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花招找别人去试吧!行行好,饶了我--”她真的没有力气再与他对抗 。
伸手掬起她颊旁的泪,褚凯必须耗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受得住她楚楚告求造成的 冲击,难道她对他真的已恨之入骨?难道他们之间的情缘真的不能再延续?
“好,我答应你,我不再打扰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他真的走了,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夜,好冷,尤其是在黎明将近的凌晨,空气中更漫布着凄清的冷。
伴随着海宁儿笑不出声的泪,低头坠落。寂暗中,隐约回旋着褚凯温柔得教人心碎 的嗓音--
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带着不稳的醉步,褚凯毫无感觉地喝下一口又一口的烈酒。
爱是如此伤人,为什么他总是在爱情的道路上受到挫折?前一个季蓉芸,现在又来 一个海宁儿。
季蓉芸从来没爱过他,所以对她的爱他能很快地释怀,但海宁儿呢?她难道也不曾 爱过他吗?
他仰头再灌下一口酒,既丧气又肯定地告诉大自己:“忘了她吧!”
但是心中仍割舍不下对宁儿的思念,纵使明知自己会被伤得遍体鳞伤,他也不在乎 。
他是爱她的!他不能失去她。
拿起烈酒一口一口地大喝,他头痛欲裂,他的精神恍惚。
“宁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心的--”
他发疯似地对着空气不断狂叫,原本用喝的酒也变成用灌的。
一声声泣血般的呐喊,一口又一口的烈酒灼烧他的心,但是他没有停止,直到喊不 出声音,直到醉死过去--
望着镜中憔悴不堪的面容,苍白的脸色、红肿的有如核桃般的双眼,即使是大白天 ,她仍怕自己恐怖的模样会吓坏人,为了怕引来同事之间的辈语流言,她决定向戴维请 假。
没想到戴维竟爽快的给了她三天假,还嘱咐她好好的休息养伤,看来褚凯真的是承 诺了他所说的话--不再打扰她。
也好,只要分居达到了一定的时间,她就可以向法院请求判决他们离婚成立。
稍做了打扮,她来到MIMIHOUSE,但即使化了妆,仍掩饰不了她憔悴的面容及红肿 的双眸。
“宁儿,你怎么了?你的手,你的眼睛--”陈小咪的反应和她料想中的一模一样, 显然她的模样的确是十分骇人。
“没什么,我的手只是被玻璃碎片给割伤,已经看过医生,无大碍了。”
“那你的眼睛--”陈小咪可以接受她对手伤的解释,却一语道破:“你哭过了对不 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爸爸的病情--”
“我爸爸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她不想隐瞒好友,“我是哭过了,但是因为心情 不好。”
“心情不好会把眼睛哭肿?”陈小咪知道事有蹊跷,“宁儿,你坦白告诉我好不好 ?你这模样很令我担心。”
“他来找我了。”
陈小咪愣了下,脑子一时还无法转过来,“他?谁?”
“褚凯。”
“他找你做什么?你的手伤--”
“不!我的手伤不关他的事。”其实,她会受伤他也该负大半的责任。
“他刁难你了?”
“没有,他只是想要与我复合。”
“你答应了?”
她苦笑的摇摇头,陈小咪马上赞同她的决定。
“咪咪,我心里好乱好烦,我向戴维请了三天的假,我可不可以住你这儿?”她第 一次觉得孤单竟是如此可怕。
“当然可以,”陈小咪热切的表示欢迎,“只要你不嫌弃我这猫窝太小,你爱住多 久都行。”陈小咪为了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顾MIMIHOUSE的生意及那一大群的猫咪,她干 脆就在店的后头辟了间小套房,虽然不大,却十分舒适。
“谢谢你,咪咪。”她很感激上帝在替她关上一扇窗之后,没忘记替她再开两扇窗 --陈小咪及高舒雅。
“下次再听你说个谢字,我可就要翻脸了,”陈小咪看她精神状况极差,有些担心 的说:“你要不要先到后面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不困,”她害怕一闭起双眼,脑海中又浮现褚凯的影像,“我想先回 我家一趟,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回去看我爸和燕儿,我想回去探望他们。”
“也好,出去透口气才不会胡思乱想。”陈小咪赞同的点点头,“待会儿,我去 CALL雅雅,晚上我准备几样精致的食物,我们三个人来个彻夜长谈如何?”
“嗯,那我走了。”她对好友投以感激的一眼。
“记得早点回来上陈小咪殷殷的交代。
陈小咪是她们三人中最贤淑、最温柔的,而且是个十足十贤妻良母典型的女孩,真 不知道哪个幸福的男人可以拥有她。
海宁儿真心期盼好友的有缘人可以尽快出现。
依照惯例,海宁儿总会在回家之前先到赵敏华的坟前祭拜一番。
或许她从未喜欢过这个继母,但是海大富因中风而行动不便,海燕儿目前的情况也 不宜前来祭拜,于是祭拜赵敏华的责任便落在她身上。
她将在花店买的白菊花正准备置放在坟前之际,赫然发现坟前早已放了一束白玫瑰 。
到底会是谁来祭拜过赵敏华呢?赵敏华生前所交的朋友全是那种每天逛街、满口牌 经,却没有真正友谊的富家太太们,她们有些甚至连赵敏华的丧礼都没有出席,更遑论 会到她坟前祭拜。
由于赵敏华生性吝啬刻薄,也没有亲戚与她来往,那么到底是谁来祭拜她呢?
这已经是第二次她在赵敏华坟前见到祭拜的花束,第一次她或许可以猜想有人祭拜 错了对象,但这种错误不可能出现第二次吧?
带着满腹疑云,她回到海宅。
“二小姐,你果真回来了。”海家的老佣人阿枝口气带着惊讶。
“怎么了?”海宁儿的一颗心悬挂了起来,“是不是我爸爸他.”
“先生很好,今天我带他到医院去做复健,医生还说先生进步好多。”
“那就好,”她听到父亲无恙,大大松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说话的口气令 我吓了一跳。”
阿枝不好意思的直道歉,“二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我很讶异。 ”
“讶异什么?”她边问边走进屋内。
“先生好象是未卜先知似的,每一次你回家之前他都知道。”
“不是我爸有未卜先知,这是父女天性上的一种心灵感应。”她知道自从海大富病 倒之后,她已成了家中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她必须更坚强。
宽广的大厅冷清得令人感到孤寂,完全感觉不到一个家的气氛,不禁令海宁儿感到 一阵心酸。
“阿枝,我爸呢?”
“先生刚才吃了药睡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他醒来再去看他,”她继而询问海燕儿的情况,“我姊姊怎么 样了?心理辅导师来过了之后,有说什么吗?”
阿枝无奈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大小姐的情况还是老样子!二小姐,我看你不 要抱太大的希望,大小姐的病恐怕是会好也不会痊愈了。”
海宁儿对阿枝灰心的看法并不赞同,她对海燕儿的病情抱有很大的希望。
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对了,阿枝,今天你和我爸到医院做复健,可有顺道到阿姨的坟上祭拜?”她记 起那东可疑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