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杰辟衡量了下时间,“两个小时后在咖啡厅见可以吗?”
“可以。”听着他的声音,她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那就这样了,拜拜。”
“那……等会儿见。”
结束与史杰辟的通话后,钱乐乐像全身气力都被抽尽似的,双手手肘曲放在方向盘上,额头跟着贴上手背,身子也往前倾,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一想到要与史杰辟碰面,浑身就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一股兴奋感使得心情飞扬愉悦起来,仿佛第一次约会的少女般雀跃。
吸口气,钱乐乐喃语:“搞什么,心跳得这么快……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
然而,高高扬起的嘴角却不经意泄漏了她的心事,眼底的甜蜜不断蔓延再蔓延……
第十章
无法压抑兴奋莫名的心情,趁着与史杰辟会面前的空档,钱乐乐开着车来到昔日旧地。
她将车驶到林口郊区的一处住宅区,将车缓缓停靠在一栋红砖别墅前。
“呼——”她忍不住吐了口气。
眼前这栋日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唤起了她藏于心底的记忆。
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这里曾经是她与史杰辟爱的小窝。
“两年了……”
当初因为他们两人匆促结婚,尚是穷学生的他们根本没钱买房子,而史杰辟又希望能找到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逼不得已只好透过母亲广大的人脉,寻寻觅觅之下,终于找到这个远离市区的独栋别墅。
拜母亲的面子大所赐,忙着移民的屋主以超级便宜的价钱将房子租给他们,为了付租金,他们只好多兼几份打工。
她还记得冬天为了省暖炉钱,两个人一起躲在棉被里挑灯夜战,为期末考打拚。过年时,为了多挣些钱,连应该团聚的除夕夜,他们两个都各自努力打工去。
从一开始她连菜刀都拿不稳,到最后有了自创的几道拿手菜,他们都一直自食其力的过活,尽管比一般学生多了份婚姻的责任,却不影响他们充实又快乐的生活。
直到……
钱乐乐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她狐疑的挑了挑眉,“为什么接下来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来这空白的片段就是她所丧失的记忆吧!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会忘记那段记忆?因为有太多的不愉快?不……萦回在她记忆深处的都是两人世界的幸福美好啊。
那到底是为什么?
钱乐乐熄了火,将车钥匙拔起,打开车门下车。踏在往日熟悉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的红砖别墅,她情不自禁的走上前。
多少的往事在脑海中翻涌,唯独她遗忘的那一段。
离婚后的日子她也记得很清楚,为了让自己下去回想那段逝去的婚姻,她进入母亲的公司,从基层开始做起,每天藉着忙碌让脑子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日子也在对史杰辟的怨恨中一天天的过去。她告诉自己,不要相信男人,唯有自己跟金钱最可信。
盯视着眼前的红砖别墅,钱乐乐被一股莫名的冲动引领上前,目光落在老式的红色门铃上,一时百感交集。
就在此刻,别墅大门打了开来,一个保养有方、上了淡妆的中年女子从门内走了出来。
钱乐乐目光扫过她白皙的皮肤,苗条身材衬着端庄合宜的衣着,浑身有股逼人的贵气,奇异地让她觉得不甚舒畅。
一对上中年女子的眼,钱乐乐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隐隐发疼,所有的声音全卡在喉间无法发出。
中年女子看见她,同样震惊地瞪直双眼,无法置信,唇角的淡笑迅速消失,被严厉神色所取代。
“怎么是你?!”
“我?”钱乐乐的目光下意识地左右梭巡,确认中年贵妇所指的人是她,不禁有些疑惑,“我们认识吗?”
“哼!”史宜芳冷冷一哼,“钱乐乐,别以为玩这种把戏就可以讨好我。”
“讨好你?为什么?”
“别装一副无辜样,我看了就想吐!”史宜芳挺起胸脯,抬高下巴,咄咄逼人的问:“说!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又想来勾搭杰辟?我告诉你!我们史家没你这种媳妇,你和杰辟已经离婚了,可别又想回头讨什么好处!”
她尖锐伤人的话语让钱乐乐没来由的产生怯意,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我没有……”
眼前的中年贵妇如眼镜蛇般歹毒的眼,让她感到不寒而栗,直觉地想逃。
“最好是没有!”史宜芳向前踏了一步,浑身罩着一股严厉气势,“我还以为离婚后,你就不会再来跟杰辟纠缠了,至少你妈是这样向我保证,没想到两年过去,你还是不肯放弃杰辟!果然没父亲的孩子就是欠了份家教,一遇上好男人就死命巴着不放!”
尖锐的辱骂言词像针般刺在心上,让钱乐乐瑟缩了下,“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
“闭嘴,没家教就是没家教!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轰然一声,仿佛有一道雷毫不留情的击中了钱乐乐,令她几乎站不稳脚步。
“喂,你别给我装死!”见她脸色忽白忽青,史宜芳睨了她一眼,口吻仍是十分轻蔑。
就在这时,一辆火红的敞篷跑车疾驶而来,驾驶者准确地将车子停靠在红砖别墅的对面。
穿着紧身迷你裙、展露出一双修长美腿的女子,心情不错地哼着歌下车。
史宜芳一见来者,旋即板起脸,“你来做什么?”
史愉耸耸肩,“当然是来看看你还活着吗?”
语音方落,抵挡不住晕眩感的钱乐乐往后倒下,史愉眼明手快的迅速蹲下,伸出双臂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搞什么,有必要我一来就送份大礼给我吗?”史愉瞪了眼面无表情的母亲,视线不经意地往倒下的女人一瞄,吃惊地低呼:“乐乐?!”
“不关我的事。”不等女儿出声质问,史宜芳忙撇清关系。
“不关你的事才怪!”史愉哼了声,“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要她不要再接近杰辟而已。”
果然如此,对于这个答案,史愉一点也不意外。
“真是够了!你要到何时才肯放开阿杰?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奴隶!”见她不知反省,史愉满肚子火气,“亏我今天还特地过来看你……看来你不用谁来探望,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见她拿出手机,史宜芳厉声质问:“你要打电话给谁?”
“还会有谁?当然是乐乐的老公、你的宝贝儿子。”
“不准!”不顾贵妇形象,史宜芳一把夺下史愉的手机,疾言厉色的道:“杰辟已经跟这女人没关系了,你别想将他们凑在一起。”
“死老太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她的话让史愉怒火更炽,“乐乐都已经倒在你面前了,你连通知阿杰来送她去医院都不肯吗?”
史宜芳连看也不看昏倒的钱乐乐一眼,高傲的别过脸,“她跟我毫不相干。”
史愉冷嗤一声,“我终于知道爹地为什么要离开你了,因为你是个空有外表、内心丑恶的女人,不论是你的丈夫还是儿子都迫不及待想离你远远的!”
史宜芳恼怒地瞪她,“史愉,你是来惹我生气的吗?”
“我才没那闲工夫去惹你。”
手机既然被夺走,史愉只好困难地将不省人事的钱乐乐扶起,朝自己的红色敞篷车走近。
“史愉,不准你理钱乐乐!”见她多事的拖着钱乐乐上车,史宜芳无法忍受的尖声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