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你还真敢说耶!”
“怕什么?敢做就敢认,我才不像某人咧!明明心里哈得要死,就是不敢承认。”
郝欣晴敏感地眯起眼。“你在说谁?”
“大家心知肚明,还用说吗?好了,明天下午做完节目,我跟你一起回家。”
“干嘛?”
“看看你捡回来那个小鬼呀!”
到底朋友一场,郝欣晴心肠好,人又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她这个好姊妹说什么也要为她乡长个心眼,不亲眼瞧清楚那个小鬼,她担心郝欣晴被人家骗了,还傻傻在那边帮着数钞票。
“有什么好看?不过就是个普通小孩而已。”走在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
“对呀!不过是个小孩而已,不是你老公,更不是你儿子,干嘛藏起来不准我看,怕我跟你抢呀?”
“谢菲!”郝欣晴低喝,不吝展现心中不悦。
“好了好了,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收工后,我陪你去买些好料的,一起回去看你收留的流浪小孩。”谢菲一副赶鸭子上架的强硬姿态。
郝欣晴拗不过她,只有点头的份。“好吧,你要看就看个够。不过,请自备礼物做入场券。”
“什么!?还要收礼物?不是过年过节,又不是谁谁谁生日,郝欣晴,你很黑耶!”
“要来不来随便你啊!只不过我答应培培明天要买新衣服送他,既然你非要掺一脚不可,这个重责大任,当然顺理成章落在你身上罗!”郝欣晴笑咪咪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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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谢菲果然硬跟着郝欣晴回家,吃饱喝足,告别出门时,不忘耳语着警告:“欣晴,这个小鬼不太简单,你可别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郝欣晴一脸天真,反问:“会吗?还不是跟其他小孩一样,最多就是皮了点。”
“我就说你神经太粗,反应过于迟钝啦!”谢菲受不了地赏她一记白眼。“我从进门后就一直在套他的话,可那个小鬼简直比鱼还滑溜,整整三小时,什么重点都没问到。”
“小孩子讲话都没什么重点啦!”她习惯凡事都朝好的方面想,再复杂的事情到了她面前,全都简单得不像话。
“小姐,我情愿解释为是那小鬼头讲话太有技巧,一直避重就轻,跟我兜圈子。”
“他才七岁,哪有你讲得那么老谋深算?’她哑然失笑。
“不管怎样,你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
“行了,你已经讲过一百多次了。”她笑着将谢菲送出门。
返身回到客厅,她看到培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谢菲带来的玩具则被冷落一旁。
“怎么不玩菲姨送你的玩具,不喜欢吗?”
“拼宇积木,好幼稚!”培培不屑地撇嘴,视线一动不动黏在电视上。
瞄了眼电视,她坐到培培身边。 “咦?Discovery Channel!?你看得懂吗?”
培培看得正起劲,只随便点了下头当作回答。
突然,叮咚一声,门钤响起。
郝欣晴以为谢菲丢三忘四的毛病又发作了,赶紧冲过去开门,一边笑着问:“怎么?谢小姐,又把什么忘在我家了……”
门开,郝欣晴顿时张口结舌,愣在那里。
屋外,不是去而复返的谢菲,竞是不请自来的东方宣!
“东方宣!?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有告诉过他,她住哪里吗?
毫不掩饰的讶异好奇写满她脸上,甚圣忘记前晚臭骂他一顿跑开后,她曾发誓再也不要看到他。
“不欢迎?”他淡淡问,身上带着说不出的颓然,似乎疲倦得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
“你怎么啦?为什么累成这个样子?”她关心地问。
难道说,他因为那天要了她而内疚太深,以至于无法原谅自己,然后一直不眠不休地疯狂寻找她,想亲自取得她的谅解,所以弄成这副德性?
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她低垂着头,尽量藏起羞红双颊,又羞又喜,一番话说得吞吞吐吐:“你……你会不会太认真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所以,你不用特地跑来我家跟我说对不起的……”
冷睨着她的羞怯喜悦,东方宣脸上的冰雪始终不曾融化。
“郝小姐,我想你对我的来意有所误会。我今天登门拜访,并不准备为之前的任何行为道歉。”
“那你……”愕然抬头,她好奇地望着他,接着又绽开笑颜,开心地说:“其实,你的来意是什么都不要紧啦!反正,你肯定是来找我的嘛,对不对?进来再说……”
“抱歉,你又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他冷冷打碎她所有幻想。
“那你……”她又愣住,一头雾水地盯着他。
“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儿子!?”怔了三秒钟,她蓦地反应过来,瞪大眼,指着他惊呼:“你是说,培培……是你儿子!?”
“没错。”微微颔首,他直接推开她挡在门口的身子,登堂入室,视线搜寻着整个空间。
“培培,爹地来接你了,快出来!”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去!”培培的声音从房间传出,孩子气地吼着。
东方宣走过去,隔着房门,淡淡说着:“东方培,你再耍小孩脾气,爹地要生气了!”语调里满足不容忽视的凌厉气势。
郝欣晴走过来,轻拍他肩头,小声说:“培培还在跟你闹别扭,你好好跟他说嘛!他还是个孩子。”
他扭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好像在怪她多事般,接着又与东方培隔门喊话:“培培,你最好乖乖出来,要是等我进房逮人,到时你可别怪我!”话中的警告意味愈加明显。
郝欣晴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喂!东方宣,你好了吧?培培才七岁,你怎么可以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要是吓坏他,害他蒙上阴影,从此心理发展不平衡怎么办?”那他的罪过可大了!
“我教儿子,请你不要随便发表意见。”
郝欣晴瞪着他,“先生,我也请你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我家耶!”
他也垂眸凝视她,冷道:“我现在就是来带培培走的。”
她跟他杠上了,一步也不让地与他对视,态度比他还坚定。“你这个做爸爸的有没问过培培的意见?他根本就不想跟你走。”
找到支援,培培从房里大声喊出心声:“阿姨说的对,我不要跟你走!”
骄傲地扬起下巴,她得意洋洋地朝他一笑。“你听到啦?”
东方宣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眼睛时,唇边已挂上一丝浅浅笑意,盯着门板,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语调轻哄道:
“培培,我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如果你仍是现在这种态度,爹地将会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
郝欣晴一直目不转睛地瞧着他,总觉得他的笑容有种深入骨子的寒冷。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是,他对你笑得越温柔和蔼,代表他对付你的手段也就越残忍无情,他的笑容,就是是死神对世人最后的怜悯。
想到这里,郝欣晴不觉打了个寒噤。
“东……东方先生,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双手环胸,她问得很有礼貌。因为她发现,得罪他是件很不智的事情。
“什么?”他不耐烦地皱眉。
“如果培培到时不出来,你会对他怎样?”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如果他真的将对培培构成任何威胁,她会考虑报警,虽然她一直毫无理由地笃定他不是坏人。