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吓!惊慌的往后一跳,她慌乱的瞪着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玄祯,“王爷!”
“我好像老在吓你。”他像在责怪自己,又像在取笑她。
“王爷有事可以派人召唤奴婢,用不着亲自前来奴婢这儿,若是教人瞧见了,有损王爷的身份。”
“你还记得我的身份吗?”
“奴婢片刻不敢忘记。”
“是吗?”举步向她逼近,他的眼神转为咄咄逼人,“可是我告诫你的话,你一句也没搁在心上。”
“王、王爷究竟想说什么?”秦绸儿一阵心慌的咽了口口水,四周的温度急剧攀升,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锁住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无法动弹,就如同掉落蛛网的虫子,眼看着猎人一步一步逼近,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在原地挣扎。
隔着不到一步的距离,他停下脚步,像在责备她,又像是拿她莫可奈何似的说:“绸儿,为什么非要招惹我?”
“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她从来没有招惹他的念头,尤其那天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更是命令自己连想都不能想他,唯有将他彻底逐出脑海,才能断了对他萌生的爱意,她不想离开京城的时候痛不欲生。
“你是不是去兰儿那里?”
“是,奴婢不能去郡主那儿吗?”
“我还得再说几次别多管闲事,你才会谨记在心?”为了掩饰内心的焦虑,玄祯的口气比平日更为冷冽。他是在保护她,他不想要她发生任何事情。
微微扬起下巴,秦绸儿倔强的看着他,“王爷多虑了,奴婢只是没法子像王爷如此残酷的冷眼旁观,奴婢只想在郡主最无助的时候关心她,也许是无济于事的言词,但对郡主来说,却是活下去的力量。”
残酷?冷然一笑,抬起右手,指腹轻轻爱抚她的颊骨,他听似冷漠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无奈,“你不懂,这就是我和兰儿无法抗拒的命运。”
闻言,她为他心疼,“奴婢可以为王爷做什么?”
“置身事外。”
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她为他只想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感到心痛难过,“王爷,奴婢也许不懂,但是奴婢会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活,即使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奴婢也心甘乐意。”
顿了顿,玄祯近乎喃喃自语的说着内心的矛盾,“我真不希望你如此固执,可是你的固执为何如此教我动心?”
秦绸儿惊愕的看着他。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绸儿,你为何不离我远一点?”
“奴婢……奴婢没有……”看着越来越逼近的俊颜,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顿觉口干舌躁,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若非背抵着门,她两只脚早就站不住了。
“你有,你害我心神不宁。”
“……王爷,你别跟奴婢开玩笑,奴婢承受不起。”
“我宁可自个儿是在开你玩笑,我也用不着为你担心。”
虽然她宁可这不是真心话,但是她知道他句句出于肺腑。原来,郡主不是胡乱猜疑,可是,为何如此?他怎么会对她这个卑微的绣女动了心?
当她脑袋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俯身掠取她轻启的朱唇,再度品尝她的甜美,不同于上一次躁进的激情,这一次是近似绝望的缠绵,连他自个儿都不愿意相信,她竟然如此固执的盘据他的心头,而且已经严重威胁他的理智,他不应该让她成为他的要害,他不应该让这份情感越演越烈……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想满足对她的渴望。
许久,他缓缓的放开她,直到两人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他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又一次提出严厉的警告,“绸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她也坚定的迎向他的警告,“不管王爷怎么对待奴婢,奴婢都不会怪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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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到了,秦绸儿趁着夜色悄悄的来到郡主的房里。此事关系重大,她还是尽可能行事低调,免得又传到王爷那儿。
“不知道郡主想明白了吗?”
“郡主,你千万别冲动哦!”小月急急的插嘴。
“小月,可以请你安安静静别说话吗?”今儿个兰儿看起来特别沉静,显然她已经想通了。
咬着下唇,小月很不甘心的转开身子。
缓缓吐了一口气,兰儿道出自个儿深思后的结果,“绸儿,我想给自己一丝丝的机会,可是,我能逃到哪儿呢?三哥哥、太后、皇帝哥哥,他们是我在世上仅有的亲人,我根本无处可去。”
“郡主跟奴婢一起去苏州。”其实这三天,她自个儿也在思考,娇贵的郡主怎么禁得起长途跋涉的奔波?而且郡主应该躲到哪儿才好?单靠小月照顾郡主太辛苦了,再说,小月恐怕没有单独陪伴郡主出过远门的经验,她真的放心不下,想来想去,她最好跟着她们。
许久,兰儿才吐出话来,“什么?”
“虽然奴婢在苏州没有家产,可是那儿毕竟是奴婢从小生长的故乡,奴婢在那儿想找个栖息之处并不难,不过,恐怕得辛苦郡主了。”
“绸儿,你用不着为我这么做,这是我的事,我该自个儿承担一切。”
“奴婢说过了,奴婢怎么能狠心弃朋友不顾?”
张着嘴,兰儿却说不出话来。她从来不知道感动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事,虽然眼泪不停的滚滚而下,却是充满喜悦的眼泪,因为她并不孤单,有个可以在患难中扶持的朋友是多么幸福啊!
“虽然奴婢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多一份力量,总是多一份帮助啊,请郡主让奴婢在一旁伺候你。”
半晌,哽咽的声音终于吐出话来,“绸儿,我真的很开心有你这个朋友。”
“郡主愿意当奴婢是朋友,奴婢也很开心。”
“郡主,我们真的要离开吗?”小月忍不住又跳出来说话了。虽然她曾经陪着郡主随皇家到承德的离宫,不过当时舒舒服服的坐在车上,她只要陪伴着郡主,一路上说说笑笑,什么事都有人伺候,这回可就不同了,事事都得自个儿来,而且还是逃亡,她真的很担心。
“小月,若是你怕吃苦受罪,就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留在这儿好了。”
这一听,她可慌了,“郡主怎么可以不要小月呢?虽然小月胆子小,又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是小月说过了,一辈子都要跟着郡主!”
“我不是不要你,我是不想拖累你。”
“郡主当初买下小月当丫头,小月就很清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小月都会待在郡主身边伺候。”
“你这么想,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其实我也离不开你啊!”
小月安心的笑了,不过下一刻她又皱起眉,目光立刻转向秦绸儿。她对逃亡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我们要怎么离开?”
“这一点我想过了,我们必须想个法子弄辆马车载我们出城。我们先到通州,再由那儿搭船南下。”
“这会儿府里每个人都瞪着眼睛盯着我,我要辆马车一定会令人起疑心。”
“这事得俏悄进行,千万别打草惊蛇,否则就走不了了。”
“我想,弄辆马车载我们出城倒不难,可是到通州就不好为难人家了。”毕竟是下人,小月的门路当然比郡主多。
“我们用不着为难人家,”秦绸儿走过那段路程,“你没听过进了通州就等于到了京城吗?我们直接用走的,不过,最好可以弄到男装,女儿家行动上总是比较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