……我不相信!”她猛力摇头,仓皇转身,快步冲出病房。
“纪小姐--”
许宽厚错愕地瞪着门外空荡荡的走廊,无法置信她竟然跑了。
完了!等康医师醒来,该怎么向他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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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半天时间的休养,康焱丞终于在傍晚时苏醒过来。
他还没完全张开眼睛,嘴里就喃喃喊着:“危险……梦棠小心……”
“康医师?”许宽厚见他醒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报纸,关心地上前问:“康医师,你醒了?觉得怎样?”
康焱承听到他的声音,意识逐渐清晰。他转头看看左右,确定自己在医院里。那么梦棠呢?
“梦棠--她要不要紧?啊--”他想爬起来,但是裹着石膏的腿传来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呻吟。
“康医师,小心点!”许宽厚赶紧扶着他,不让他乱动。“您的右腿骨折了,可能需要调养一阵子,至于纪小姐--请您放心,她平安无事,只有一些皮肉小擦伤,护士小姐已经替她上过药了。”
“那就好。”康焱丞听到她安然无恙,这才安心了。“那么--她人呢?她不在医院?”
他觉得疑惑,他为了救她而受伤,难道她不曾来看过他吗?就算是基于道义上的责任,也该来看看吧?
“在我来之前,她本来在这里的,但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离开了……”说到这里,许宽厚也很莫名其妙,他还是不明白,她怎么一声不吭就跑掉了呢?
“她走了?”康焱丞的心霎时坠入万丈深渊,幽深冰冷。
他人在病床上,还没有苏醒,她就毫不留恋地走了?
“康医师,不要紧吧?您的脸色很难看。”许宽厚讶然问。
“我不要紧!”康焱承深吸一口气,稍微平缓失望的心情之后,接着又问:“那么她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哪怕只是一句要他好好休养,他都会感到安慰。
“她只说她不相信……”许宽厚把他与纪梦棠最后的谈话,大略告诉他。“她似乎不相信康医师您爱她,突然转头冲出去,就没再回来了。”
“这个傻瓜!为什么不相信呢?”难道他连性命都愿意为她付出,还不足以证明他的爱吗?
“我要去找她!”他要当面向她表达自己的爱!
他忘了自己右脚骨折,慌忙掀开被褥就要下床,结果拉扯到伤腿,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疼痛。
“康医师!”许宽厚又得冲过来把他按回床上。“您忘了自己骨折啦?至少得等到您能走了,再去找她也不迟啊!”
“可恶!”康焱丞懊恼地瞪着自己的伤腿,埋怨它在重要时刻不管用。
他恨不得此刻能长出一双翅膀飞到她身旁,好好向她说清楚,让她明白--除了她,他此生不可能再爱上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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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殷期盼下,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康焱丞的腿伤总算康复了,他一能下床行走,立刻前往纪梦棠的住处以及她熟识的友人处,寻找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