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左手正卖力的摇着法器,制造出吵死人的音量,右手提着桃木剑,在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面前,不断的虚刺几下。
“啊,你这色魔,原来你在这个地方。”
一见桃花剑前面的男子,采花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这个男人占了她的便宜,人舒爽之后就走了,竟连问她疼不疼的关心话语都没有。
更混蛋的是,要了她的身子,把她累了半死,起码也要叫下人送些饭给她吃,还让她忍着全身的疼痛出门找吃的东西。
她把桃花剑推开,一手就提起了这假段文庆真色魔的领子,“你这混蛋,起码也要给我一点饭吃啊,哪有人舒爽之后就掉头走人的。”
那男子抬起头来,脸上表情十分冰冷,吐出来的话更是冷到了极点,更不用说在他的眼神里,好像根本就没有采花的存在。
“我认识你吗?”
好啊,这死不认帐的家伙,竟然敢用这种话来打发她,他吃定她是柔弱的千金小姐,不敢把事情给闹大吗?呸,他的算盘算错了,她可没那么容易中计。
“你竟然敢说你不认识我,吃干抹净之后就想跑了,告诉你,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她正想用力的甩他几个巴掌时,坐在主位上的妇人身边,正是把采花领进门的丑婆子,她低头告知了妇人,现在闯进门的正是于水荷。
那妇人严肃道:“你这是做什么?放手,于家的女儿这么没有家教吗?于水荷。”
一提到于水荷的名字,让采花恨恨的放下手,再怎么样,现在她也是顶替小姐的人,以一个大家闺秀的行为举止来看,绝不会像她这么没有气质,更不会当场对人动手动脚。
她咬牙切齿,怒瞪了那个无耻的色魔一眼,却又无可奈何,这笔帐等下次再算,她会加上利息的。
坐在主位上的妇人年纪虽老,却雍容华贵,一看就知道在段家的地位不低,说不定就是段家的老夫人,反正不知她是谁,先行礼总是对的。
“您好,我是于水荷。”她作礼。
段老夫人点头道:“我知道,我是你的婆婆,那是你的相公段文庆。”
一听到段老夫人的话,采花目瞪口呆的比着坐在位子上的男人,“他、他真的是段文庆?”
“我自个儿的儿子,难不成我不认得吗?”
段老夫人话中颇有怒意,看来她平常时,就是个极具威严的人,所以就连说话也脸色寒酷无比。
采花不敢答话,只敢在心里碎念,看来那个色魔没骗她,他真的是段文庆本人。
但他虽然没骗她,以段文庆的英俊及财力,怎么街头巷尾都把他说得这般的不堪?
他明明是个翩翩美男子,怎么传言把他说得比个下三流的男人还低级呢?
段文庆一双具有冷意的目光敌视的望着她,他站了起来。
“够了,娘,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这骗人的道士在我身前比划一个时辰,我要说多少次,我没有病,我也不想娶妻,你立刻把于小姐送回家里去,我看着她就厌。”声音中冷漠的语调,不输给自己亲生娘亲的严厉。
采花听得差点双耳爆开,什么叫看着自己就厌?!
早上时,他明明就忝不知耻的压在她身子上,也不知尽兴了多少回,才放她睡着。
现在得到了,竟然敢这样说她,好像她是路边一颗又丑又难看的石头,根本不值一视。
“你这混蛋,别以为你长得比一般人好看一点点,就跩了起来,本姑娘也不是没人爱的,至少有十个以上的人向我求亲。”
她是比不上小姐的天香国色,但她起码也是姿色妍丽,再加上她生动活泼的表情,让不少街巷的人都暗恋她。
虽是个不起眼的小婢身份,但是爱慕她的人,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什么布店的小老板、卖包子的陈二哥,甚至连那个死流氓都垂涎她、打她主意,岂容他这么作践她。
段文庆是第一次碰到竟敢违逆他的人,他打量她的目光多了几丝的不屑,而他高高在上的态度更让人气煞。
“你这般姿色只是普通,说话又极粗贱无礼,外面传言于家小姐美如天仙、温柔婉约,不知你们于家是花了多少银两,才造就这样的传言。”
“你竟敢侮辱小……”
小姐这两个字含在嘴里没有说出。采花气得发抖,污辱她也就罢了,还污辱到小姐。
“我就没说传言中你是个色魔了,你有什么好跩的。”她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
段文庆鄙视的望她一眼,就像在说她是个没有见识的女人。
“市井陋谈,岂能认真。”
“你若是男子汉就敢作敢当,何必在这个时候撇清,你今早就是一个看了女人就发情的色魔。”
她指的是他早上要了她身子的事,想不到段文庆竟四两拨千金的带过这个话题,而且他烦腻的脸色表露无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嘴巴这么不干净。”
“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今天早上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说啊?”她声声叫嚣。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动,“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才第一次见着你,能有什么好说的。”
坐在主位上的段老夫人,忽然脸色发白的厉喝一下,“住口,于水荷,这是你对待你相公的态度吗?”
采花猛地闭嘴,段老夫人虽没表现出惊慌,但是她的手按住了椅把,丑婆子在她耳边不知又说了什么,段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水荷,你过来。”她转向自己的亲生儿子,“文庆,你先下去休息,反正这道士作法似乎也无效,去吧。”
斥退了道士,段文庆不甘不愿的冷瞪采花一眼,她朝他扮了个鬼脸,他脸上神色霎时冻结,好像从没遇过有人对他这么无礼的,当场冰寒的脸色又更冷了几分。
这种死人脸她不爱看,她干脆撇过头,当成没看到段文庆,他只好悻悻然的离开小厅。
看段老夫人能走、能说,脑筋看起来也像很清楚,根本就不像她要进门时丑婆子说的,什么段老夫人生病,需要冲喜,所以不拜堂,等段老夫人身子大好之后,再来主持亲事。
而且她跟丑婆子之间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让采花有点不耐,直觉段家没有说实话,却又因为身在段家,没办法表现出来。
“水荷,你今日进门后有见过文庆吗?”
“有啊,谁知他现在倒当成没看过我的模样。”
“有……咳咳……他有对你做了什么事吗?”
段老夫人说得严肃,采花却有点尴尬,毕竟自己被段文庆占了便宜的事不太光彩,幸好这个厅很大,段老夫人又坐在远处,她刚才跟他说的话,她应该没听到太多吧。
因为两人连拜堂都不曾有过,若是回答有,段老夫人会不会认为于水荷很随便啊。
一想到自己是顶替小姐的身份而来,看这段家也挺诡异的,她该为未来预留一步。
况且若是疼爱小姐的老爷回家了,听到这门亲事没经过他的同意,他一定会来要回小姐,到时若是段老夫人说她跟那个色魔已有夫妻之实,岂不是悔婚无望。
所以现在怎么样也要说没有吧。
“没有,我们讲了一些话,讲得不太开心而已。”
明显的,段老夫人的脸色和缓下去,似乎心里松了口气。
她淡淡道:“嗯,那就好,我希望你谨守本份,文庆还不太能接受这门亲事,也许这段时间他会冷落你,甚至会委屈你几分,但时间一长,夫妻毕竟是夫妻,他想开后,自会疼你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