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正视这个事实。”
当时她嗤之以鼻,认为他在痴人说梦,如今看来,他没有说谎。
他真的长大了。
结实的肌肉,突出的喉结,在在说明他已不再是昔日那个要她保护的小男孩,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转变。
长大的男人,会动不动就恶作剧吗?
她怎样都想不通。
长大的男人,会因为她随便大笑几声,就将整打的养乐多丢进垃圾桶,然后找辣妹去酒吧喝酒?
如果是的话,那真的很奇怪,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孩子气。
可是,她又不能否认他的身材很好,甚至比一般男人还结实……
李嘉儿的脑中糊成一片,脑浆和浆糊都和在一起。
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她怎么想,都无法把他和“男子汉”三个字连在一起。
可是他若不是男人,又怎么说明他有喉结,身材又该死地粗犷结实,这不是很矛盾吗?
然而最矛盾的是她的心情,她根本不该想这个问题。可此刻她的眼光竟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开,她是不是哪里有病?
连续好几个自问自答,把李嘉儿问得头晕眼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看见半身裸体就这样了,万一让她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她会不会当场流口水?想到就丢脸。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花痴,李嘉儿只得强迫自己的眼光从他的身体移开,转到其它部分。
对,她还有脸没擦。他的脸脏兮兮,到处都是未干的酒渍,她得帮他擦干净才行。
李嘉儿将湿毛巾移至他的脸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脸。她先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他可能因为醉酒很难过,额头上都是细小的汗珠。擦完了额头以后,她换擦他的鼻子,他的鼻梁又直又挺,但不是鹰勾鼻,而是偏向希腊鼻,最完美的鼻形……
猛然察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勾勒起他的轮廓来,李嘉儿吓得丢掉毛巾,大念定心咒。
怎么会这样?想完了身体,换想脸,莫非她真发花痴不成?
她越想越觉得离谱。都已经打闹二十几年了,什么地方地没见过?干嘛现在才来心神不宁?简直是自找麻烦嘛!
不信邪,李嘉儿再度拿起湿毛巾,继续为他擦脸。她就不信她会疯到这么彻底,总会有清醒的一天,她就要挑战自己的极限。
只不过,这项艰巨的任务,在她开始擦他的嘴唇就停止了。
他的唇……好性感哦!以前她老是嫌他的嘴巴太过有血色,从来没注意到他的唇形,原来他的唇形这么漂亮,难怪好多小女生都爱盯着他的嘴唇看。
来,嘉儿,亲一个。
……过去他老爱用他那张猪嘴,作势要亲她,她也每次都把他打回去,根本没有想过要跟他接吻……
接吻?
这两个字有如晴天霹雳,“轰”一声直劈她的脑袋,她脑中仅存的脑浆倏地化成浆糊。
和他接吻?
李嘉儿困难的吞吞口水。
和韩炎接吻?
她越想头越晕。
他们认识了几乎一辈子,也打闹了将近一辈子,真要接吻起来,会不会惊天动地?
李嘉儿不确定事情是否真会如她想象中夸张,不过她倒很确定,此刻她很受韩炎的嘴唇吸引,他的唇好美。
偷偷吻他,应该不要紧吧?
李嘉儿像做小偷似地四处张望,事实上房内也只有她和韩炎两个人而已。
反正他在睡觉,就算吻他了他也不知道,万一不幸被逮到,再随便编个理由唬咔过去,相信他也不会计较。
难得她心中的魔鬼探出头来招手,李嘉儿也不抗拒,头一点一点地压低,终于碰到他的嘴巴──
“嘉儿!”韩炎又来个深情呼唤。不过这次稍微夸张点,叫她的同时还兼转身,大脚一踢,硬是把她踹到床下,敲碎她的美梦。
这个死韩炎……
被他这么一踢,她什么好奇心也没了,只想拿起枕头,把他活活闷死。
……好吧!床被占了,她又不想在椅子上过夜,看样子只好换她去酒吧喝酒了。
她拿出信用卡。
第六章
头痛。
韩炎抱着发疼的头醒来,以为自己还在酒吧之中,意外看见客房的天花板。
……看样子,他被抬进房间了。
宿醉未醒的韩炎,起先以为是在自己的房间,直到他看见李嘉儿挂在椅子上的针织衫,才发现他想错了。
这是嘉儿的房间,该死,他怎么会在这里?
韩炎很少酒醉,更别提醉到不省人事,这是第一遭。
他用两肘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是赤裸的,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嘉儿帮他脱衣服的?
韩炎实在弄不清现实环境,他的头痛得半死,早知道就不要喝那么多酒,超难过的……
“早安。”
韩炎恶心想吐,刚进门的李嘉儿倒是神清气爽,手里还提了一袋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早餐。
“早安。”昨晚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一瓶还是两瓶?他记得还有好几打啤酒……
“人很不舒服吧?”他苍白的脸多少带给她一点快感,昨天她可是在酒吧里熬了一夜。“谁叫你不会喝酒,又硬要喝,这就是逞强的结果。”
李嘉儿一进门就唠唠叨叨,韩炎也没有空理她。他正忙着回想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他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面?”想不出来,干脆用问的,省得累死自己。
“还说呢!”提起这个,她又有一人堆抱怨。“你昨晚喝醉酒,倒在酒吧里。酒保不知道你住哪个房间,倒是在你身上搜到我名字及房间号码,他们就通知我去把你领回了。”
“然后呢?”领回,好难听的用词,他又不是包裹。
“你身上没带钥匙,我只好请酒保帮忙扛到我房间。”被两个大男人一路扛回房间不像包裹像什么?幸亏不是国际邮件,不然她的麻烦就大了。
“原来是这样。”他终于弄清楚了……“对了,酒钱付了没?”他从来不欠帐的。
“付了。”她没好气的回道。“总共一万六千五百块钱整,含10%服务费。”
“我会还给你。”他说。
“还有小费。”她手伸得长长的,多少被他气到。要算得这么清楚,就把小费一起给她,免得纠缠不清。
“多少钱?”好啊,要算来算啊,他绝不会积欠她一毛钱。
“两千。”两个酒保一人一千。
“统统还给你。”韩炎从裤袋里抽出皮夹,掏出一万九千块的现金给她。“剩下的不用找了,就当是小费。”他占据她房间的费用。
“谁要你的臭钱?五百块还你。”她坚持不多收他一毛钱。
“好啊,拿来!”他边诅咒边收钱,两人斗气的样子好像小孩。
“哼!”她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只是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丢在他的腿上。
“这是什么?”他看着腿上的三明治和养乐多,不明就里的问。
“早餐。”没长眼睛啊,三明治就长得那个样子,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
“我不吃早餐。”他当着她面把她的好意丢回去,踢开被子下床。
“我也不喝养乐多,那是傻瓜才喝的东西。”他接着又把养乐多丢到垃圾桶里,挑衅地看着她。“反正都是过时的东西了,我再也不喝养乐多。”
这句话等于是向她宣告,他对她的喜爱已成过去式,对她来说是很严重的打击。
“随便你。”她也不爽,卯起来闹情绪。
“随便我就随便我,X!”他拿起丢在一旁的衬衫穿上,走出她的房间,房门随后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